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古历史·将书8

身着白衣的蒙面女子素手一挥,将镜中人的景象如云雾般挥散,她莲步款款,悠悠走到亭中,看着半梦半醒的宋盏诚,轻声道:

“他们二人已成定局,这是天命,如果你也冥顽不灵,下场……可想而知。”

宋盏诚被阵阵湿冷的气息侵入四肢百骸,他咳了几声,慢慢道:

“我不需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的过去。”

“我.....…”宋盏诚声音飘渺,凤眸微抬,“永远相信他。”

女子轻甩衣袖,怅然道:“当真是没救了。你可知方才那位赵将军因为固执己见地去相信秦二公子,到头来落得怎样的下场?”

她兀自踱步,白衣飘摇,像一朵百合,更似山中之灵。

“阮城的荒唐事本不该是你这个年纪该处理的,我费劲心力引你前来,你还执迷不悟吗?”女子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对你,同秦二公子待赵必是一样的,你就甘愿做他身旁的一条狗吗?"

这蕴含强大灵力的圣洁之地,让宋盏诚体内灵力暴走,浑浑噩噩地束缚在上面,没了任何气力。

突然发间的翠色发带闪着光,一个稚嫩高傲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一个只敢藏在碎片的残魂,也好意思出来污蔑爹爹?”

白衣女子衣袂飘摇,皱起秀眉,讶异道:“你是……灵侍?”

所谓灵侍,便是以灵气滋养,以物化形的法器之灵,类似于寄存于剑的剑灵,但却可以脱离本体随意走动,与常人无异,却能够沟通主人的灵力,这便是最大的差别。

“应该叫时安爷爷。”

发带被抽离出来,卷了些许发丝,渐渐凝聚成一颗莹绿色的光球缓缓从发顶落至宋盏诚身前,一个约莫到他胸口的翠衣少年挡在他身前,高高扬起下巴,用手指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

女子脚步微顿,神色却一如既往的淡定:“真是没大没小。”

时安扮了个鬼脸,转身冲着半死不活的宋盏诚喊道:“喂!你还受的住吗?要不要我大发慈悲放你下来?”

女子银牙咬碎,强压着怒意道:“我劝你,不该管的不要插手。”

忽然她又将山峦云雾汇聚成一面镜子,里面赫然出现一个白发苍苍,腰间挂着酒葫芦的老者,身上穿着仙门服饰,赤着脚捧着酒坛子大口喝酒,石桌边围满了人,有嫌石凳太凉,上窜下跳没个消停的梦翎,还有在一旁打下手的南宫忻,而一侧还有勉强坐在石凳上眼巴巴地看着老者喝酒的褚天榆。

梦翎一会儿抓着飞舞的蝴蝶,一会儿又被老者身上的酒葫芦吸引,跑到他身侧想把酒葫芦偷出来把玩,却被老者拍开,咕嘟嘟灌了一口烈酒,看他那副不胜酒力,醉的冒泡的样子逗的老者直乐。

老者大手一挥,将一坛刚开封的仙人醉递了过去,豁然大笑道:

“听说你最近酒瘾大的很呐,来!喝!”

褚天榆扒着桌沿,咬着粉嘟嘟的下唇,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腹内馋虫早已躁动不安,他看着满满的琼浆玉液咽了一口唾沫,旋即闭着眼摇了摇头。

老者纳闷道:“怎的不喝?不喜欢这个?没事儿,我这儿有的是。”

桂花酿......望月酿......竹叶酒......三十年女儿红,逐一摆在石桌上,还有些空坛子歪歪斜斜地倒在地面上,有些滚进了草丛中,只能隐约看到枣红色的影子。

“唉……”褚天榆撑着下巴,用滴落下来的酒液在石桌上作画,有些无聊道:“哥哥去了好些天也没回来,没心情。”

“这个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梦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红着脸拍着胸脯,一个劲地打酒嗝道,“那个女鬼没带着我和乖徒一起去,怕是瞧上了你家爱徒也未可知,咱们做家长的,开明点儿。”

“什么?”南宫忻放下手头活计,有些手足无措道,“那准备多少请柬合适?"

