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人看得纳闷,也不禁窃窃私语:
“我也听说过,听说这六灵玄晶石里封印了魔物,不然也镇不住魔界戾气……”
“瞎说的吧?现在妖都很少见了……还魔呢,听他吹牛。”
“据说妖奴司一直在找此物,都挖到咱拂白村的地界来了,据说跟一个孩子有关。”
“怪不得最近夜里总是传来哭声……好几个人家的孩子都不见了!”
“谁偷的?”
“肯定是姓朱的土匪啊,他啥不偷?上两天把刘家的小妾都偷走了……”
朱仙翁头上套麻袋,静静地偷听。
“好你个宋老六,屎盆子都往我一个人身上扣,还真把人劫走了……”朱仙翁兀自嘀咕着,啤酒肚漏在外面都没有察觉。
“叶姑娘好大的手笔……”宋盏诚拿着一沓子银票在距离朱仙翁不远的树下扇风,“呼,真凉快。”
叶渺渺戴着斗笠,挎着药箱,往里面放针灸包,视线却一直盯着朱仙翁狼狈的背影:“下一剂猛药,就不信他不上钩。”
木门被风雨侵蚀,自带着独特的木香,可能是经久未修的缘故,他尚未伸出手,便被他身上裹挟的冷气吹开了颤颤巍巍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几岁的赤衣少年,此刻正气势汹汹地拿着扫把背对着他,待听到了身后的声响,抱着扫把杆朝他招了招手。
客栈内冷冷清清,三五天也不见一个客人,朱仙翁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性地褪去身上的蓑衣,露出了那件久穿不换的靛蓝色劲装,细看袖口还有一处补丁,但穿在他身上,丝毫不妨碍他那英姿勃发的气场,满满的潇洒不羁。
“稀客啊,终于回来了……”
宋盏诚声音带笑,一招一式却自带杀气,刹那间,庞大的扫把头便朝他劈头盖脸袭来。
朱仙翁步伐诡谲,三下五除二便躲了宋盏诚的杀招,身形一晃,只见他撑着胳膊坐在长凳上,悠哉地支着一条纤瘦有力的大长腿,咕嘟嘟倒了一杯酒水放在鼻尖嗅了嗅,不禁眉头舒展,笑意融融。
二十年的醉红春浓烈醇香.....入口绵密温和,宛若舞动翩翩柔情似水的少女,可一到嗓子眼儿便觉得灼热烧喉,只可细品,不宜多饮。
突然扫把杆子抵在脖颈处,宋盏诚眼睛微眯,傲慢地调侃道:
“不是说回去安顿你那帮弟兄一日之内就能回来吗?结果人丢了三天两宿,妖奴司抓住机会,往你身上泼脏水呢,不解释一下你去哪儿鬼混了?”
朱仙翁闻言先是一愣,透亮星眸闪过半抹心虚,旋即干笑了两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琼浆玉液入喉着实烧的慌,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哑着嗓子道:
“是这么个事儿,我呢的确先去安顿好弟兄们不假,怕你们担心就匆忙往回赶,哎呀突然暴雨倾盆,河道突发洪水就把我给冲跑了......”
脖颈处的扫把杆用力戳了一下,宋盏诚轻笑出声,气的牙痒痒道:“你那山匪寨分寨,地处半山腰,就小半日路程,不走土路走水路?少唬我,快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那山头也不止我一伙山匪啊,如今我金盆洗手也就是个平民百姓,若是被绑了票子,客栈一年的营生也换不回我不是?”
朱仙翁用力敲了一下宋盏诚的脑壳,娓娓道来:“我泡在水里,突然发现满江锦鲤,我想着不来白不来,编了个鱼篓就抓鱼啊,可给我开心坏了!”
宋盏诚收回扫把,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那鱼呢?我托你藏起来的坛子呢?”
“你听我狡辩……”
“你再编,孩子也找不到,坛子还弄丢了!”
