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沉着脸跑出大牢,钻进驴车还气鼓鼓的。小媳妇紧随其后将小豆豆塞进车厢,小心翼翼问郭斌:“你说李大哥有机会活,是真的吗?”
郭斌:“是真的,昨晚与吴大人喝酒他告诉我,嫂子死的太惨,杀赵廷辉情有可原,有机会得到陛下赦免。”
小豆豆:“爹爹不用死了?太好了~”
小媳妇笑着摸摸豆豆脑袋,再次对郭斌说:“你怨李大哥隐瞒你?”
郭斌:“我不该怨他吗?”
小媳妇:“就算李大哥告诉你,赵家那种人家,你能拿赵廷辉怎么办?”
郭斌:“我是不能拿赵廷辉怎样,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如果我知道自己注定落榜,何苦一次次送上门被人欺辱?我不考了还不行么?爹娘也不用被我拖累致死!”
小媳妇:“不是我打击你,书呆子你扪心自问,不科举你能干嘛?受不了种地的苦,没怎样你先累病了。做事笨手笨脚错处不断,给人帮工都没人要。不会煮饭不会洗衣连家务都做不好,除了吃喝成日捧着书坐着,不科举你能干嘛?”
郭斌急了:“我哪有那么一无是处,不会我可以学啊!”
小媳妇面露鄙夷:“你可算了吧,人呀,贵在有自知之明。若不是这次你考上举人,我觉得你连读书都不会,那才是真一无是处!”
郭斌被怼得哑口无言,扁着嘴鼓着腮,满脸不服气又怼不过,憋屈的眼睛都红了。
小豆豆看郭斌的眼神满是同情,拍拍郭斌手臂安慰这位可怜的叔叔。明知打不过却每次都要惹姐姐,挨骂了吧,何苦呢。
成功将郭斌的气焰打压下去,小媳妇放软态度该给甜枣了:“也多亏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坚持参加每一次考试,这才抓住机会考中了举人。也要感谢李大哥,不惜毁掉自己人生杀掉赵廷辉,才能扳倒赵知府,再没人敢在乡试做手脚。”
郭斌:“合着我还得谢谢他的隐瞒?”
小媳妇:“没让你谢李大哥,你也没必要怨他吧。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人是赵廷辉,不关旁人的事。我知你心情不好,却也不该迁怒他人。”
郭斌不说话了,小媳妇也不再多说,她知道书呆子能想通。接下来驴车哪也没去直接回旅店,郭斌钻进房间关起门谁也不见。小媳妇不跟郭斌计较,领着小豆豆满府城溜达。一大一小把没吃过的都吃一遍,没看过的热闹也看尽兴,天黑回来郭斌已经恢复正常。
两人很有默契的谁都不提白天事,吃完晚饭郭斌宣布明天要再去一次牢房,今天走的太急正事还没说清楚呢。
转天两大一小再次来到大牢,狱卒熟门熟路将人领到李岩面前。郭斌和李岩约定,他会带小豆豆去京城,等陛下赦免李岩的死罪,会亲手将小豆豆还给李岩。事情说清楚,接下来的时间留给父女叙话,等狱卒来催促才带着孩子离开。
府城事了,两大一小准备继续北上。郭斌买下第二头驴,两头驴拉车速度能快很多。春闱也就是会试,考试时间定在明年二月中旬。郭斌预计十月入冬前进京,租下一处小院给交友递拜帖预留时间。
郭斌计划的很好,然而京城山高路远波折不断。先是连日大雨没赶上驿站,夜宿破庙救下重伤男子(本剧男二)。郭斌假冒破庙观长,道长道士道童两大一小演技滴水不漏,成功诓骗数名黑衣杀手追上错误的道路。救下重伤男子,进京队伍再添一人。
等杀手们发现被骗返回破庙早已人去楼空,一路狂追在路上堵住了驴车,车里却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一家,根本不是臭道士也没有刺杀目标。
书生丈夫(郭斌)、美貌妻子(被救男子男扮女装)、可爱女儿(小豆豆)和粗使婢女(小媳妇)。一男三女和破庙里四个男的,性别完全对不上。
杀手闻到车里有血腥气,粗使婢女解释说全家陪举人老爷上京赶考,舟车劳顿夫人不幸小产。三个月的身孕就这么颠没了,如今正坐小月子受不得风。
有一个杀手见书生莫名眼熟,却说不清像谁在哪见过。破庙那晚雷电交加黑灯瞎火看不真切,愣是没人把破庙中年道长与驴车年轻书生联想在一起。
救下受伤男子没清净几天又遇怪事。张家村和郑家村隔着一座山,张家村的新娘子黄昏出门,天黑前接亲队伍赶到郑家村。欢欢喜喜将喜轿抬到门口,掀开轿帘新娘子却没了头。
喜事秒变丧事,偏偏轿夫众口一致,都说路上没停下过也没遇到任何奇怪的事,不知道新娘为啥成这样。
郭斌四人还等着吃席呢,结果新媳妇离奇死亡,婚礼叫停宴席撤了礼金算是白给了。郭斌想帮郑家村查明新媳妇死因,来来回回在两个村子间走了好几遍,累个半死仍无头绪。
张家村死了女儿一群村民冲到郑家村,两边村民都拿着锄头镐子,差点打出人命。幸亏受伤男子会武,带着伤对付一群庄稼汉子,按住领头闹事的,跟风的村民们眼神都清澈了。
由里正牵头,两村的村长坐下来谈判,结论是不报官自己查。村民们害怕官差,不想把事闹到县衙里,却对郭斌这位路过的举人老爷寄予厚望。经过走访村民,郭斌还真查出了东西。小媳妇与村中妇人闲聊,偶然得知新娘子出嫁前居然有相好的男人!
