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
今日的天空没有被余晖染红的浮云，只有一层厚厚的，灰色的乌云。可能城中即将会迎来一场大暴雨，夏天的雨总是这样，没有准信，说下就下。
警局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可商以卓没有留在这里。他被林顺孝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
林顺孝很久没发这么大火了，他让商以卓滚回去，等他想清楚了，把检讨写完交过来审批后才允许回来。
……
小区。
商以卓敲响了俞奕耦家的门。他手上握着手机，脸上显出疲惫与紧张。
咔----门开了。
来人是莫榆晚的二姨。程忻见到商以卓很惊喜，“诶，领导。”
商以卓现在没空跟她辩解该叫什么，他欲开口，程琳也走了出来，“原来是小卓啊，”她朝商以卓身后看了一眼，“莫莫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商以卓抿了下嘴唇，他撒了谎，“嗯……莫榆晚今天要加班。”他看向程琳，“阿姨我想找一下俞奕耦。”
莫榆晚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程琳为好，可是商以卓也纠结过，不过他的第二个选项被抛开，他坚持了第一个选项。
莫榆晚会安安全全的，他会找到他。
“好，他在房间里备课，我去叫他。”话罢，她就转身去找俞奕耦。
……
俞奕耦还戴着眼镜，他走出来，“找我吗?怎么了?”
“可不可以单独聊聊。”
“可以啊。”俞奕耦答应地很爽快。
“来我家吧。”话罢，商以卓转身去开门。
俞奕耦关上门就同商以卓进了他家。
商以卓不想隐瞒什么，他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俞奕耦说了一遍。
……
俞奕耦的心急程度商以卓早就预料到了。俞奕耦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貌之类的东西，他拉着商以卓的手就问他为什么不去找人……
他的语气几乎接近咆哮。
在这种情况下，俞奕耦不受控制地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商以卓一句也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俞奕耦的骂声。他似乎感受不到拳头打在□□上的疼痛，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场谩骂持续了两分钟，俞奕耦才意识到怪商以卓没用，人不见了就是不见了，再怎么发脾气都无济于事。而且，莫莫被绑失踪的事为什么要怪商以卓呢？
俞奕耦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莫榆晚同他说过他被遣回避的事情。所以他知道莫榆晚要参与的案子与商以卓参与的不是同一个……
他深吸了口气，后退了一步。“对不起……”
商以卓咽了口空气，“麻烦……帮我拖住一下莫莫的妈妈和二姨，我跟她们说，莫莫在值班。”
他见俞奕耦沉默，立即解释，“局里的人都在找线索，你放心。”
俞奕耦叹了口气，他抬眸，“我没有不相信你。就这么办吧。”
不过两人对于这个借口的时间限度都心知肚明。如果第二天还没找到莫榆晚，那这个借口根本就行不通了。
可俞奕耦还是打算和商以卓一起赌一把。
商以卓没能想到俞奕耦会应声这么快。
俞奕耦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莫莫其实是一个很独立的人，但我能看出，他很愿意相信你，依赖你。所以，就着他的选择与决定，我也会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这番话也就是通俗的说法————爱屋及乌。
“放心，不会。”
这句话不仅仅是定心丸，它更是一种下定决心的承诺。
……
莫榆晚同齐江去了另一个小房间，外面漆黑一片，莫榆晚还是靠齐江引路才走过去的。
齐江好像很会适应黑暗。他的眼睛似乎是与监控一样有夜视模式，他走路的姿势与速度，与正常人在白天走路根本没有区别。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门一关，齐江开了灯。
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可能齐江用它来洗血迹，也可能是用它来为自己谋求那一丝的心安。
这里的灯是暗黄色的，照明的范围很窄，因此莫榆晚也没法观察这里。不过，这个照明范围供两人看清对方的脸是没问题的。
莫榆晚没有闲谈，他一路上都紧皱着眉头，心里想问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冲向大脑，他恨不得一口气就全问出来。于是，他不等齐江开口，开口先道：“你回国多久了？”
闻言，齐江嘴角扯了扯，这个动作没了刚才在程允桐面前的那种洒脱与邪恶，现在包含更多的是无奈，“有一两年了。”
“你在国外……”莫榆晚抿了下嘴唇，“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此话一出，齐江愣在了原地，他好像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为什么这么问？”
他回话的速度快得就像是开启了一种防御机制。
那这是不是也可以说明曾经有很多人都问过他这种类似的问题？
表面上齐江沾了进修的光，可就在人人都已这个进修的名头来夸奖他赞扬他的时候，他会不会是在强颜欢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也能说明他笑得没有丝毫破绽的原因。因为做得时间多了，别人看起来好像就跟真的似的，或许连齐江有时候也会误认为，确实挺“开心”的。
莫榆晚就是要刨根问底，因此他也知道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在无意间就变成一把扎向齐江的刀。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你在黑暗里能行动自如，这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齐江嗤笑，“这能说明什么？”
他越是这样随意，莫榆晚就越觉得有问题。“你在国外没少这样干。”
“为什么不能是回国后？”齐江将重心移到左脚，“你很聪明，你知道我为了杀人准备了很多东西，投入了大量的时间。”齐江歪了歪头，“所以，这里的地形我一清二楚。”
莫榆晚一口咬定：“这不一样。”
“你人在国外，国内的事情根本惹不到你。你为什么会选择回来杀人，你这种心性的转变，我想是国外的某些因素导致的。”
齐江耸了耸肩，看上去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可惜并没有。”
“你不用急着否认。”莫榆晚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他沉默片刻，抬头说，“齐江，其实你没有变，对吧？”他甚至不给齐江喘息的机会，“你想让我讨厌你，却又害怕我讨厌你。因此你会在觉得自己做得过火的时候忍不住来跟我道歉，我说的对吗？”
来啦来啦，这个部分分两段哈，不出意外，莫莫和老商快要见面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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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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