根本来不及编瞎话,宋盏诚挥着扫把直往他腰杆打。
朱仙翁一溜烟钻到了桌子底下,待宋盏诚刚一低头,却发现桌子底下空空如也,心中纳闷不已,视线默默上移,只见朱仙翁正坐在桌子上冲他打包票:
“那丫头学坏了,现在连我的东西都顺,不过兄弟放心,肯定出不了事!当务之急,帮我对个主神任务的剧情先~”
“你这个负心薄幸的浪荡子儿!”朱仙翁气得跳脚,“竟与朱家小姐私通,山盟海誓全然忘却,你你你……羞煞我也!”
焦灼的空气似坠入冰窖,只听“叮咚”一声【打卡结束】,自言自语的朱仙翁才松了一口气,急忙收拾包袱:
“差点忘记提交,电击的滋味可不好受,赶紧跑吧!”
“刚才演的很投入啊,现在才想起来跑,是不是晚了点儿?我把人安安稳稳地送过来了,你倒好……一个也没给我剩下,情报呢?”宋盏诚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大事不妙了,我我我……我看见……”
叶渺渺气喘吁吁地扶着朱仙翁的胳膊,颤抖着指向南湖。
“慢慢说,发生什么了?”
朱仙翁垂眸,嗓音温柔。
“上次你说阿诚留下个宝贝,藏起来不让我看,我就用你教我的,‘顺’了一下……本想着看看就送回去的……”
叶渺渺不可置信地比划着,眼睛瞪得老大,“谁知道它突然长腿跑了!我追了三条街也没追上……它竟然在南湖里蛙泳,小短腿应该是抽筋了,现在都不知漂到哪儿了!”
“老朱你说,它会不会淹死啊……”
宋盏诚瞪着他:“铁公鸡一毛不拔啊,还惦记我的东西!”
“它‘屁股’上还有个武修府的标,我不会要进去吧?我还这么小,你还这么老……孩子还不会跑……”
宋盏诚与朱仙翁对视一眼,心下大骇,抄起地上的滑板车追到湖边。
云雾弥漫山巅,白茫茫地沉入山林之中,碧水清波绵延千里,九曲回肠只留一叶竹筏顺水漂流。
阴沉深水之中悄然浮现无数个黑影,诡异地往宋盏诚身后游走,齐刷刷地破水而出,略显狰狞**的面容走马灯似的将他团团围住,水鬼们发出桀桀的邪笑。
却不知深水之中悄然浮现一个黑影,诡异地往宋盏诚身后游走,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掌猛地攀住了竹筏,宋盏诚脚下一晃,顺着抖动的轨迹看去,乍一看还以为是胡杨木。
宋盏诚脸一僵:“不是,少年你谁啊?有没有看到一个坛子?”
一个瘦弱的少年破水而出,水帘遮挡了视线,他用力抹了把脸,朝宋盏诚伸出了手,有气无力地求助道:
“有……救、救救我......”
这少年薄唇苍白,纸糊似的,突然一只白皙的大手紧紧拽住少年湿漉漉的胳膊,宋盏诚错愕,这骨头脆得很,真怕人没救成反倒折了人家一条手臂,来不及多想,他还是错开手,选择提起少年的后领,结果这家伙轻飘飘的像拎一条鱼。
少年双腿一软瘫坐在竹筏上大口喘着气,指腹上的皮肤已经被泡的皱皱巴巴,他刚要道谢便被宋盏诚打趣的话噎了回去:“瞧你这小身板还敢一个人出来呢。”
“还不是为了讨口吃的……”少年咧着嘴轻笑出声,额间发丝拧成几股,正滴落着一连串的小水珠,他眼中精光一闪:“说来你也不信,就刚才,要不是个坛子把我踢到这儿,我怕是被岸上的丧尸生吞活剥了!”
一双眼像盯着猎物般紧追不放,宋盏诚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心中嗤笑,一看这少年就是耐不住摧残的,何况还是个瓷娃娃,他只求这少年别挂在他竹筏上,到时候在阴曹地府上记他一笔。
怎么会有一种,稍有不慎,便会成为案板上鱼肉的错觉?
宋盏诚丢给他一张肉饼,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船。
“那个坛子去哪儿了,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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