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卫。
卢冠南一袭玄色长衫立于宁海卫驻军的瞭望台上,看着远处的海面。
这片海开阔而平静,因海禁,只是偶尔有北方陇城的瓷器船只靠岸。再有船只,就是倭寇了。阳光明媚,海面微微泛着光,他可以看出去很远很远。
所谓天高海阔,在这里,一目了然。
因是高处,他的长衫下摆被吹起来。
卢家祖上是声名显赫的将门,在大夏朝开国初即是武将,代代皆武将。
功高震主,卢家和陈氏皇帝都不怎么舒服。
陈氏皇帝时有猜疑,卢家因此日子过得谨慎。
卢冠南的父亲刚出生,他的祖父和两位叔父,接连在大夏北部边境战死。他的祖母婉拒了朝廷的世袭封赏,只想为卢家保存这一支血脉。
祖母带领一众妇人,从南兴繁华的曲靖府搬到了淳朴的裕城,期望以此给后人一个平静的生活。
卢冠南在裕城出生,母亲和妻子都是裕城普通人家的女子。父亲去世后,卢冠南接手了家里的茶叶生意,夫妻二人共同经营着一个茶叶店。
日子富裕,生活平静。
卢冠南的父亲为他取表字“游月”,期望他和自己一样,优游岁月,如祖母所愿,平凡而平静的过这一生。
世事无常,如今而立之年的卢冠南孑然一身,飘荡于这个世间。
四年前,苏宫明在建康设官建制成立吴国,卢冠南主动请缨镇守宁海卫。
封王拜相,那不是卢冠南所愿。
卢冠南的血脉注定了他不会对倭寇视而不见,除此,他想去北方,想去宸京皇城问问弘庆帝,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对他们陈家苦苦相逼。
“侯爷。”一旁的侍卫唤回了卢冠南的思绪。
他看向这个侍卫,对方继续说:“武同知回来了,在下面。”
卢冠南朝瞭望台下面看去,武经纶站在下面,也看着远处的海面。左手没了包扎,想来已经好了。
卢冠南走下瞭望台,朝着武经纶走去。
武经纶对卢冠南行礼,“侯爷。”
“回来了。”卢冠南对武经纶微微笑着,“气色很好。”
武经纶也微微笑笑,“所以侯爷也该常回城里休养休养。”
卢冠南摇摇头,两人往海边走去。
“风也平,浪也静。”卢冠南说了这么一句。
“倭寇喜欢出动的季节。”
“是啊。”卢冠南看着武经纶无奈的笑。
关于倭寇,这两人互为知音。
最近宁海卫已经在加紧练兵了,时刻提防倭寇来袭。
卢冠南给苏宫明上了奏折,奏请调勇士营一万士兵,驻扎在宁海卫二十里之外,随时准备支援宁海卫。
卢冠南的奏折被留中不发,苏宫明在犹豫。
“我来的时候看了,勇士营的士兵还没来。”武经纶说了这件事。
卢冠南点点头。
两人身后是各自的心腹跟随,卢冠南感叹道:“战时期望武将赢,息战时都想武将死。”
武经纶没说话,卢冠南带着笑意侧头看他,“听过我祖父和曾祖的故事吗?”
“曲靖卢家,世代卫国,无人不知。”武经纶字句铿锵。
卢冠南点点头,静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去写写字吧,你的字实在好。”
“好。”武经纶应着,两人转身往军营走去。
“过几日杨巡抚在南京办寿宴。”武经纶说道。
“你代我送份礼物,我就不去了。”卢冠南对这种事兴趣索然。
“是。”
南京城里,章台。
朱潇从湘城请了一位簪花大娘来章台,在院子里给所有姑娘小子簪花。
簪花主要用假花,但薛涛要求中间放一朵鲜花。除了院子里的牡丹,朱潇又买了多种鲜花。
阮小小这些姑娘们已经戴好了花,在主楼里花枝招展。今日的章台格外火热。
姑娘们戴着花在主楼的三楼上站一站,引得众人往楼里奔。
簪花大娘正在给孟垚簪花。
不同于姑娘们的红色、黄色,簪花大娘给孟垚簪得花以青色和白色为主。白色衬得青色更淡,青色白色与孟垚月白色的襕衫遥相呼应,美不胜收。
“啧啧。”薛涛在一旁忍不住感叹,“过会儿你别故意去小小面前晃,不然,又得生气。”
阮小小常常为和孟垚比美而生气。
“是,师娘。”孟垚想讨薛涛高兴的时候,就叫她“师娘”。
果然,薛涛笑着说:“就你机灵。”
薛涛抬头,看到榕楼书房开着窗,陈简策在看这边。
“大娘,您别急着走,在我这儿住几天。酬劳我一定差不了您的。”薛涛这一眼就看出很多事,先把这个簪花大娘留住。
“老板娘爽快,老身晓得了。”簪花大娘手法娴熟,孟垚的花簪好了。
孟垚站起身,让薛涛看。
“今日南泉伯爷来,见了你,你就是要他的心估计都能掏给你。”薛涛看了孟垚一圈,很是满意。
孟垚笑了笑,没说话。他转个身,朝向榕楼的窗口,窗口没人。
窗口没人,窗边是有人的。
陆炳在窗里侧看着院子里的簪花男子。似乎,孟垚随便站在哪里,都成一幅画。任何人、任何物,都成背景。
“我们去地下,看看那些火器。”陈简策说完朝着门口走,陆炳跟上。
他们到了地下,到了储藏火器的房间。
一个架子上是鸟铳,一个架子上是三眼铳。排列整齐,擦拭光亮。
隔壁房间是储存的铅弹和火药。
除了五十个锦衣卫,孟垚和薛涛也会用火器。是这四年时间里,朱潇手把手教出来的。
上次陈简策给武经纶讲了几种火器,还没来得及给他看这些实物。
第二日。
早膳后,朱潇带孟垚来了陈简策的书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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