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缤纷的脸一僵,将脸上表情整理好,收回四肢端坐起来。
“您回来了”,她低垂眉眼,眼尾与眼线连成一条极柔软的弧度,嘴唇矜持地上扬。
含羞带怯又妩媚多情。
她绞着那方小帕,“让您见笑了”
茱尔没什么表情变化,只蹲在她脚边。
“我刚才去炼了点药”,她看了眼她的伤脚,问道,“能自己上药吗”,说完将药递给她。
一张暗紫小布里包着似液体,又似固体的东西,软软的,还带着温度。
希尔克看着那只脚,裙摆被她撩到膝盖上,除了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处外,她的小腿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她俯视着蹲在她脚边的女巫。
那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她的脚踝。
紧皱着眉头,忍住想要收回脚的冲动,她不可抑制地干咽一口。
几个呼吸后,抿直的唇线向上弯,希尔克娇声笑道,“我可能不好碰伤处”
茱尔点头,起身。
希尔克捏着帕子放到胸前,见女人坐回对面的躺椅上才慢慢将手放回腿上。
手刚放上去,一条腿便不受控地抬起,腿上绷带慢慢解开,露出受伤的膝盖和脚踝。
贴上药物,一股温热的暖流渗入皮肤,原本如针扎的痛觉变成麻痒。
“膝盖的擦伤很快就能好,脚踝处伤到了筋骨,需要多敷几日”
茱尔说完便不再看她了,面向西面半躺着,不一会儿便合上眼。
她的睡颜与清醒时看到的一样平淡,同时也规整得一丝不苟,除了起伏的胸前弧度,连睫毛都不眨一下。
希尔克看得有些恍惚,抬起手,反应过来后,又放下。
原来,这位女巫确实只是看起来冷情嘛。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也后躺闭上眼。
睡前她庆幸着,还好夏天的晚上不冷,不然她上身这点布料可怎么保暖。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她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在一间卧房内。
起身走到窗边,对面不远处,那个女巫还在阳台的椅上躺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她在客房内走了两步,膝盖上的伤口已经没感觉了,脚踝上在踩上实地时还有痛感,不过已经好了很多。
心情很好,她再次走到窗边,开窗,清晨的空气还带着露汽,夹杂着花香,吸入肺中一阵清爽,沁人心脾。
阳台的人听到动静,遥遥看过来,希尔克勾起笑容朝她点头打招呼。
视线随着低头的动作扫到院外门口的人影上,顿了一秒,随即绽放一个更明显的笑,比之前真心实意了不少。
茱尔也看到了来人,那人仰头看着自己,脸色与她手中的剑一样冷峻。
门开。
黛尔蒙德踩着石子路走进客厅,沙砾在稳重的步伐里磨出嚓嚓声,如同上下后牙间的来回摩擦。
踏上楼梯台阶,这栋别墅很大,也很安静,让剑尖划过墙壁的声音尤为明显。
站定在一扇白木门前,门面贴了两朵白色小雏菊。
茱尔卧在躺椅上,今天的光线很好,她闭眼感受包裹着自己的阳光,月季香味没那么浓烈,若有似无地围在鼻尖。
她又想起了那个午后,塔下野餐布上,她与少女相拥而眠。
“不需要你这么做”,一道冷硬的声音隐隐从别墅最右侧的房间传来,那扇小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
窗外满是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后热量被吸收,只留不那么明亮的冷线照进来。
黛尔蒙德今天没穿那套厚重的铠甲,而是一套轻便飒爽的骑装,银白色短发被随意扎在脑后,弯成一撮短马尾,多数扎不上的则垂顺下来贴在脖上,几缕乖乖蜷在颈窝。
此时冷着脸站在希尔克面前。
妩媚的女人仰头看她,眼尾泛着红晕,粉色卷发衬得那双红唇更加艳丽。
希尔克身材高挑,将近一米七,但黛尔蒙德比她要高上十公分,因此只需要略一垂眸,便能将人整个收入眼中。
女人的两边肩袖都滑落下去,本就差点遮不住胸前风光的丝绸将落不落,摇摇欲坠。
从俯视的角度看,除去那宽大的裙摆,说她没穿衣服也不为过。
黛尔蒙德眉心跳动,将视线移回她的脸上,“你就这么穿着在她面前晃?”
