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尔给希尔克炼了余下几天的药,回到别墅时黛尔蒙德已经走了。
希尔克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朵雏菊,重复着轻压花瓣的动作。
站在床边,茱尔将手中的药递给她。
发呆的人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药包,顺着手臂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这才回神。
红唇微杨,指甲刮到茱尔指尖,将药包接过。
茱尔眼皮颤了颤。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脚踝处在触地时还有些疼,也用不上力”
静立床头的人不答。
“我能否在这里休养几天”
她媚眼朝着茱尔,眼中似粼粼波光。
茱尔坐在床边的小椅上,解释,“伤了筋骨便好得没那么快,里面断了的骨头与软筋都在新生修复,确实不应该多走动”
“平时不要用伤脚,不然会留下伤病”
她指了指药,“这个药一天敷一次,你现在能自己敷了吧”
希尔克卷了卷耳边的头发,朝着茱尔开玩笑似的说,“我不大熟练,或许自己上药的效果没有茱尔这么好呢,白白浪费了好药”
茱尔盯着她的眼睛,浅灰的瞳膜上覆上一层探究。
半响,似有所悟。
她嘴唇抑制不住地翘了翘。
回神时对上希尔克疑惑却透着暗喜的视线,收了收笑意。
“我可以为我的朋友换药,你也可以住在这里”,她直视希尔克,“只是......”
在脑海中寻找合适的词。
几秒后,茱尔接上话,“只是你不能再,勾引我”
对的,这种行为是‘勾引’,而不是‘调戏’。
茱尔迟钝地意识到,在回歌利恩的旅途里,薇尔薇特一直在勾引自己。
希尔克脸上表情停滞,随即恢复如常,笑道,“你说话也这么直接”
她将堆在胸前的长发尽数撩到背后,慵懒地斜靠着,纤纤玉指随意勾起肩带,朱唇轻启,蛊惑道,“不想试试吗,国王都没让我这么费心思呢”
说起来,这确实是她第一次这么露骨地想要勾引一个人。
在这个同样冷淡的人面前,她肆意地示爱,大胆地展示自己。
昨晚,她甚至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上一次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在三年前。
那年,菲亚弗莱攻入城内,她的家人全部被丢进护城河,当然也包括她。
泡在河水里,她不哭不喊不挣扎,就这么由着肮脏的水流冲刷撞击着自己腰腹的伤口。
昏昏沉沉中,她被一只手捞起。
她睁开一条缝,看不清脸,只能看到那人贴在脸颊的银白发丝。
等她醒来时,入目的是墨绿的帐顶。
营帐不大,但里面挤满了人,小小的空间里时刻充斥着哭哼与哀嚎。
从交谈声里她知道,是黛尔蒙德公主赶来救下了幸存者,而她们现在正驻扎在远离家乡的不知名荒山里。
出了营帐,还有几个一摸一样的帐篷,将已经熄灭的火堆围在中间。
伤口又在发痛,她查看了一眼,已经上了药,只是依旧流出了脓水。
“等到达下一个城镇后,你这里需要刮脓重新上药”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抬头。
白色发丝晃了她的眼。
那天的阳光不烈,是白的,冷的,但照进心里依旧能烫伤最嫩的心尖。
她入迷般跟着那人走进一座营帐。
里面单独燃了火,只有一张床,床上躺了个人。
面朝下,被子盖到臀部,露出一张赤/裸的不算宽厚的背,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
巴掌大的新伤位于肩胛骨下,很深,血水还在不断往外冒。
“半面,你确定要这么做”
黛尔蒙德紧皱着眉,声音很沉。
“照军医的处理方式太慢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希尔克在此之前一直不知道半面将军是女人,即使这位将军一年来一直守护着那座已被侵占的城。
人们谈论半面将军时皆都夸她勇猛狠绝,机智果断。
所以她下意识以为英勇的护城将军是位壮汉。
黛尔蒙德从柜上拿出一片崭新的铁块和长镊子,然后走到火边。
她对着那个呆愣愣随着自己走动转头的人,提醒道,“你或许回避下比较好”
希尔克意识到什么,捂着腰走出帐篷。
过了许久,帐内传来滋滋的声音。
除此外,再没其他动静。
希尔克牙酸,感觉腰上的伤口更痛了。
后来她知道那场战败源于国王的偏听偏信。
与半面将军一同镇守边境的贵族们连连失守,只有她们那座城与敌军僵持不下。
如果大家一起丢城,那是因为菲亚弗莱太过强大,如果有一座城依旧坚守,那就是贵族们的无能。
所以贵族们沆瀣一气,宣称半面将军的城易守难攻,所以敌军给的兵力不多,恳求国王减少补给,将更多资源分给其他镇守的将领。
黛尔蒙德本就不善言辞,再加上孤身一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经过自己的粮食兵器越来越少,越来越劣质。
由此,希尔克开始有了一个想法。
她随着黛尔蒙德到达都城,如愿成为了王后。
做上王后那一晚,她穿得严严实实站在年过六十的国王的寝殿外,有害怕、恶心、不甘,唯独没有后悔。
“希尔克”,一道淡淡的声音唤回希尔克的思绪。
浅浅的眸子里带了一丝担忧。
希尔克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床上,“真的不想吗?”,她解开身后的绑带,一只手勾到护胸前。
茱尔抓住她的手腕,眼中满是不解与不赞同。
希尔克抬头看着她,眼神恍惚,像在透过看她看另一个人。
她突然跪直起身,抱住茱尔。
“真好啊”,她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茱尔被拉弯了腰,两手举在两侧,不敢碰人。
“真好”,希尔克又说了一声。
那晚老国王只让她在一旁斟茶弹奏,直到很久很久后她才从女仆们的八卦里知道,老国王早就不能人道。
想到这里,希尔克的手又紧了紧,好想把这个八卦分享出去!
