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盐务之案

第二天沈遥星是被系统的叫声吵醒的:

【滴——宿主触发新任务】

【任务目标:完成冥婚婚礼任务,再创良缘喜铺佳绩(0/1),提高声望值】

【任务奖励:终级大礼包x1【高级道具·玫瑰花精灵】x1,【留声道具】x1)。】

【失败惩罚:系统解绑,宿主容貌值-50%,宿主健康值-80%(永久,不可逆)】

沈遥星揉了揉眼睛,生无可恋地从床上爬起来,刚刚睡醒的人状态尚有些迷朦,她迷迷糊糊地想:玫瑰花精灵是什么?留声道具做什么用?

怔了好一会儿,沈遥星缓了缓神,起床洗漱用膳。

早有下人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沈遥星用完一碗小米粥,有人来禀报:“姑娘,江大人在屋外等着您呢。”

沈遥星走出去,江浔正倚在一颗树下,朝阳初升,晨露微凉,片片碎阳落在那张清冷的面容上,撒落在他身上,光影点点,似繁星耀眼。

见她出来,江浔走到她面前,她问:“去哪?”

“正堂。”

“不可!”正堂之中传来拍案声。

周远山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响起:“妍儿是我外孙女,她在楚家遇害,我们不追究那小子的责任,反而还要与之联姻?”

“焉有如此道理!”

他颤抖的手指着云淮质问:“你有没有想过,若真是那楚家所为,你阿姊在地下当如何安息啊!”

沈遥星远远走到正堂门口,便听到这一句,二人脚步不停,往内走去。

进了屋子,就见周夫人在一旁用帕子擦着眼泪。

身着宝蓝常服的男子叹道:“娘,妍儿是妹妹的孩子,我亦不忍其嫁给一个可能杀害她的凶手。”

这人五官还算周正,四十多岁的样子,却也并不显沧桑。

听称呼,应该是二老的儿子。

周家嫡系中,现任掌权人周氏夫妇育有一儿一女,儿子是眼前这位,女儿则在多年前远嫁到了京城云氏。

云氏生下了云淮和云妍,云妍时常会来江南看望祖父母,自是感情深厚。

如今就论是否该冥婚吵了好几天了,双方谁也说不过谁。

沈遥星和江浔兀自坐下,沈遥星倒了杯茶润了润口。

“我知道,外祖父,云妍也是我的亲人,姐姐,我当然也不愿意她死不瞑目,所以正因如此,我才坚持此事,也好让真相早日大白。”云淮解释。

“为了所谓的真相,你就忍心利用你的姐姐了?”

“你母亲若是知道,妍儿这般命苦,死后还要被人利用,也不知道会是何等心情!”

云淮无耐:“母亲说,为了查明真相,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父亲他……也是同意的。”

周远山闭了闭眼,不说话。

沈遥星看向江浔,见他毫无反应,一言不发,似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她忍不住用眼神询问:你怎么看?

江浔会意,他凑过来,低声道:“办是一定要办的。”

沈遥星一手作喇叭状,悄悄道:“那你怎么不说话。”

“让他们说,至于他们说什么,我不关心。”

“为什么?”沈遥星睁大眼睛。

“他们扯来扯去皆是以情感说道,若要我说,便直接公事公办,一句话就能解决,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遥星:……那您可真是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了。

“那你怎么不直说——要查案。”

江浔淡然:“怕他们受不了。”

沈遥星:……我替他们谢谢您了。

正堂之中一片闹腾,唯有此处低声密语,这会儿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边。

在外人看来,二人姿态亲密,垂眸谈语间女子专注认真,男子亦是神色温柔,全然没有半分平日的威严赫赫。

正堂中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周远山见此也不禁讶然,云淮轻轻咳了两声,试图引起二人的注意力。

沈遥星刚要说什么,回头却见众人都往这边望过来,神色间有些尴尬,只好若无其事地坐好,倒了杯茶来品。

江浔倒是丝毫不觉,目光扫过众人,凛凛开口:“不论几位谈得如何了,这冥婚,都必须办。”

周远山对着江浔拱了拱手,沉声开口:“江首辅,妍儿是在下看着长大的,亦是在下的外孙女,此等家事,望您不要插手。”

“家事?”

江浔轻笑一声,慢声开口:“若我说,不是家事呢?”

