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离开茶馆的时间不长，回去的路上顺便经过那里看了眼，发现程汶他们已经不在了，便折身准备回杨府。
茶馆里坐着的还是那些人，只不过都不再谈论杨府的事情，而是扯些家常小事——比如东边李家的鸡少了一只，西边刘家的猪又涨了价钱，端的是一派和谐气氛，完全看不出来前一会儿还在聊血案时的紧张。
这也见怪不怪，反正灾祸又不是降在他们身上，那些人们口口相传的奇闻异事，哪怕再猎奇再恐怖也不过只是个拿来说笑的谈资，就想听故事一样——好玩。
屋顶的洞也还在，沈君泽出来的时候瞥了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轻拍了一下怀中人的背。
“云青。”
江云青应了一声。
“那时在茶馆屋顶上的人可是你？”
江云青：“……。”
那一瞬间的对视，果然不是错觉吗？
爬了人家屋顶还掀瓦砖，最重要的是自己最后还跑了，这不管怎么解释他好像都不占理。
既是问起这个，应该是要责备他吧。
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房顶的的的确确是他爬的，瓦片也的的确确是他摔的，江云青没办法，只好点点头，然后静等被骂。
“这屋顶很高，下次还是别再乱爬了，”沈君泽“骂”道：“太危险了。”
已经摆好英勇赴死表情的江云青：“？”
“你，你不怪我吗？”江云青实在是忍不住了，抬头问道：“明明就是我有错在先。”
“有些事本就分不清对错，”沈君泽解释道：“你若是能进去，想必也不会出此下策。”
“退而求其次，这次纵然你有不对，但那掌柜也没吃亏，”沈君泽想起了自己的荷包，又道：“我给的那些银子，足够他修葺整个茶馆了。”
江云青震惊道：“你给他钱了？”
“嗯，”沈君泽瞧着怀中人的表情，微微勾起唇角：“拿钱消灾，这可算是我今日帮你的第二件事了。”
沈君泽笑了笑：“嗯？你不想说些什么？”
江云青敛眸，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没好意思说出口，别扭来别扭去，等到他终于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开口时，却听见抱他的人笑出了声。
笑声很轻，听着像是没忍住才笑出来的，江云青撇过头，真就看见沈君泽一手握拳状抵在唇边，正瞧着自己笑。
江云青：“……”
果然温柔什么的全是错觉，这人根本就是个无赖！
“既是相遇，便有缘分，我瞧着你倒是颇和我眼缘，不知你觉得我怎么样？”沈君泽笑吟吟地问他，语气里却没有半点玩笑。
江云青也看着他，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让这人也感受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听到这话脑子里灵光一闪，又拿出了那副独属于孩童的稚嫩嗓音：“大哥哥，我喜欢你。”
大哥哥？喜欢？
沈君泽被这句肉麻直球话迎面砸上，顿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可偏偏这话由一个孩子说出来再正常不过，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沈君泽倒是很想镇定下来，可脸上不由自主泛起的浅粉很快就出卖了他，被怀中暗自得意的人尽收眼底。
“大哥哥，你的脸好红啊，”江云青尝到了甜头便开始有些得寸进尺起来，说出口的话更是一句比一句肉麻，他一口一个大哥哥叫的极为自然，偏生又带着孩童惯有的天真和可爱，叫沈君泽听着奇怪却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于是在一声声“大哥哥”中差点迷失自我的沈君泽终于恼羞成怒，选择了对一个十岁的孩子痛下杀手——他给江云青用了禁言术。
“好了，等会去了再给你解开，”沈君泽满意地放下手，柔声道：“果然还是安静的时候最可爱。”
说不出话只好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的江云青发起了最后的反抗：“唔！唔、唔！！”
好了！懒死我哈哈哈哈哈哈！（阴暗爬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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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复见君，意难平（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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