“不是！生死攸关的事怎么能等？！”她大吼，可对方已经挂断了。
她急的要死，思来想去直接打给老师的死对头——只要能救人，就是把她妈的小三喊来也行。等着对方接通的片当，她听到外面传来对话声，其中一人是翻山雀，另一人是……
“老师？！”
正和翻山雀客套的刘布德被吼得一跳。
刘布德惊疑不定地打量半杖蛇，“这么巧……我们的病人是同一个？”
“吼、是刘布德的大弟子半杖蛇啊，你找我什么事啊？是遇着棘手的病例、刘布德搞不定、让你来求我的吗？”
这贱兮兮的声音自扬声器播出，刘布德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死对头，也猜到自己爱徒的意图。她当即对着半杖蛇的手环大骂：“臭婆娘、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老娘解决不了的病例还没出生呢，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还会找你督导？！大傻逼！滚！”
刘布德骂完就挂断通讯，矜持地说：“没事，她记恨也是记恨我——我好久没骂她了，平时碍着公共电话和个人形象不好破口大骂，感谢你的私人通讯给了我机会。”
她拍了拍半杖蛇的肩膀便去换衣服消毒，留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翻山雀说：“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吗？”
半杖蛇正给那个不断申请通讯的、莫名其妙被刘布德一通骂、未还手的前辈编辑消息，闻言点头。
“李娇娇不来了，他问陛下的位置是为了让刘医生来的。”
半杖蛇把道歉信发出去，无奈地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你夹心着说。”
“首先，陛下的情况太复杂，我搞不好。然后，我老师来了，她应该能顺利拆线。最后，李娇娇没来，不能给陛下长记性了。”
翻山雀：……
这时刘布德在无菌室门口大喊：“半杖蛇快过来看我怎么拆的。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半杖蛇连忙跑去，守在刘布德身后。
她其实有点尴尬，学医从医了那么久，也经历了成千上万场这种现场观摩的教学，但这种一对一的、病人如此特殊的，她着实是第一次。
“……这种钉叫诱导钉，下面的枝丫叫附钉，主要用来诱导结缔组织生长。一般只有在机体濒死、丧失自愈能力时才允许使用，因为这玩意有可能会把神经诱导到体外、在体外形成神经团。搞不好人救活了、也是一废人了。你看这里……喂！好好听课、开什么小差？！”
刘布德敲了一下半杖蛇的手，随后继续：
“这里是神经末梢，要是晚些日子起钉，这些神经束就会攀着钉子生长，到时候这就不是一项简单的拆线。你看这里，你看到了什么？”
半杖蛇移动光源，那种学生对老师的天然畏惧使得她脑袋空空，她盯了一会，试探地回答：“我看到……有些组织破损了……？”
“对的，附钉裂了，扎进去了。喂，你——”
刘布德拍了拍病人，“你术后是不是剧烈运动了？果然，又是一个不省心的。虽然我很想骂人，但我已经答应你那小家属了、我不能骂，而且我这年龄也是能做你们奶奶的人、我得慈善，医者仁心……我他妈的！”
维姬&半杖蛇：……
“起钉很简单，但不能用常规方法。”
她慢悠悠地从空间纽里拿出医疗箱，“你去端盆水来。”
接了指令的学生惶恐地出了房间，发现翻山雀又不见了。
半杖蛇：……
该不会上头又来人了吧？
转念一想，能让翻山雀去迎接的还会有谁——除了李娇娇就没别人，可李娇娇又不来。说明什么？说明翻山雀极有可能是去减压去了。
诶……学医的。
等她端着水回来，又看到翻山雀了。
半杖蛇：“你没去……”
翻山雀：“又来人……”
“半杖蛇！你太慢了！你想拖堂吗？”
半杖蛇做了个鬼脸，还没踏进门，就听里面在吵架。
“你让开、她是我的病人！”
“你才滚开，我是接了她家属委托的！”
“你真烦人，我是她的主刀、我更合适给她拆线。”
“你真墨迹，等你骂完她、她不得休克。”
“老巫婆快点起开！”
“你骂我！我要去爸妈坟头上哭个两天两夜！”
“你滚吧你，爸妈快给你烦死了……”
半杖蛇一进门就看到维·尊者·圣主·姬正鬼鬼祟祟地爬下病床，而她的尊师和一个老头相互推搡。待那老头转过来，她一盆水跌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噪声。
“刘爷爷？”
刘赤脚趁妹妹刘布德分心、一屁股坐在主位，他先和半杖蛇打招呼，然后对着那猫着身要偷溜的维姬破口大骂：
“李维姬你阎王殿里走一遭长胆了是吧？居然真敢不听医嘱擅自跑回家、你知不知道你那钢钉要是不拆、你就残了！到了拆线的时间也不回去找我，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来这里、你是不是打算背着那几颗钉子度过余生？！”
维姬气弱地辩驳：“我这不是找人来了吗……你上次也说以后不收我这个病人……而且即便我没去找你，你还来找我——我就知道你只是说气话……”
“气话！哼，那不是气话！”
刘赤脚傲娇地扭头，“要不是小元去求我、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呢！都是看在小元的面子上——你们这对主仆真是天造地设，都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你快把自己作死了，那小元也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还不是为了找你！
死丫头我让你给家人报个信、你倒好、一个月里净搞医闹、屁也不放，小元在外面找你那么久。你跑的那天晚上他来找我，蓬头垢面的、眼睛上全是血丝。我还以为是哪个怨鬼来索命……”
“你撒谎！那少年求的是我不是你！一事不烦二主，他没找你！”
刘布德气哼哼地捶了一下她老哥，“你快点滚开、不要打扰我治病！”
被拆穿的刘赤脚一时无语，他推开老妹，重重地拍了拍病床。
“死丫头你要去哪？给我滚回来、趴着！
诶呀诶呀、你别烦我了、这钉子你拆不来的。她情况很复杂，我专门配了药剂给她，而且那钉子也得按照一定顺序拔出来，你要实在想闹腾，给我打下手吧。
半杖蛇你也来学习学习。”
刘布德消停了，她矜持地站在一旁。
“我们有多少年没同台合作了？”
“不知道，自从我卸任医疗部主席就没和你一起上台了吧？”
“你要不要回来？现在医疗部环境好了很多，感谢圣主重视，那几个毒瘤都到监狱里去了。”
刘赤脚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猛地加大力道，把那装死的维姬按得浑身一抽。
“现在知道疼了，当初干什么的，还把附钉给我搞碎了，你就是找骂！”
……
等他们结束，半杖蛇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门，看到翻山雀迎面走来。
“陛下怎么样了？怎么里面一直吵吵闹闹的？”
半杖蛇如梦如幻地说：“这个世界上，想做陛下的治疗师，就得凶悍无比，虽然这违反医生守则，但根据少有的实证研究，这个方法的信度效度都很高。本节课里，我学到了很多、首先……”
翻山雀：你在鸟语花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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