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一胳膊搭在李泽川肩上:“我怀疑你有心上人!是不是?”
李泽川看了凌绝一眼,不搭理他。
“哈哈,被我猜着了!”凌绝大笑,继续八卦地问道:“谁呀谁呀?哪家姑娘?我认识不?师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对你最亲爱的师弟还藏着瞒着,太气人了!来来,快告诉我!谁呀?”
李泽川看了一眼满眼冒星星笑得一脸奸诈猥琐的凌绝,还是选择继续不理他,想着撑过去他也就不问了。
不曾想,他对这件事的好奇心竟如此重!
凌绝:“师兄,你告诉我啊!谁呀?”
李泽川:“……”
凌绝:“师兄你也太小气了,我什么事儿你都知道,你的事儿却瞒着我,来回还不一个理儿了?”
李泽川:“……”
凌绝:“师兄师兄,你告诉我嘛!咱俩还是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李泽川:“……”
天下第一好?沈忱听得一阵头皮发麻。原来师父还有这样的一面啊,真瘆人。
沈忱在凌绝说他傻的时候就醒了,他一直躲在内厅偷听是因为一开始师父师伯说得话跟自己有关,突然冒出去有些尴尬。随后听着听着,内容过于有趣,就不舍得出去了。
再听一会儿,听完师伯喜欢谁就出去。沈忱这样想着。
在凌绝的死缠烂打之下李泽川终于扛不住了,只好说道:“我心仪之人已有心上人,并且痴心一片,我如何说得出口?”
凌绝一脸震惊:“那你心上人的心上人是得有多博学、多俊美?”在凌绝眼里,他的二师兄既俊美又温柔,才华超群,永远一副清水芙蓉般得谪仙模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是真君子嗷!绝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样的人……还会有姑娘看不上他?
李泽川:“是很好。生得极美,博学多识,学贯古今;人也是刚烈,却很善良,待人也很好……”
凌绝:“等等,师兄,你还认识你心上人的心上人?”怎么这么奇怪?
李泽川点头:“认识。”
凌绝抚了抚额,随口一问:“那我认识吗?”
李泽川又懒得理他了。
“我认识!”凌绝是随口一问,但李泽川的反应让凌绝眸色一亮,他颇为肯定地看着李泽川:“我认识的!对吗?”
李泽川开始低头吃东西,打定主意不再回答凌绝。凌绝则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黏着李泽川不放,非要问出个答案来不可。
“这样吧,师兄,咱俩交换!”凌绝笑眯眯地看着李泽川:“我跟你说一个我的秘密,你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怎么样?”
李泽川夹起菜来往嘴里塞,依旧不说话。
“就这么说定了!”凌绝欢快地说道。
沈忱在不远处心里嘀咕:谁跟你说定了?师伯啥都没说好么?
凌绝:“师兄,其实我当年爱慕之人不是清音,是你与大师兄误会了。”
“什么?”李泽川十分震惊地看着凌绝:“怎么可能?”
凌绝笑着点了点头:“是真的!”
“你不喜欢清音?”李泽川过于震惊导致他难以相信:“若不是因为清音,你为何这么多年来不肯娶妻?”
凌绝笑了笑:“师兄好奇?我可以告诉你,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我马上告诉你我多年来不娶妻的原因。”
“我不好奇。”李泽川淡淡抛下一句,继续默默吃饭。
凌绝:“……”你明明好奇!怎么这样……
一时间好安静,沈忱闻到饭菜香飘过来有些饿了,想要走出去和师伯一起用晚膳。
“奥,我知道了!”
凌绝一声吼,吓得沈忱又缩了回去。他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做贼心虚地支棱着耳朵继续听……
“师兄……”凌绝一脸狐狸笑地看着李泽川:“你喜欢清音!”
“噗……”李泽川直接把饭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凌绝:“师兄!”
沈忱:“师伯!”
沈忱冲了出来。两个人给李泽川拍背的拍背,倒水的倒水,看起来倒是十分有条不紊。忙活完了,沈忱坐到李泽川的另一边,开始吃饭。吃着吃着,沈忱突然感觉到有股灼灼目光看着自己,抬起头,便看到自家师父幽幽地望着他……
“师父,怎么了?”沈忱有些忐忑。
凌绝笑得和颜悦色:“忱儿什么时候醒的?”
沈忱心里一惊:听到了不该听的是很危险的!连忙扯出个假笑:“我刚醒啊……”
凌绝冷哼一声,鄙视地看着沈忱:“骗人的孩子长尾巴!”
