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丰果的变化非常大,当他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一身华服大家都没敢认。丰果对此好无所觉,像以前一样和大家玩在一起,众人才慢慢找回熟悉感。
巷子里的邻居们都很激动,咱们这居然飞出个皇太孙,还封了位郡主!丰穗领着丰果挨家挨户送礼物,感谢邻居们对姐弟俩进京以来所有帮助。
慈幼堂的朋友们准备为两姐弟庆祝一下,小饭店歇业一天,叫上酸秀才和镖头一家,大家一起在店里好好吃一顿。
这顿饭吃的非常尽兴,各种鸡鸭鱼肉管饱,一个个吃的肚子滚圆。消食闲聊中,丰果将进宫得到的赏赐一一讲给大家听,包括内城的先太子府和京郊一处皇庄。
众人瞪圆了眼睛:“皇帝老子这么大方?!”
徐仁:“傻不傻,那是丰果亲爷爷,给亲孙子当然大方!”
徐山:“说的也是,整个国家都是咱爷爷的。”
二妹吐槽:“臭不要脸,你跟着叫什么爷爷!”
众人哈哈哈笑得开心,大家都是孤儿最能理解丰果的心情,都为丰果能找到亲人高兴。丰果也很开心:“先太子府很大,大家跟我一起住进去吧!”
众人愣住了:“我们也能住么?”
丰果:“当然能呀!爷爷给我了就是我的房子,听说里面可漂亮了。”
住先太子府?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徐义率先开口:“内城太远,领救济粥很不方便。”
徐仁吐槽:“想什么呢,住内城还领什么救济粥呀。”
鼻涕娃小妹:“不吃救济粥吃什么?”
丰果懵了,对哦,房子再大再漂亮,人住在里边饿肚子有什么用?傻小子脑筋没转过来,用屁股想也知道,皇帝怎么可能让他没饭吃!
大丫也补充道:“我们还要开店,内城太远了,卖早食会来不及。”
对哦!徐记炒肝要从早开到晚,如果住在内城,每天往返也太麻烦了。
徐山:“供奉堂也离不开人,咱们承诺过供奉们,每天早晚都要拜拜。”
对哦!!还有供奉堂!
婶子也说:“秀才上午还要给孩子们开慧授课,住处和学堂也不好距离太远。”
对哦!!!还有学堂!丰果:“新房子岂不是没有用?只能卖掉换钱了。”
酸秀才:“卖不得卖不得!陛下赏赐的东西不能卖!”
镖头补充道:“内城谁家住什么规格的房子与官位品级相关,先太子府那么高的制式谁敢买来住啊!”
丰果皱眉:“爷爷送我的房子一点用也没有?”
丰穗:“话不能这么说,那是老人的一片心意,也是你亲生爹娘曾经住过的地方,由你保管最合适不过。”
丰果扁了扁嘴:“好吧,我还有一处皇庄,也没用么?”
众人想说确实没啥用,大家都在城里住着,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谁会跑去城外种地呀!丰穗不想弟弟不开心:“谁说没用!皇庄可太有用了,姐最喜欢种地都交给姐,保证秋天能收获很多粮食,咱们谁都不用饿肚子!”
不饿肚子可是好事,屋里众人都兴奋起来,小孩子们蹦蹦跳跳欢呼:“好耶~要多多的粮食,顿顿都要吃饱!”
丰穗笑的特灿烂:“没错!顿顿吃饱,不饿肚子!”
第二天一早,丰穗和丰果领着一队亲卫去庄子里视察。皇庄有专业的管事,庄内每项事务都有专人来做,地也有长期合作的佃农来种。管事领着两姐弟转了一圈,详细介绍庄内情况。去年南边颗粒无收,庄子里却收获颇丰,冬天的赈灾粮和救济粮全靠几大皇庄支撑。
这回换丰穗郁闷了,这么成熟的庄子,贵人们无需亲自动手就能有丰厚收获,自己就别添乱了吧。从皇庄离开,丰穗觉得在慈幼堂开块地种菜才是她能做的事。
丰果注意到姐姐不开心:“姐,皇庄不好么?”
丰穗摇摇头:“皇庄很好,是我的问题。”
走到城门前,皇太孙的车架当然不用排队。道路正中有专门为贵人预留的车道,百姓则从两侧进出。丰穗注意到城墙外的灾民:“他们为什么还在城外?开春不回老家种地么?”
丰果掀开帘子请亲卫队长替姐姐解惑。亲卫队长:“大军击溃叛军,太子殿下顺利发放赈灾粮,但南边的情况没那么快稳定下来。山匪、强盗还有溃散的小股叛军,打跑一群又来一群,很多村子都遭了殃。他们这时候回去吉凶难料,留下反而更安全。”
“这样啊……”姐弟俩猛地想到了什么:“你知道刘家村么?我们离开时村里收成不多却也够各家过冬,他们还平安么,有没有遭遇强盗?”
亲卫长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接受任命时陛下曾提过刘家村,如果皇太孙提起就说不知道。亲卫长多个心眼找随太子赈灾的好友聊了几句,对方说外边的村子可惨了。特别是那些家家有余粮的,被抢了一遍又一遍,十不存一全死了。
听到两姐弟说“收成不多却也够过冬”,亲卫长有了很不好的猜想。如果粮食不够吃集体北上成为难民,也许能凭运气熬出活路。就怕这句“够过冬”,全躲在村里遭遇饿疯了的灾民、杀人如麻的土匪和到处烧杀抢掠的叛军,再想跑就晚了!
