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狂热爱》

顾廷悦声音低沉有磁性,一首诗读得所有人脸红耳赤,想来播出后效果一定很好。林导非常满意,招呼工作人员转场去下一家。

叶执和顾廷悦都傻眼了:“我俩饭还没吃呢。”

林导:“别吃了,赶紧打包时间要来不及了。”

匆匆将食物打包带走,叶执有种在拍影视剧的错觉,不是说要真实旅游么?林导风格变化太大了吧。

补拍这期番外篇,最终会做成90分钟的一期节目。林导很清楚番外的重点是藏羚羊幼儿园和青藏铁路,至于拉萨的部分会在最后十几分钟快速扫过。林导想尽可能多拍几处景点素材,丰富剪辑内容。重点都在空镜上,艺人互动反而不那么重要。

一群人急急忙忙来到一家观景咖啡厅,上到顶楼天台,视野开阔眼前就是布达拉宫和背后的山脉。夕阳西下,太阳只在山巅露出大半张脸,将布达拉宫照成金色。

在拉萨类似的顶楼观景咖啡厅非常多,都是以布达拉宫视野为卖点。叶执被眼前的美景吸引:“这景色绝了呀!”

林导急忙催促叶执:“位置准备好了,咖啡和甜品已经摆上桌,赶紧过来拍一下,太阳要落山了。”如果没有意外,林导想用这一刻的画面做收尾。

叶执和顾廷悦坐在夕阳下,背景是远山和金色的布达拉宫。两人假装赏景喝咖啡吃水果,直到太阳彻底落下。林导宣布:“卡!收工吧,大家都挺累的,回酒店。”

叶执吹着冷风眼巴巴看着林导:“我点的孜然牛肉还没吃呢。”

顾廷悦:“林导不会没收你的牛肉,想在这吃还是回酒店?”

叶执打了个抖,九月末的西藏白天只有十几度,太阳落山温度掉的更快。叶执擦了擦鼻涕:“回酒店吧,遭不住了。”

拉萨瑞吉酒店,林导给艺人订了最好的供氧布宫景观房,叶执已经没心思追究为什么又是大床房。紧张工作结束后,叶执觉得身体上的不舒服都找了回来。

回到酒店房间,林导命人在客厅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正对窗外布达拉宫和客厅沙发组。窗外的布达拉宫是林导愿意多花钱为这间房买单的唯一原因。

叶执和顾廷悦已经没心思管工作人员在忙活什么,初到拉萨特别是有高反的情况下最忌受凉受累。顾廷悦放好洗澡水,让叶执泡澡驱寒。等两人都泡完热水澡躺在大床上,谁也不想动弹。

顾廷悦:“要不要去客厅看布宫夜景?”

叶执:“不想动。”

顾廷悦:“孜然牛肉还吃不吃了?”

叶执:“……不吃了。”

顾廷悦:“你不吃让工作人员拿去分了?”

叶执:“好。”

顾廷悦:“还很不舒服?用不用帮你按摩?”

叶执将手按在顾廷悦肩上:“凌晨两点起床,你也挺累的,休息吧。”

顾廷悦:“困了?”

叶执:“……嗯,头晕。”

顾廷悦帮叶执盖好被子:“困了就睡吧,今天辛苦了。”

叶执:“嗯……呼~呼~呼~”

小朋友睡的真快,顾廷悦笑着握住叶执搭在他肩上的手,慢慢将人搂进怀里。

九月最后一天,节目组原计划7:50去药王山看日出,结果早上谁也没起来,只能遗憾放弃。起床第一站换成了参观布达拉宫,这是早早预约了时段的,错过就进不去了。起床叶执还有点不舒服,简单吃几口零食没胃口吃饭。

一群人来到布达拉宫前的广场,这么早已经有藏民在朝拜,五体投地行大礼,磕长头用身体丈量土地。很多人都是从很远的地方一路这样过来,在西藏朝拜是很常见的风景,圣山圣湖圣宫,每一处都有信徒不远千里磕长头赶去朝拜。

秉持着尊重的原则,谁都没有对这一行为进行评价,节目组镜头只是平静扫过没有盯着拍。节目组拍完能拍的地方,布宫内部只有叶执和顾廷悦两人买票进入参观。

布达拉宫开放了三个区域,雪城、红宫、白宫。

雪城内部有雪监狱、珍宝馆、雪巴列空。雪巴列空是旧政府管理行政、司法、税收等多职能的办事机构。旧法典将人分成“三等九级”,上等人的命价为等身黄金,下等人命如草芥。针对农奴有各种各样非人酷刑,皆在雪巴列空执行。

雪城里有一个永远装不满的粮仓,时长发布各种判处犯人、苛捐杂税的告示。大肆搜刮物资供上层享乐,却没为发展经济、人民生活发布过一条政令。

红宫内部有灵塔殿和各种佛殿,无论灵塔还是佛像,都是由纯金铸就,镶满了宝石。白宫是原西藏地方政府办事处。站在位于布宫肩膀上的德央夏广场,视野开阔居高临下可以俯瞰拉萨。

从红宫出来顾廷悦的脸色很难看,此刻更是目光冰冷隐有怒气:“你说当权者站在这里,看着底下匍匐跪拜的民众是什么感受?”

叶执惊讶的看向顾廷悦,将手指竖在嘴前:“嘘~顾老师,不可说。”

顾廷悦转头阴恻恻盯着林导,林导识趣的示意摄像师去别处拍,将空间留给艺人。

叶执好笑的看着顾廷悦:“顾老师生气了?”

