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顾虑和恐惧在慢慢消失,对生活的信心在慢慢重建,我相信医生的话,他说我康复了,那么我就是康复了。
那天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我想起在不久前看建国五十周年的阅兵仪式时,我曾有些感慨:“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一百周年的阅兵。”
安意同我说:“肯定可以。”
我好像突然找回了那时的信心。
不过医生的话也不是百分百正确,至少他对药物作用的评估出现了一点偏差。
我的胃癌听起来吓人,其实症状始终不明显,做完胃全切手术之后的康复期受了一些罪,但只要挨过一周就好了,情况是持续好转的,而不是恶化的。只有在做化疗时,我才像真的生了病。
那些东西是毒,不是药。
我中断化疗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并非一时意气,我不想在承受了那样的痛苦之后,再可怜地死去。既然人总是要死的,何不让死前的时光快乐一些呢?
右手臂上装了PICC管,等于背着一个创口生活,洗澡不能痛快地洗,睡觉不能向右边侧身睡,穿衣服和日常行动要小心,不能撞到、勾到管子,置管的那边手不能太用力,不能扛不能拎重物,还要经常捏一个弹力球,锻炼手部肌肉,防止产生血栓堵塞管道。
这不是在治疗慢性病,而是把我撕碎了埋葬在慢性病里。
在不如意的生活面前,对死亡的恐惧会急速消减。我不适应这样痛苦又麻烦的生活,若要长期这样活着,我宁愿当初死在手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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