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有五大家族，如今有四大家族，难道说……
淳维桢抬眼看向对面的封疏桐，对方指尖 转着茶杯，眼底藏着一丝他读不懂的郑重，这让他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不会是四大家族吧！？”
话音刚落，封疏桐指尖的茶杯猛地停住，随即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雀跃：“Bingo~回答正确!”
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扫过茶馆内挂着的水墨屏风，像是在确认什么，而后才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文家是玄武的后代，玄武执水，世代维护国家财运，性子沉稳得像深潭里的水；邬家承的是白虎血脉，白虎虽天生带着股杀伐气，但邬家的人品性温和，且精通医术，世世代代悬壶济世；晏家呢，是朱雀的传人，不管戏曲，还是琴棋书画，只要沾了‘艺’字，就没有他们不精通的，他们维护的是国家的雅俗风气。”
说到这里，封疏桐挺了挺脊背，语气里多了几分自豪：“而我们封家，是青龙的后代。”可这话落了半天，对面的淳维桢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盯着桌上的茶渍，像是在琢磨什么难题。
封疏桐心里咯噔一下，方才的得意劲儿瞬间散了大半。他伸手在淳维桢面前晃了晃，声音里带着点慌神：“怎么了?被吓傻了?还是觉得我在胡扯？”
就在这时，淳维桢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干脆趴在桌上，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哈哈哈……封疏桐你是开玩笑的吧！”他直起身，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勉强平复下来，“先不说五神兽的后代这种听起来像神话故事的事，既然当年是五大家族，那为什么现在只剩四大家族了？麒麟那一支，到底去哪了？”
茶杯放在桌上，发出轻轻的碰撞声。封疏桐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说的是真的啊！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提到麒麟，他的眼神暗了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为什么现在只剩四大家族……这个我可不能说。”
淳维桢见他神色认真，也没再追问，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我懂我懂，天机不可泄露对吗？”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封疏桐不是会说空话的人，只是“神兽后代”这事儿，实在太超出他的认知了——毕竟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街上跑的是新能源汽车，手里玩的是智能手机，谁还会信这些“牛鬼蛇神”的说法呢？
他定了定神，把话题拉回正轨，指了指桌上的戏本：“行啦，不逗你了。我大概知道你的好意了，这个剧本的背景故事确实不完善，不管是玄武的沉稳、白虎的心平气和，还是朱雀的灵动，都只写了个表面，演员根本没办法演出角色的神韵。你刚才说这些，应该是想告诉我，当年五神兽的性格，和如今四大家族的族人差不多，让我照着这个方向去琢磨角色，对吗？”
封疏桐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他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带着期待，“对了，你想好要竞选哪个角色了吗？文家的玄武、邬家的白虎，还有晏家的朱雀，三个角色各有各的特点，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我可以给你分析分析。”
淳维桢却摇了摇头，拿起戏本翻了两页，又轻轻放回书包里，语气里带着点犹豫：“没想好。朱雀我是不会去选的，那角色太活泼了，我撑不起来；玄武又太沉稳，我总觉得自己少了点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劲儿；白虎就更别说了，我不精通医术，根本演不出他那种妙手回春的感觉……”
“你选麒麟。”
淳维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封疏桐打断了。他猛地抬起头，对上的是封疏桐异常坚定的目光——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只有一种“非你不可”的笃定，让他心里莫名一紧。
“麒麟？”淳维桢愣了愣，下意识地摇头，把书包往怀里紧了紧，“我不行的。剧本里根本没写麒麟的性格，我连模仿的方向都没有，怎么演啊？”
封疏桐挑了挑眉，往前探了探身，语气里带着点不解：“怎么就不行呢？你刚才在台下，不是还跟着台上的演员，模仿了一段麒麟出场的身段吗？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但那种又温和又有力量的感觉，比谁都像。”
“那不一样！”淳维桢急忙反驳，指尖攥得有些发白，“就像你刚刚所说的，五神兽的性格和如今四大家族的性格相似，玄武、白虎、朱雀的性子都能从族人身上看出来，可麒麟的性格是完全不知道的啊！而且我感觉自己不合适……”
“你适合！”封疏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像是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复下来，他放缓了语气，眼神里带着认真，“不要这么看不起自己好吗？我就这么告诉你吧，麒麟的性格和你的性格很像——温和却不软弱，看着没什么锋芒，可真遇到事了，比谁都有主意。你不用刻意去‘演’，就依照你的理解去做，去说，去感受，这就够了。”
淳维桢听着这话，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们俩今天才认识几个小时啊，封疏桐怎么就确定他的性格和麒麟很像呢？他甚至都不知道麒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可看着封疏桐那坚定的眼神，他又实在不忍心打击对方——毕竟对方是真心实意地想帮他，要是自己一口回绝，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妥协地笑了笑：“好吧，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去试试吧。要是演砸了，你可别笑话我。”
封疏桐见他答应，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比刚才听到他猜对“四大家族”时还要开心：“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演砸的！我回头给你找些关于麒麟的老故事，你看看就能有感觉了。”
淳维桢笑着点点头，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刚才看《五神行》看得太入迷，后来又和封疏桐聊了这么久，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饥饿，肚子甚至还轻轻“叫”了一声。
“糟糕，光顾着聊天，忘了时间了。”他急忙拿起书包，喝完了最后一杯茶站起身，“我先去吃饭了，不一会学校就锁门。”
“去吧去吧，别饿到了！”封疏桐也跟着站起来，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关切。
淳维桢应了一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暖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茶馆门外，前台的李叔才缓缓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几分恭敬，站在封疏桐身后，轻声说道：“老板，淳小少爷走了。台上这《五神行》，还要继续唱吗？”
封疏桐转过身，目光落在台上——演员们还继续唱着戏，但目光却会在不经意间看向他，很显然他们这是在等着吩咐。他沉默了片刻，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把这一部分唱完就行了，不用再往下唱了。”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或者维桢没有来，都不许再唱《五神行》了。这戏里藏着太多事了，让其他人知道太多，对我们没好处。”
“是，属下明白。”李叔恭敬地应道，又往前凑了凑，弯下腰，在封疏桐耳边轻声说道，“对了，神算子那边来消息了，说今晚在上京戏会有一只妖兽作乱。只是他没说具体是哪一只，说是一旦点破，就会违背天命，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封疏桐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他沉默了几秒，缓缓说道：“行，我知道了。”
说完，他放下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外套：“枕月茗的生意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巡逻了。”
“老板放心，这里交给我就行。”李叔躬身应道，目送着封疏桐的身影消失在茶馆后院的角门后，才直起身，拍了拍手。
台上的演员们对视一眼，现场改编了演出台词，以一个合理的结果收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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