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梦!又是梦!这个梦什么时候到头!”江知荇快疯了:“死脑子,为什么不醒。”
如她所愿,她醒了,江知荇重新获得了身体支配权。
这次没有莫名其妙的人,只不过她不再从床上醒来,她眨眨眼试图看清眼前的一切。
这地儿…看着倒还是他们村,但有些地方又不太一样了。两相对比下更像是外婆口中三十年前的西冬村。
破败不堪的低矮平房。一条条泥泞的村间小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烟味,脚下泥土里夹杂着点点纸屑。
等等,这味道……
江知荇伸手捻起来,发现这是些没燃尽的黄纸和一些冥钱。看颜色都很新鲜。
这里难不成刚出过殡?可要这么说就太奇怪了。
明明周围没有一点活人生活过的迹象,那些平房上的门摇摇欲坠。纸糊的窗破了大洞,随风摆动着的破窗纸簌簌往下掉落碎屑。
江知荇复又蹲下瞧,这小路上除开她自己的脚印,还有些杂乱的像是鞋跟踩出的印,深深凹陷其中,但竟是反方向。
她更觉得奇怪了,如果是送葬的队伍应该是往村口走的,可她现在站立的位置,正前方就是朝着村口,那这些反方向的脚印…
难不成是进村?
抬棺进村这可不算好事儿。
边想着视线边向上移,看着身上的衣服,她凝固了。
这…不是她的衣服。。。
这是件长度到脚踝的嫩粉色无袖连衣裙,裙角绣着一圈浅黄色的小花,脚上踩着一双白色高邦帆布鞋。
她买衣服不会挑这么水灵灵的颜色。
何况这裙子剪裁精细,不像是大集上那种二十块钱一件的做工。
现在裙摆破碎,泥点污渍染了裙子大半边。脚下的白鞋也成了泥鞋。
冷风一吹,打断了思绪,江知荇这才感到了身体上的不对,见她双臂上是密密麻麻的勒痕,有些擦破了皮正渗出细密的血珠。
她掀起裙摆,露出满是淤青的大腿,活动了活动肿成小山包的脚踝,嘶了声,痛感直冲天灵盖,是扭伤了。
江知荇疼到失语,批话在心口难开:天杀的,这次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还是一样有痛觉,还是一样的真实,她真的分不清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还是梦,还是!这就是它说的为我准备的一切吗?
好!既然你想让我演,那我便如你所愿。
正想着呢,身后传来了哒哒哒的声音。
江知荇身体支配大脑扭头跑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跑,但意识告诉她不能站在那里。她忍着脚上钻心的疼,拼命跑着。
身后的声音不像是人大步踏在湿土地上,像是踩高跷?
不对,这更像是那种多足类生物,用密密麻麻的脚跑动的声音。
这猜想让江知荇头皮发麻。再往前可就是死路了。怎么办?怎么办?一定有办法的啊!
江知荇只顾背后越来越近的恐怖声音,没顾眼前的路。
一脚踩空,陷了进去。
完全失去意识前,模糊看到一个人影从洞口一闪而过,随后就昏死过去。
再醒来那怪东西早已不在了。
江知荇的头好痛,意识也模糊,感觉经历了什么让人火大的事情,她使劲想也想不起。踉踉跄跄爬起来,还不忘摸摸自己浑身上下。
还好。该在的都还在。
她仰头目测了一下。正身处的是一个将近三米高的洞穴,宽不足一米。她一人在里面也才勉强能伸直手臂。
真够邪门的,她只是睡着了,为什么感觉忘记了好多,像被人灌进了很多记忆又瞬间抽离。
咦呃,这种变态想法,让江知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恐再生事端,不敢磨蹭。
她手脚并用试着往上爬,可湿滑的泥土一抓就噗啦噗啦往下掉。这情况,是爬不上去了。
就在她束手无策时,洞口处传来了动静。
江知荇赶忙压低身形,警惕抬头盯着那处。
只是洞口外露出来一个脑袋,那是个男人,他像是料定这洞里有人,用随身带着的绳子轻松把江知荇拉了上去。
江知荇的“井底之蛙”体验卡没持续多久,就被幸运打捞上岸了。
她跪坐在地呼吸有些急促,即便如此也没忘打量那个男人。
看年龄约莫三十七八,一头蓬乱的短发盖住左边眼睛,胡子拉碴,显得很是邋遢。
发觉江知荇在打量他,男人张了张嘴,开口嗓音沙哑:“新人?”
江知荇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那男人见状便自顾自说下去:“我是第三次入梦了,这是个梦境游戏。你也是睡着之后进来的吧?”
“是。”江知荇有些懵,所以真的是在做梦,但游戏又是怎么回事:“不过游戏是什么意思?做梦还有奖惩?”
“没错,你是在做梦,也是在游戏。只不过奖励没有,惩罚嘛,就是死在这里。是真死哦,再也回不去那种。”
江知荇皱紧了眉头:“所以,你是说…这梦是真实的空间?那咱们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来?
“还有怎么称呼你。”
“我叫陈刚,你可以叫我刚哥。”
“江知荇。”
二人互通了姓名,陈刚继续解答道:“你现实中应该看过一张书页吧。那就是个诅咒。只要有人看过那书页上的东西,就会被诅咒,一直困在这些恐怖的梦里。”
闻言,江知荇倒是没有慌乱,神色如常。继续单手支着脑袋皱眉寻思,毕竟现实中奇奇怪怪的事不算少,如果真有这种空间也不足为奇。
主要还是她的头实在太疼了,她到底忘了什么呢?
陈刚倒是眼前一亮,这小女孩没有表现出新人该有的样子,没有难以置信哭着要回家,也没有要寻求庇护。只是话少,少的有点不像新人了。
就在陈刚以为她不害怕单纯是不相信做梦会死人时,江知荇又开口了:“那要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呢?”
陈刚:“梦境之下,我们只能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顺着梦境线发展,找到并达成这梦的结局,就能回去了。”
江知荇支着身子站起:“好,那我们现在是要确定自己的身份是吧。”
陈刚:“对。”
两人交流完,陈刚就要带江知荇去这些所谓入梦者栖身的聚集地。
一路上江知荇都低头思考着。
她现在的情况有些微妙,陈刚说的书页她没见过,但看过一本不知所云的烂书,不知道算不算。
而且这个陈刚,从刚才开始就让她觉得不太自然,还另有目的的样子。
被人算计,莫名不爽啊。
江知荇脚步不自觉放慢,主动落后陈刚两步留出安全距离,缓缓跟着他。
陈刚也不觉有他,毕竟看得出江知荇的脚有伤。
江知荇自己也忍得吃力,她每走一步都跟针扎骨缝似的。
终于,在忍到极限之前,他们到了一间土房子外,这是农村常见的四开间平房。
陈刚先一步推开门,江知荇紧随其后。小屋里已有四人坐在木桌前。
江知荇还在怀疑陈刚话里的真假,眼见现在这情况,原本的三分信到了七分。
她虽经常做梦,但从未梦到过这么多人。还是陌生人,都够凑两桌扑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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