原来郑家村也供出了一位秀才,此人与新娘子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关系和睦孩子们私定了终身。秀才去府城赶考前与新娘子突破了男女大防,约定无论考中与否都会娶她过门。
乡试结束,秀才争气的考中了举人。这位举人没有进京赶考的心气,只想在府城贡院谋个学官当,摆脱泥腿子出身。这位举人四处奔走,官职有了眉目,同时被城中富商选中成了富商的女婿。黄金屋颜如玉一次全齐了,官职加身锦衣玉食,谁还惦记村里的村姑。
这事举人家也没瞒着,直接告诉新娘子爹娘,孩子的婚事作废并送上银钱赔礼。新娘子爹娘虽然窝火,却也理解举人爹娘的选择。家有好女不愁嫁,再找个好人家结亲也一样。本村人都知道两家议过亲,那就嫁到别村去,照样能过好日子。
到这为止,两人都有各自的美好未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老天爷不遂人愿,婚期将近家人却发现新娘子怀了身孕。
新娘全家都不是缺德人,他们没脸将野种带到新郎家,月份太大也瞒不住!婚事作废孩子生下来丢给举人家也不行,事情传开在村里丢尽脸面不说,举人家的有钱儿媳也容不下这个孩子。新娘子的娘曾买堕胎药给新娘子喝,结果人差点没了孩子却没掉。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新娘全家都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办。迎亲当天,新娘吊死在了卧房里,她宁可外人说她忘不掉负心汉,也不想孩子的事被村里知道。为了女儿的名声,家人强忍悲痛割下女儿的头掩盖勒痕。大哥假装妹妹还活着,将人抱上了花轿。
新娘一心求死因为她知道一旦事情败露,她和家人会被两个村子瞧不起,几辈子都抬不起头。新娘全家为了保住女儿的名声,忍着悲痛将女儿的死伪装成凶案。
真相大白郭斌却沉默了,他在思考,真相在女人用生命维护的名声面前到底重不重要。
小媳妇说:“咱们都是从村里出来的,村民们世代生活在同一片地界。当初你被全族嫌弃,叔叔婶子重病借不到买药钱,没人理你饭都吃不上了,名声重不重要还用问别人?”
受伤男子说:“新娘子是自缢而亡,不是凶案亦没有凶手,别人的家事就别管了吧。”
郭斌深呼吸重重叹气:“好吧,听你们的。”
郭斌和小媳妇换上道士长袍,瞬间镇住了所有村民,举人老爷居然还是得道仙师?!
郭斌先在新郎家摆祭台舞铜钱剑,再领着轿夫护送新娘原路回娘家,沿途不断摇镇魂铃洒下纸钱平息亡魂怒意。到了新娘家再摆祭台舞铜钱剑,黄昏时分新娘家吹吹打打再次送新娘出嫁,这次的新郎换成了山神。
郭斌说新娘子被山神看上了,山神娶走了新娘的头颅,正等着新娘的身体过门成亲。村民多迷信,众人对郭斌的话深信不疑。怪不得好好的新娘子翻过山却没了头,原来是山神老爷来抢亲了!
新娘的尸体被葬在了山上,花轿到达墓穴时,新娘的头盖着红盖头,正摆在树墩上等待她的身体。两个村子前来围观的村民吓死了,噗通噗通跪倒一片,齐呼山神老爷恕罪!
郭斌开口安慰众人:“今天是山神大人大婚的日子,大家安心参加婚礼,诚心为山神大人祈福,山神大人自会赐下福泽保佑两个村子。”
听了郭斌的话,众位村民规规矩矩给新娘子下葬立碑。怕一块石碑太寒酸辱没了山神大人,两位村长还想在山神娘子坟上建一座山神娘子庙,请郭斌为庙题匾额写楹联。
一切事了,郭斌四人继续北上,留下一段山神抢亲的神话故事,以及一座世代受村民祭拜的山神娘子庙。
新娘家保住了女儿的名声,全家人在村中地位也抬高了许多,村民都说能被山神看上必是有福之人。新郎家门槛差点被媒婆踏破,山神抢亲的故事传遍附近几个村,好多女孩动了心思,新郎很快迎娶了新媳妇。
至于那位娶了府城富商女的举人老爷,他曾带着媳妇回张家村祭祖,听村民们津津乐道山神娶妻的故事。转天天不亮,举人老爷独自上山找到山神娘子庙。他在庙门前站了很久,上了三炷香才缓步离开。没人知道他面对墓碑时在想什么,只是此后这人再没回过张家村。
之后的路上,郭斌几人又遇到了很多事。遭遇山贼抢劫却被请上山驱邪,破解县令大人冒名顶替案,破获津城贵女失踪案等等等等。
这一路磕磕绊绊多走了三个月,郭斌几人是在年前到达京城,过完年就要参加会试。好死不死京城爆发狐妖挖心案,受害人数达到十六人,都是有官身的贵人。郭斌只想低调考试,结果案子自己找上门。京城再遇吴大人,郭斌被吴大人拉去参与侦破狐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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