亲卫长眼神闪了闪:“没听说过,不知道。”
丰穗不疑有他:“这样啊,应该找时间回去看看,我不放心。”
丰果:“正好回去告诉族长和大家,我找到亲人了。”
当晚皇帝就知道了两姐弟的对话内容,他比谁都清楚刘家村的惨状。丰果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绝对不能让他们回去!
于是皇帝开始给丰果找事做。不是说喜欢种地么,皇庄给你了,打理的怎么样?什么?都交给管事了?这可不行,你是主人你得亲自过问。
还有难民的安置问题,农耕时节都在那躺着算怎么回事?都不种地,年底没收成还等着吃救济粮?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皇帝大手一挥,把难民都交给丰果,你不是有皇庄么,都安排进去种地!
太子精心准备的灾民返乡措施都成了废纸,真的不让他们回原籍?南边大片田地无人耕种,地方官员等着跟咱们要人,确定不给?!
皇帝:“不给!这么多张嘴送过去,地方粮仓承受不起。有多少人,种多少地,吃多少粮。灾后恢复要循序渐进,要先把流寇清理干净,百姓才能安稳生活。”
太子:“还是父皇思虑周全,是儿臣太心急了。”
皇帝:“朕把灾民都交给了果果,他是皇家子嗣,有些事也要尝试着接触一二。果果那孩子身体不好,不能太过劳心劳力,你这个当叔叔的要多关照着点。”
太子:“儿臣明日就陪果果一同去皇庄看看。”
皇帝满意点头:“果果就交给你了,好好带你大侄子。”
太子恭敬应下:“是,儿臣知道,父皇放心吧。”
第二天太子车架与姐弟二人汇合,去皇庄前先去一趟胡同和慈幼堂。太子不疑有他,到了地方才知道,自己成了丰果展示的道具。
“叔、婶子、奶奶!快出来看呀!我把二叔领来了!”
丰果的二叔岂不是当今太子!巷子里的邻居们闻讯都跑来围观,太子亲卫立马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太子却抬手阻止了亲卫驱赶百姓。
众人将太子和姐弟二人围在中间,就听丰果骄傲的说:“这是我二叔,咱们两次去路边看他什么都没看清,特意领来给叔叔婶子们瞧瞧。”
众人议论纷纷:“哎呀还真是太子!”“车架回京时我远远看了一眼,是这模样!”“我也去看了,人太多挤着没看清,你别说不愧是太子,长得真俊哎!”
太子全程微笑:呵呵。
和热情的邻居们寒暄好几圈后,众人终于回到了马车上。
太子:“果果去看过孤的车架?”
丰果:“看过!空等一个时辰,跪一刻钟只匆匆看一眼,当时就觉得骑大马穿金甲的太子可威风了!就是等了太长时间,姐说以后再也不凑热闹,谁再去看谁是狗!”
咳咳咳!酸秀才被口水呛住了,丰穗没想到弟弟嘴这么快,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试图找补两句:“说归说,下次有机会该看还是会去看。”
太子笑了:“不怕当狗?”
丰果:“不怕,有我呢,姐去凑热闹我替姐当狗,当初说好了的。”
太子很认真的看着两姐弟:“你们姐弟关系真好。”
丰果:“那当然啦~姐弟间就应该这样啊。”
应该?想到自己和四个姐姐的关系,所有人都只想从他手上给姐夫们要好处。太子无奈的笑了笑,皇家的亲情才是最奢侈的东西。
到了慈幼堂,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被一众孩子包围,这回太子适应了许多,太子亲卫也不像第一次那样慌乱。
鼻涕娃小妹偷偷拉太子衣角,送出刚到手的饼子。
太子亲卫又应激了:“殿下不能吃来路不明的食物!”
太子摆摆手问小女孩:“为什么要给孤饼子?”
鼻涕娃小妹:“你救灾民是大好人!”
丰果:“难得有食物进了小妹手里还能再送出来,一早刚烙的咸菜饼子还热乎着,大丫手艺很好可好吃了!”
太子没有接过整个饼子,而是在顶上揪下一点点吃了:“谢谢小妹妹,饼子很好吃。”
鼻涕娃小妹很高兴,咯咯咯笑着跑进人群中,躲在哥哥姐姐们身后。当晚小丫头对众人宣布,她长大要嫁给太子当媳妇!大家并没有打击她,只哈哈哈笑的开心。
从慈幼堂出来车队再次壮大,小孩子们交给酸秀才开慧,大孩子们则跟着去城外安置灾民。当初能力有限只收留了12个孩子,如今有丰果坐镇可以将无家可归的孤儿都收下,供奉堂、饭店很多地方都需要人手。
在太子的帮助下,还活着的灾民被转移到丰果的皇庄,城墙下终于清净了。管事将人分成好几组,分配进皇庄的各处。考虑到很多人以后要回原籍,灾民与皇庄采用顾工制,干活供饭给工钱。他日回到家乡,手里有钱也好重新开始。
另一边镖局决定三天后出发,大孩子不放心家里的女孩和小孩,主动找到丰果。丰果又找亲卫队长商量,队长让队员们两人一组轮流去慈幼堂守夜,这回可以放心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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