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四章 却相别

冰湖宿,长相怪异的鳍夫人正在冰湖上对冰梳妆,声声看似亲昵实则阴森地长吟着,“小冰奴啊——我的小冰奴啊……”

冥灵帝逃到冰湖宿,遍体鳞伤的他诧异阅天机竟然没有在绝对的优势下灭口,但阅天机留他一命恰恰说明了,阅天机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他究竟知道多少?冥灵帝愤恨想到,重伤至此,分冥神功已散,若不快点恢复,沉域会将他的神力和生命消耗殆尽。

不过还好,时间足够他来到这处早前预留的生门。

“冥灵帝——你来我冰湖宿,是要做什么啊——”鳍夫人的声音从冰湖宿深处传来。

“鳍夫人,冥灵帝来找你兑现当初的承诺。”

寒风卷过,鳍夫人抚着长发扭哒扭哒飘到冥灵帝面前,“啊呀……冥灵帝啊……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葬魂皇那个臭小子!我饶不了他们!”

“咦哈哈哈哈哈……堂堂护界神,竟然被无名小卒大败成这个样子,啊哈哈哈哈哈,鳍夫人我真是难以自已啊——”

“够了,我需要用冰月之血来恢复功力!这是我将月蕊净儿送给你时,你的承诺!”

鳍夫人来回踱步了一会儿,道:“你的分冥神功已经溃散,冰月之血固然能救,可鳍夫人我可是不想白白让我的小冰奴就这样失去宝贵的血液啊。”她思忖了一会儿,“冥灵帝哪,若你分冥神功恢复,留给鳍夫人我一管你的神血吧!”

“成交。”

“那就随我来吧——”鳍夫人一唱三叹地引路而去。

而重越山关中。

云天岭上阅天机以命相抵,让寰尘布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落。葬魂皇搂着阅天机已经冰冷的身体跪在灵柩前一整夜不肯入殓,似乎只觉得他是睡着了,只是久一点,还会再醒过来似的。

知书不忍心看到这样的葬魂皇,就像是被冷雨浇过的火焰,只剩下几率空洞的青烟,周身的红色都暗淡了。

葬魂皇用脸颊贴着阅天机的额头,闭着双眼,知书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上前低声禀道:“魂皇,请……请让先生入土为安吧。”

“知书,他……一直说想看看沉域之外的是什么样子,若他沉眠沉域,是不是,就看不到了?”

“知书只能斗胆请魂皇,替先生去看看沉域之外吧。”

卯月(二月)二十二日,寰尘布武披麻着白,旌旗飞雪,千万人汇聚,却几乎寂静无声。只有一声笛,穿云入霄,却是阅天机常吹的一曲寒衣调,谱的,竟是一首悼亡词:

“荏苒光阴错,寒暑南北易。

君子归黄泉,九幽隔永息。

入室书千卷,草庐余初忆。

青帏落棋枰,翰墨成遗迹。

怅恍如言授,回惶诀朝夕。

此心从别后,念君惜白衣。”

“此心从别后,念君惜白衣……”

若说有泪不轻弹,而今,却是无泪可沾巾,“这条路,我会走下去,替你,也是为我。”

“我要所及之域界,以千万生灵为陪葬,祭奠你的牺牲!”

然而终究还是,参商永隔了。

葬礼之后,葬魂皇令知书为策书,代掌阅天机的职位,与东海国、犴邪城商定三方同盟。却把自己关在阅天机的书房里整整三天,知书忙的焦头烂额,十分想一脚把门踹开把魂皇从里面拖出来。

不过可怜的暮云知书连去踹门的时间都没有,在他彻底抓狂之前,葬魂皇终于推开了书房的门。

葬魂皇身上带着一种令人生畏的平静,让人觉得像是沉域南方最大的那座火山喷发之前,下一刻,周遭就会灰飞烟灭了一般。

“同盟的条约制定地何如了?”

知书试图看看阅天机的书房会不会被掀了,但是被挡住了视线,只得道:“基本的内容已经议定,还需要魂皇过目。”

葬魂皇转身走入书房:“拿进来吧,我要验看。”

“是。”

“策书,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损坏的这里一笔一纸。”

“呃……是,知书明白。”

“依照阅天机之前所定,犴邪城不会北进一步,并且维持同盟。至于越界之门的看护,由东海国、犴邪城、寰尘布武轮流负责。”

书房中的确依旧整齐,只有书桌上的书籍有被翻动的痕迹,先生常用的笔挂在架子上,葬魂皇坐在案前,将知书带来的文书一一阅读,时不时在旁添注几笔,或者询问一些内容的具体实施。知书发觉,虽然葬魂皇的阅读速度很快,却十分仔细,心中暗暗诧异这个平时常在处理文书时偷懒的君王,就像瞬间懂事了一样。

阅读完各项条例后,才发现一天即将结束,葬魂皇拂了拂衣袖,知书眼尖,发现葬魂皇的手中握着一串珠坠——正是原先阅天机拂尘上的那一串。“就这样吧,本皇今天要与海皇会面,着凌霜节去安排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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