顾廷悦:“昨天在罗布林卡,你说感受权利的味道我还没觉得如何。刚才在布宫里,几吨纯金铸就的灵塔,上面镶满了珍贵宝石。集整片藏区的人力物力财力供养个别人,而广大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却被宗教蒙蔽,心甘情愿匍匐跪地前行,美其名曰朝圣?”

顾廷悦明显气狠了,完全停不下来:“我承认所有封建统治阶级皆是如此。但是现在已经是新社会,明知道是被蒙蔽被奴役压榨,统治阶级都不在了,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跪拜一座宫殿?洗脑如此成功是怎么做到的?这世上的资本家如果得到此法,做梦都能笑醒。”

没想到顾廷悦反应这么大,叶执摆正态度认真解答:“怎么说呢……有反抗意识的人已经在雪巴列空里被处决了,留下的都是听话的。这是一个漫长的驯化过程,中原几个朝代更替,而西藏自古只此一朝一代。观念刻进了人的基因里,不是建国几十年可以轻易改变的。”

顾廷悦:“所以这层枷锁会永远困住这里的人?从三四岁开始磕长头朝拜,一直到死?”

叶执:“不会永远,只需要一代或者两代三代人。总有人看过大千世界会选择改变,只需等到量变累积成质变,国家都不急,你急什么?”

顾廷悦憋了半天:“气不过!”

叶执很喜欢温柔的顾廷悦,冷肃威严的外表下是一颗有人情味的心:“也许就像你说的,这确实是被洗脑被蒙蔽的表现。掌权者站在这里看民众匍匐在脚下虔诚跪拜,也许真的在暗爽,甚至不屑和嘲讽。但是站在朝圣者的角度,他们的行为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叶执:“还是那句话,青藏高原太苦了,没有心灵寄托和灵魂追求,怎么平静安乐的活下去?人们需要信仰来度过灾厄困苦,藏民朝拜求的从来都不是个人得失,他们在求灵魂的救赎。与其说他们被奴化,不如说这是他们活下去的精神寄托,是死后灵魂的归处。”

顾廷悦:“每个人活着都为了点什么,他们为了朝拜?”

叶执:“没错,他们是最虔诚的信徒。朝拜得到的满足感和幸福感是旁人无法想象的,精神富足永远是人类的最高需求。”

顾廷悦:“好吧,我不理解,但尊重祝福。”

叶执笑了:“还生气么?”

“气!”顾廷悦点了点身后的布达拉宫:“什么玩意啊,一群人渣。”

叶执赶紧按下顾廷悦的手:“好了好了咱不气,你也不怕被当地人听到揍你。”

“哼!”顾廷悦扭头气呼呼找出口,决定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

离开布达拉宫,接下来又去拍了大昭寺和小昭寺。在这里顾廷悦平静了很多,他终于可以把统治者和信仰分开来看。从民众精神寄托的角度参观两座寺庙,有了全新的感悟。坐在藏餐厅的包房里,顾廷悦管林导借纸笔,记录新的灵感——《狂热爱》。

“我爱你,源于灵魂,高于一切。

孕育生命的这方天地啊,我匍匐在地虔诚跪拜,用身体丈量你的每一寸肌肤。

山川、湖泊,贫穷、疾病,什么都不能阻挡,我愿用一生来描摹你的模样。

误解、诋毁,嘲讽、谩骂,什么都不能阻挡,我愿献上生命,让天地见证我的信仰。”

第一次看见顾廷悦写歌,叶执安静的坐在旁边,不发出一点声音努力不打扰顾廷悦的思路。这是叶执不了解的顾廷悦,写歌时沉浸情绪中,非常感性的一面。看着全神投入的顾廷悦,这个人做事的时候最有魅力,无论是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还是此刻的艺术家气息。

没人觉得顾廷悦每天西装革履一副精英贵公子样是玩音乐的料,顾家人说顾廷悦玩票因为他们对此刻的顾廷悦一无所知。

叶执让摄像师拍下顾廷悦创作的过程,他认为此刻的画面是所有关心顾廷悦的人必需要看到的。连叶执自己都承认,他对顾廷悦的职业有误解。在此之前叶执只是觉得顾廷悦唱歌好听,现在叶执承认顾廷悦是合格的创作歌手。

众人安静坐在餐厅包间里,等顾廷悦停笔。顾廷悦看了看初稿,将歌稿收进口袋,将笔还给林导:“菜都上齐了,怎么不吃饭?”

叶执笑了:“写完了?顾老师写歌速度很快啊。”

顾廷悦:“只是记录灵感的初稿,后期还要修改很多遍才能排练、录制、发行。菜都凉了,肉让店家帮忙热一下,这道还温热着你快吃。”

“我在等你一起吃。尝尝酥油蘑菇,昨天那家店点了没吃着,这家店也有。”叶执给顾廷悦夹了一颗蘑菇。

林导小声提醒:“不要说昨天没吃着。”

叶执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不会再提。

藏式火锅、煲仔藏香猪、烤羊排、康巴牛肠、康巴汉子牦牛肉锅、拉萨鱼,道道都是硬菜。还有松茸炖藏鸡、蒸牛舌、酸萝卜炒肉、凉拌牦牛肉,人参果炒青豆、酥油香菇。主食藏包子、土豆包子、青稞麦粥、酥油炒面疙瘩、酸奶饼、藏式窝头、人参果炒饭。

点这么多菜,因为这顿过后拍摄就结束了,算是小型杀青宴,摄制组每个人都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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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狂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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