梦翎步伐错落,指着湛蓝色的天空,突然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哐”的一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南宫忻笑着尴尬地将自家师尊拖了出去,画面里是剩下老者,也就是掌门梦谭,和馋酒却没有兴致的褚天榆。

梦谭嘿笑道:“他俩纯纯活宝,只会添乱。”

“没有啊。”褚天榆笑了笑,“翎儿能多开心一些也是好事。”

梦翎自小没了爹爹,先掌门梦括身陨之事更是修真界大忌,无人提及。

母亲生他之时难产,也早早撒手人寰,他从小被梦谭带大,年少时还有棠颜和褚天榆陪在左右,童年倒也没那么糟糕。

“哎呀!有好酒怎么能没有好肉呢一个嗓音比较粗的女人声音打老远传来,一位身着海棠素纱裙的女子扛着一根长长的竹子,竹子后面繁杂地挂着好些包裹,她嫌裙子太长,故而好大一块儿都被缝上,看起来有些豪放。

褚天榆双眼放光:“芝麻烧饼!五香杏子烧!荷叶鸡!苏巷烧鹅......”

女子将东西撂下,擦了擦汗道:“师兄,等什么呢?拆开!吃!”

她将一条腿踩在一块有些歪的石凳上,抱着一坛酒冲着二人走了个形式:“今日不醉不归!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罢便一仰头咕嘟咕嘟一滴酒液也未曾剩下,明明有着瘦弱无力的柳腰,却有着不输男人的力气。

褚天榆眼看着她将一坛酒入腹,有些担忧道:“阿颜,酒大伤身。”

棠颜杏目一撇,大手一挥往他怀里塞了一小坛子酒,醉意上头道:“师兄,喝啊,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褚天榆尴尬地笑了笑,终究抵抗不了浓浓酒香,刚要一饮而尽,便听见宋盏诚飘渺无力的声音:“不许喝。”

不仅是画面里的人惊了,画面外的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宋盏诚喘着粗气,咳嗽了一声,才悠悠转醒。

褚天榆放下酒坛子,疑惑地望了望四周,询问道:“我好像听见哥哥的声音了?你们听到了……”

没……话还未说完,便看到棠颜坐在梦谭附近,二人正划拳喝酒玩的不亦乐乎。

宋盏诚将体内暴走的灵力逼出体外,捆绑他的束缚也应声而断,他半跪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来,冲着亭子里微露不可置信神色的女子,坦言道:

“姑娘一直在劝诫我离开他,但我有足够的自信去了解他,虽然他现在心智不全,但他热爱生灵,执着守护苍生的心从未改变,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我可以消失,但他的名誉,我是一定要守的。”

时安不屑地撇了撇嘴,抱臂道:“爹爹真是小看了你的定力,如此还需要我过来做什么跟班?”

女子轻叹道:“你不懂,如果棋局一旦布下,什么都晚了……”

宋盏诚上前两步,神色坚定道:“你说我们的结局会同赵宓秦疏一般,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结局?为何要后世的他们为前世的自己付出代价?”

烟尘飘渺,女子的身影被风吹散,只剩下略带笑意的嗓音:“你果然……不一样。"

幻境内的一切事物,伴随着女子的消失而发生剧烈振动,时安抻了个懒腰,变化成发带继续呆在他的马尾上小歇,而他也在破碎的空隙中找到了赵宓的位置,闯入了他们的故事中。

太阳灼热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刚一放下手便看到自己身上的仆从衣着,手里端着笔墨纸砚,已经到了门口。

他走到门边推门而入,赵宓正坐在书房内仔细临摹什么,宋盏诚放下笔墨纸砚,几张草纸上的字好像是没睡醒的蜈蚣,歪歪扭扭脏兮兮地堆在一块儿,却每个地方都没有落下,每一张纸都写满密密麻麻的字,厚厚地堆在角落。

赵宓嗓音清冷,打开纸张问道:“过来看看,这字如何?”

宋盏诚走近,上面的字跟他一开始看到黑衣人写的一模一样,字体隽秀,慷劲有力,简直称得上大家之作。

“将军的字,自然好的没话说。”

“可惜.....”赵宓打开一侧的画轴,上面画着山峦枫林,江河湖海,每一笔都非常人所能模仿,他第二次见过如此好看的画卷,不禁多看了两眼,赵宓轻轻抚摸上面干涸的笔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终空还是配不上。”

“大事不妙了!”一个婢女气喘吁吁地跑来书房,跪在地上哭诉道,“秦二公子被池月郡主推进莲池了。”

“什么?!”

赵宓一拍桌子,快步跑了出去,宋盏诚紧随其后,这个时候应该是池月郡主入门之后的事情,等他们二人到达莲池时,仆婢们围在一块儿无人搭救,池月站在桥上冷眼旁观,看着莲花池内水波翻涌,嘴角微勾。

“将军?”

“将军来了……天啊,将军他跳下去了!”

池月被众人的声音唤回了神志,视线下移,她看到赵宓纵身跳入莲花枯败的池中,时已入秋,池水冰冷,他潜入水底,无助地摸索着秦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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