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顾云深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林晏清,并发现了一个关于她,也关于他自己的秘密。
他开始“看见”她了。
不是协议里那个叫“林晏清”的符号,而是具体的、鲜活的、带着温度和色彩的存在。
他“看见”她在阳台修剪植物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偶尔对着阳光舒展的微笑。
他“看见”她阅读时,手指会无意识地卷着发梢。
他“看见”她写的便利贴,字迹并不娟秀,带着一点孩子气的顿挫。她用不同的颜色:黄色是日常报备,绿色关于植物,蓝色是询问他是否需要采购什么……像一套他正在被迫学习,却并不反感的密码系统。
他发现自己在晚餐时间,会下意识地留意她是否出来。如果她的房门紧闭,他会觉得这个“家”的空间结构变得不稳定,过于空旷。
这是一种陌生的,令他警惕的牵绊。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六下午。
他需要从书架顶层取一本旧资料。当他踩上梯子,手指掠过那排年鉴时,鬼使神差地,他抽出了夹着第一张便利贴的那本。
书页翻开。他愣住了。
里面不止那一张。
所有她写过的便利贴,都在这里。按照时间顺序,平整地,一丝不苟地夹在其中。黄色的“早上好”,绿色的“植物告知”,蓝色的“牛奶喝完了吗?”……像一套珍贵的、正在不断增厚的标本。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收藏了她所有的“声音”。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他的脖颈和耳根,仿佛做了什么极其羞耻的事被当场抓获。他猛地合上书,心脏在空洞的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一种他几乎已经遗忘的、属于生理性的慌乱。
他几乎是仓皇地从梯子上下来。
晚上,他经过客厅,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盆被她放在玄关的、胖乎乎的多肉植物上。它看起来蠢极了,和这个家的风格格格不入。
他停下脚步。
四下无人,寂静如常。
他伸出手,用指尖,极其快速而轻微地,碰了一下那株多肉最肥厚的叶片。
触感是凉的,饱满的,带着一种沉默的生命力。
像她那个笨拙的“心”。
他迅速收回手,仿佛被那生机烫到。转身离开时,他却感觉到,这片沉寂了太久的海底,似乎……有光透了下来。
那光,是她留下的,一张张彩色的、无声的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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