“周大人,这是公事。”

“这……怎么会……”周远山语无伦次。

“事关江南盐务,阻挠者,杀无赦。”他的语气淡淡的,却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

正堂之中一时落针可闻。

沈遥星心中暗叹:啧,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坐到首辅之位的人,他可不是跟你讲情义的人,一句话,就让人无话可说,亦不敢说话。

这周家,遇上江浔,也只有“从命”的份了。

半晌,他看向沈遥星,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京城良缘喜铺的东家,此次冥婚事宜,皆由她来操办。”

良缘喜铺名声远扬,就是远在两淮的周家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那几场婚礼也确是前无古人。

江浔:“诸位只需要配合就行了。”

周家众人的目光落在沈遥星的身上。

她如今已经能从容淡定地面对各种各样的打量,见此,也不觉唐突,她站起身来,温和地笑了笑:“有劳诸位配合一下了,我也会尽心的。”

这话沈遥星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但听在周家人耳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江浔前一脚刚说了“配合”,后一句沈遥星又强调一遍,是以此刻连笑容都颇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可惜二人浑然不觉。

沈遥星若是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她都可以发誓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周远山身为一家之主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当的,知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很快反应过来,对着江浔道:“既如此,下官领命。”

既都说好了,沈遥星也毫不含糊,说干就干,她问:“请问原先云姑娘住过的屋子在哪,可否领我去看看。”

周夫人闻言,让身后的嬷嬷带她去:“姑娘这边请。”

沈遥星点点头说好,就随她出门。

江浔看了她一眼,却道要与她一同前往。

沈遥星没说什么,她觉得江浔很了解她。

说起来,她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没怎么接触过和已逝之人有关的事务,第一次,她还是没法说毫不害怕。

有个人陪着,总归是好的。

她心一定,和江浔一起向云妍生前的屋子走去。

云妍的院子坐落在周府东南角,颇为清静。

推开院门,只见院内打扫得十分整洁,却透着一股久无人居的清冷气息。

几竿翠竹依旧挺立,只是叶梢已微微泛黄。

领路的嬷嬷在院门口便停下了脚步:“表小姐去后,夫人吩咐每日只让人进来洒扫,里头的东西…大多都还保持着原样。老奴…老奴就不进去了。”

沈遥星点头,与江浔对视一眼,率先踏入了院子。

正房的门窗紧闭,推开时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埃。

屋内好一阵时日没通风了,沈遥星觉得有些闷,走到窗边,推开那扇雕花隔木窗,花树沁人心脾的清雅淡香迎面拂来,方觉好受些。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适,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屋内的陈设精致,梳妆台上放置胭脂水粉、床头搁着半卷书册、屏风上搭着披帛……

昭示着主人生前的生活习惯。

沈遥星走向靠东墙摆着一张黄花梨木梳妆台,台面上放着一面菱花铜镜,镜面蒙着薄灰,映出模糊的人影。

铜镜旁摆几件小巧的首饰,一支玉簪、一对珍珠耳珰。

梳妆台下的绣墩上还搭着件藕荷色的披帛,料子是上好的软烟罗。

靠窗处设着一张书案,案上整齐地叠着几本书册,最上面一本是《诗经》,沈遥星翻开看了看,书页间还夹着一枚干枯的花作签。

樟木衣柜柜门虚掩着,隐约可见里面挂着的几件衣裙,都是素雅的浅色。

多宝阁上错落有致地摆着些瓷器、玉器摆件,最显眼的是尊白玉观音,慈眉善目,宝相庄严。

沈遥星下意识走过去,把白玉观音拿在手中瞧了瞧,玉质上好,入手温凉,仔细看看,并无异样。

她默默放下玉观音。

环顾一周,想问问江浔有没有什么发现。

比如,这屋子里有什么暗格或暗室之类的,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江浔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落在正立在房间中央的苏绣屏风上。

屏风上绣着梅花的图案,瓣瓣分明,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

紫檀木的框架打磨得光滑如镜,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走过去,指尖轻轻划过精致的木框,似在欣赏一件宝贵的工艺。

这是件上好的工艺品,但也仅此而已了。

江浔收回手,又动了动附近的烛台:“没有暗格。”

沈遥星盯着屏风上的梅花片刻,问:“云姑娘喜欢刺绣?”

“听云淮说过,的确如此,且绣工高超。”

她凑上前,抚了抚栩栩如生的梅花绣样,靠近看了看上头的针脚。

收手正欲离开时,沈遥星神情一怔,指尖的动作顿住。

这梅花上怎会……

“有不对劲。”她开口。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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