叮啷。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齐齐看去,黛尔蒙德站在门外,脸上是难得的呆滞。
茱尔将希尔克的手拿下来,站直身子。
希尔克重新跪坐在床,后面的绑带松开,她胸前的衣料已经松垮得往外翻,俯视下,风光展示得彻彻底底。
黛尔蒙德偏开脸,弯腰捡起地上的剑。
“你们聊”
茱尔依然是淡淡的表情,好像自己只是个闲杂人等。
黛尔蒙德抬手横平在门间,挡住要出门的茱尔。手掌紧紧握住剑身,手腕间的掌长肌高高突起。
冷酷的女人看向茱尔的眼神带了丝怒气。
寒气逼人。
半晌无言。
希尔克轻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装,“公主,你的礼仪呢?”
她将陷进裙内的发丝撩出,责备道,“就这样对待母亲的朋友吗?”
黛尔蒙德垂着眼,却也固执,只说朋友不会这样。
茱尔指尖一挑,挡住自己的‘栏杆’举起,径直出门。
身后,女人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
头也微微垂着,一副丧家犬的样子。
这模样看得希尔克手指微动,想将那只狗头抱进怀里狠狠揉弄。
随手从床头柜的花瓶中抽出一支雏菊把玩,希尔克半靠着,勾唇浅笑,“怎么来多尔斯了,之前让你送我,还说有事”
将花丢回花瓶,“是知道茱尔在这吗”
黛尔蒙德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模样,走到床边坐下,“过来调查些事”,她看着希尔克裹上药膏的脚,默了片刻,道,“以后小心一点”
希尔克不自觉弯了弯眼,回了声好。
一只呆头呆脑的蜜蜂撞到玻璃窗户上,希尔克看向窗外,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好久没见半面了”
她轻轻感叹。
黛尔蒙德也跟着看向外面。
几日后,托马斯夫人邀请周围的朋友聚餐,为公主与王后接风洗尘。
当然,还是在茱尔的院子。
这次来的人很多,几乎挤满这个已经够宽敞的庭院。
茱尔事不关己地靠在躺椅上,静静看着天边,偶尔拿过茶杯抿一口。
“恕我直言,总感觉你要死不活的”
希尔克因为脚伤的缘故,没有像黛尔蒙德一样在楼下与人寒暄,而是与茱尔坐在二楼阳台上。
楼下人们要么做菜,要么闲聊,喧闹无比,楼上两人静静坐着,一人看天,一人看地。
茱尔对希尔克的评价毫无反应,只是淡淡问道,“为什么勾引我”
希尔克侧身,胳膊枕靠在椅背,支着头,看着她笑道,“你知道的吧”
茱尔也看向她,眼神认真,“如果抛去我能为你对付敌人呢”
“啊......”,她随手卷起一根头发,语气轻佻,“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楼下黛尔蒙德朝这边看了一眼。
希尔克朝她晃了晃酒杯,见她转身走开,这才又看向茱尔,缓缓说,“或许因为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见对面的人陷入沉思,希尔克扑哧一声,“你想听的就是这个答案,对吧”
茱尔没回应她的打趣,“如果不是喜欢呢”
希尔克皱眉想了想,自己不喜欢,又帮不到自己......
“我不会引诱无用之人”,她索性直截了当回答。
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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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希尔克
寓意:丝绸
性格:妩媚柔和
外貌:浅金瞳,粉的大波浪
服饰特征:红色丝绸宫装
身高:169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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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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