沈忱假笑到底:“哈哈……哈哈哈……”然后低下头赶紧吃饭。
李泽川在一旁笑着看着沈忱:“忱儿慢点儿吃……别这么急……”
沈忱:“嗯嗯,知道了师伯。”
是夜,凌绝和李泽川秉烛夜谈,并没有介意沈忱在场。沈忱在这一晚听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山庄秘事、快意江湖、烽烟战场、传奇人生……他听着听着,顿觉浩瀚天地间人不过是沧海一粟,山外山、天外天的九州很大,人生有限韶华易逝,须得在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去尝试、去经历。生尽欢、死无憾,方不辜负。
沈忱听着想着,对叶九倾离开的事情就不那么介怀了,心情也好了许多。至于第二日他还是没去上课,不是他还在难过,而是因为他对昨晚师父师伯口中的江湖和九州趣事十分感兴趣,死缠着李泽川不放,想要听他多讲些有趣的事。李泽川看着沈忱气色恢复了不少,便笑着应下了,凡沈忱想知道的李泽川知无不言,只是唯独对叶九倾的事,他不能对任何人提及,自然包括沈忱和凌绝。
李泽川对叶九倾的事知道的确实不多,当年师兄把孩子交给自己的时候那孩子身体很差,还中了毒,半条命都没了,自己用心把他照顾了大半年他才好得差不多,但他身上的毒始终没有寻到合适的药引,至今未解。师兄三令五申不许自己对任何人提及叶九倾的事,他答应了自会遵守。君子一诺,除非大师兄同意,否则他不能跟任何人提及,即使那个人是阿绝,也不行。
沈忱见师伯这样宠着自己,多少有些侍宠生娇,竟大着胆子问师伯的意中人是谁。李泽川心思不在这儿,被沈忱一问差点儿顺嘴说出来,还好嘴闭得快,他轻轻点了下沈忱的小鼻子:“忱儿都是跟谁学的……”
沈忱一把抓住李泽川的手:“师伯,师父说得没错,您也年纪一大把了,是该成家了,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有什么要求?跟我说说,我帮您留心着。”
沈忱的语重心长听得李泽川一阵头皮发麻: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小小年纪一副老妈子心肠,看把他操心的!
李泽川无奈地看着沈忱:“怎么和你师父一个德性……”
沈忱理直气壮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嗯……这么早就醒了?”李泽川挑了挑眉看着沈忱。
沈忱摸着脑袋一通“嘿嘿……哈哈……”傻笑着混过去。师伯的嘴怎么这么严啊?沈忱开始使出粘人**,“师伯,说嘛说嘛”的话不断重复着。李泽川看到的是沈忱,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影子来:连缠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阿绝你看你带的弟子,真是学到了你的精髓。
李泽川低头呡了口茶:“不跟你说,秘密若是被一个人知道了,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沈忱一看师伯有松口的迹象赶忙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关于师伯心上人的事我绝不泄露出去半句,要是敢泄露就……”
话还没说完沈忱突然感到嘴上凉凉的。李泽川食指轻按在沈忱嘴巴上,温柔浅笑:“保证就好,不必发誓。”
沈忱目光灼灼:“那……心上人……”
“是个很耀眼的人!”李泽川的神情比往日里还要温柔:“才华出众、智计无双,我倾慕多年却不敢将自己的心意表明一分,是怕……”李泽川的声音低了许多:“相告之日便是我二人缘尽之时。”
声音里是无奈的怅然。
沈忱皱起了眉:“可若是师伯不告诉她,她又怎知师伯的心意?”
李泽川看着窗外的枯树枝,轻声说道:“知不知道的没有太大关系,不知道也好。”
沈忱顺着李泽川的目光也看向窗外,窗外是二师伯最喜欢的海棠树,只是此时春日未至,海棠未开。
沈忱听庄内的师兄提过,这些海棠树是师父赔给师伯的。原本二师伯院中种的不是海棠,是翠竹。一日二人切磋比剑,师父没收住力,好好的竹子被师父毁去了大半。看着东倒西歪的竹子师伯倒是没说什么,但师父心里过意不去,没几日便移植过来了许多盛开的海棠树。从此每至春日,繁英阁便笼罩在花海之下,美不胜收。
沈忱盯着李泽川的眼睛:师伯看这些海棠树的眼神……怎么跟三哥看栖梧姐姐送给他的帕子的眼神这么像?
不,不是像,是一模一样!
难不成……
沈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真的很大胆。他戳戳李泽川的手臂,小声问道:“师伯,我认识您的意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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