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毒吻

岑樽酒咬着手套边缘,缓慢地扯下黑色皮革,露出指节上未愈的伤口。血珠渗出,黏在杯沿,像一颗小小的红宝石。

“你今晚弹错了一个音。”他说。

阮慰离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敲击酒杯,水晶杯壁发出细微的震颤。他微笑,笑意不达眼底。

“是第三个变奏的降E,对吗?”

“你知道我会听出来。”

“我当然知道。”阮慰离端起酒杯,舌尖轻轻舔过杯沿,恰好避开那滴血,“我就是弹给你听的。”

包厢外,赌场正沸腾着肮脏的狂欢。有人输掉了手指,有人赢了一颗子弹,尖叫和狂笑混在一起,像腐烂的甜酒。而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地对峙,像两条毒蛇在交换毒液。

岑樽酒低笑,伸手扣住阮慰离的后颈,强迫他抬头。他们的呼吸交错,几乎接吻,却停在最后一寸。

“你想激怒我?”

“我想看你失控。”阮慰离的指尖滑进岑樽酒的衬衫领口,轻轻按在他的颈动脉上,“就一次。”

岑樽酒的眼神暗了暗。

他知道阮慰离在计算他的心跳,就像计算琴键的力度一样精确。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博弈——床上的喘息、酒杯里的毒、指尖的力度,甚至是此刻这个未完成的吻。

“你今晚去见周老板了。”阮慰离忽然说。

岑樽酒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跟踪我?”

“我需要吗?”阮慰离轻笑,“你身上有他的雪茄味,廉价得让人作呕。”

岑樽酒盯着他,忽然也笑了。

“你嫉妒了?”

“我评估风险。”阮慰离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喉结,“他在拉拢你对付我,对吗?”

空气凝固了一秒。

然后,岑樽酒猛地将他按倒在赌桌上,筹码飞散,酒杯砸碎,玻璃碎片划破阮慰离的手腕,血珠溅上他的白衬衫。

“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岑樽酒的声音低沉,像磨利的刀锋。

阮慰离仰头看他,染血的唇角勾起。

“你终于发现了?”

他们的距离近到能尝到彼此的呼吸,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这一刻,他们既想杀了对方,又想吻到窒息。

玻璃碎片在阮慰离腕间折射出细碎寒光,血珠顺着赌桌纹理蜿蜒成一条暗红色溪流。岑樽酒的虎口卡在他喉结下方,正好压着那道新鲜伤口。

“第几个了?”岑樽酒舔掉他锁骨上的血,“我的调酒师?保镖?还是...”手掌突然下移按在阮慰离心口,“每天晚上睡在床上的我?”

阮慰离突然曲起膝盖顶住对方腹部,金属皮带扣撞在枪套上发出脆响。“你猜。”阮慰离用染血的指尖描绘岑樽酒紧绷的下颌线,“不如先说说周老板许诺给你什么?我的人头?还是北边那批失踪的军火?”

赌场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投下血月般的暗红色。岑樽酒在黑暗里低笑,拔枪上膛声贴着阮慰离耳垂响起。“他许诺...”滚烫的枪管滑进钢琴师衬衫,“让你永远属于我。”

包厢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金属利器刮擦地面的声音刺耳至极。周老板的人来了。

阮慰离趁机翻身压住岑樽酒,手术刀片不知何时抵住了对方颈动脉。“真感人。”刀尖挑开一颗衬衫纽扣,“可惜那批军火早被我调包成钢琴线了。”

岑樽酒突然暴起将他掀翻,撞倒了整面酒柜。琥珀色液体在两人之间炸开,阮慰离在玻璃雨中精准抓住对方手腕,齿尖咬开他名贵腕表的表盘——微型引爆器正在闪烁。

“上次你在我琴房装窃听器。”阮慰离喘着气把引爆器甩向角落,“这次玩这么大?”

爆炸气浪震碎了包厢的防弹玻璃,火光中岑樽酒扯着领带将他拖进密室。指纹锁开启的瞬间,阮慰离摸到他后腰另一把枪。“别动。”岑樽酒反手扣住他五指按在墙上,“那个红发荷官是你的人?”

“你明明三天前就发现了。”阮慰离挣动时伤口蹭在粗糙的水泥墙面上,“故意留着她传递假消息?”他突然闷笑出声,染血的睫毛几乎扫到对方鼻梁,“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疯子。”

门外传来惨叫声,周老板的手下显然触发了岑樽酒布置的机关。阮慰离舔掉嘴角的血:“你的人下手真慢。”

“急什么?”岑樽酒咬住他渗血的手腕,“好戏才刚开始。”

他们终于在爆炸余震中接吻,像两匹撕咬的狼。阮慰离摸到岑樽酒藏在靴筒的匕首,而对方的手正卡在他装毒药的戒指上。

“我怎么会让你有事呢宝贝儿……”

这场博弈,没有赢家。

只有血与谎言交织的永恒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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