是她惯常的冷漠语调,但说最后一个字时多少拉高了调子。
希尔克微低头看着左边臂弯的肩袖,右手上臂贴紧身体,下臂横在胸下,手指没进肩袖的蕾丝花边,从另一头穿出,食指带着这条轻柔的袖布缓慢地在手臂上滑动。
那条柔美的沟壑也随着动作一上一下,一深一浅。
手指沿着肩袖边沿滑到胸前,指节勾陷进去。
她眼珠流转,斜睨上去,媚眼如丝,带着蛊惑人的微光。
“我还可以不穿”
冰冷的女人胸前的起伏快了一秒,眉毛不由拧起,出口时警示满满,“你离她远一点,你是埃瑞西亚的王后,这么做成何体统”
“再有,这种把戏对她无用”
魅惑尽散,希尔克将两边的袖带提到肩上,习惯性地勾起笑容,只是没了妩媚的眼,这笑就显得有点冷。
“这种把戏?什么把戏......”,她转身坐在床上,微微后仰,双手撑在后面,两个圆润柔滑的肩头耸起,锁骨较平时更为明显。
“你能这么顺利领兵打仗,没有后顾之忧,就是靠的我这种不入流的把戏!”,她的声音从平缓变得激动。
握紧剑柄的手更用力了,指节都开始泛白。
黛尔蒙德冷硬的脸上有些沉重,“我,不需要”
话落,一时间没人说话。
阴暗的房间里又冷了几分,冷得那把剑都在微微发颤。
不知过去多久。
嗤笑一声,希尔克风情地抬手撩了把颈边卷发,粉色长发在空中散开又安静铺在肩上。
她卷着胸前一缕长发,笑看着女人,“公主殿下啊,那怎么办呢,不需要也已经给你了”
笑意不减,她微撑着身子,在那双疑惑的黑眸中缓缓拉高裙摆。
细嫩的腿白得发光,如玉石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把玩。
裙摆拉至膝盖后,一块暗紫色布料露出,与脚踝处的裹伤布一致。
希尔克眯眼,笑意更深,“你接近不了的女巫,我第二面就靠近了呢”
眼见那张冷脸都快变青了,希尔克放肆笑了两声,就像白雪公主里的恶毒王后。
她曲指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拍了拍身下柔软洁白的被子,眼神带着勾人的炫耀,“哦,应该不需要我提醒吧,毕竟......我昨晚已经睡在了这里”
“不可理喻,不知所谓!”
黛尔蒙德转身下楼,带走一股劲风。
走出院门,她回首,小窗边,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在微笑着对她挥手告别。
看向阳台,躺椅微微摇晃,只是上面空空如也。
皱眉。
走两步。
还是皱眉。
再走两步,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第三步。
回眸,小窗后的人影已经不再了。
脚尖转了个方向,抬脚。
“公主殿下,您已经到了吗?”
黛尔蒙德收回脚,顺着声音看去,托马斯夫人手弯挎着篮子,里面装了面包面棍。
接到公主的视线,托马斯夫人解释道,“听闻昨夜王后休憩在茱尔小姐这里,我想着王后腿脚不便,所以带了些吃食过来”
黛尔蒙德点头,伸手,“我拿给她”
“不用,您赶了一夜的路应该还没吃饭吧,赶紧去我家用餐吧”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推开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黛尔蒙德踌躇半晌,还是离开了。
只是心里总觉得不宁静,就像一直有个什么事在勾着自己。
什么事呢。
回想起那个晃荡的躺椅。
或许是因为还未向旧友打招呼吧。
虽然这个‘旧友’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过她是这么在乎交际的人吗。
黛尔蒙德翻了两张书页,心不在焉。
那张躺椅仿佛跑进她心里摇摇晃晃。
茱尔能去哪里,她摇头轻笑,总不能去希尔克房里吧。
笑容顿住,捏紧册子。
不可能吧。
之前她就发现希尔克对茱尔非常感兴趣,自己不过随口提了一次十六岁遇到茱尔的事,之后便时不时被问及。
尤其是上次见面后,她对茱尔的兴趣更加浓厚,除了问自己,还开始派人打听茱尔的喜好和生活。
黛尔蒙德也搞不懂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这些都和她没关系。
但......
希尔克是埃瑞西亚的王后,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绝不能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想到这里,黛尔蒙德又有些茫然。
王后是女人,茱尔也是女人,能有什么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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