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样的话,他早就跟着文漱雪一起死了。
“……”步成戈被他这么一打岔,整个人哭笑不得,方才沉重的气氛消减了不少。
“不是,文漱雪身上有护心镜,我那一刀砍在了护心镜上,而且他本可以躲开的。”
文漱雪那时是故意让他砍的,如果不是那一刀砍在了文漱雪的胸口,步成戈怎么可能从疯狂中醒过来?
“那一刀划破了他的盔甲,也敲醒了我的理智,我怕自己真的杀了文漱雪,怕自己犯下永远不能被原谅的大错”
步成戈说话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当景,他的脸沾满了雨水,他直愣愣地看着文漱雪,拿刀的手都在颤抖,文漱雪却看着他笑了起来,他的眼睛是那样明亮,叫步成戈再也移不开视线。
文漱雪指了指胸口盔甲,那处破开的盔甲下,藏着一面护心镜。而现在那面护心镜被步成戈一刀劈成了两半。
那是他曾经送给文漱雪的护心镜,它护住了文漱雪的心口,也护住了步成戈的理智。
“也是因为文漱雪,我才能在战场中清醒。”
闻酒点点头,这下他终于将步成戈和文漱雪联系在了一起,怪不得步成戈发狂时总会将他看作文漱雪,甚至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恢复理智。
原来他一直将文漱雪当做心中理智的锚点,借由文漱雪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闻酒还有一个疑问:“可是文漱雪究竟是怎么死的?”
步成戈一怔,道:“我也不知道,文漱雪是盛月国的将军,他奉命伏击西蛮军队,连下五城,听说在最后一次对战中他中了西蛮人的埋伏,昏迷不醒,等人被送回盛月国时已经死了。”
就在文漱雪死后第二天,西蛮军队投降。当年曾有一算命先生说文漱雪是将星转世,将星归天,西蛮自降,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只有步成戈听到这个消息后,大醉不起。
紧接着北吾国君怀疑他拥兵自重,功高盖主,步成戈被逼无奈直接反了国君百里昌,至今连文漱雪的墓碑也没有去看过。
直到那日他第一次见到闻酒,恍惚间心中扬起了巨大的欢喜,或许文漱雪其实没死,他或许也和自己一样被盛月国的国君欺压,所以决定假死脱身,隐姓埋名。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步成戈的想象,闻酒除了脸,与文漱雪没有半分相像。
闻酒静静地看着步成戈,他虽然不知道曾经步成戈与文漱雪共同经历了什么,可是瞧见步成戈悲伤的神情,闻酒想,他们从前一定十分要好。
“对了。”步成戈想起一件事,对闻酒道:“闻侯昨日来看过你,既然你醒了,孤叫人请闻侯过来。”
“不用了。”闻酒摇摇头:“还是算了。”
他与闻长安话不投机半句多,就算见了面也说不出什么话,不如等闻长安决定让闻家小辈做世子,他们之间说不定还能更友好些。
闻长安站在闻府门口,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站在房顶之上,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的右眼被一条黑布蒙起来,只有一只眼睛紧紧盯着闻长安,屋檐下是十几个虎视眈眈的壮汉,青衣男子居高临下看着闻长安,冲他一抱拳:“闻侯,在下谢檐,是闻酒的二叔,许久未见想来看看闻酒,侯爷为何不让在下进门?”
“我闻长安只有三个不成器的弟弟,却没一个姓谢的兄弟。”
谢檐道:“侯爷不认兄弟,可是世子却认了叔叔,侯爷若不信,可以去和闻酒确认一下。而且话又说回来,在下替侯爷一直照顾世子,侯爷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谢檐背手,等着闻长安开口,他没等来闻长安的邀请,反而等来了一声令下:“抓住他们。”
“是。”
谢檐没想到闻长安二话不说就要抓人,眼下面前多了十几个练家子,谢檐只好躲闪,一边躲一边对身后的独眼男人道:“霍星伤,你还不来帮忙?”
原本一动不动的霍星伤突然抽出背后的大刀,拦住了几个壮汉,一下将他们拍下房檐:“谢檐,走。”
“好。”谢檐也看出上来抓人的人越来越多,万一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就逃不掉了,想到这里,他跟着霍星伤一起飞出了闻府。
“侯爷,他们跑了。”
“追。”
闻长安话音刚落,赵管家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来:“老爷,外面有个公子找您,他说是您未曾报恩的恩人。”
“嗯?”听见恩人二字,闻长安眉头一皱,刚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他是闻酒的恩人,如今又来个神秘人说他是自己的恩人,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曾经承过那么多人的恩情?
他想了想:“叫他进来。”
赵管家道:“老爷,那位公子说想请您亲自去门外见他。”
他虽然很想替闻长安把人赶走,可是只能一字不差地转述对方的话。
闻长安道:“好,我去看看。”
他倒要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远安侯府的大门被打开,闻长安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褐色长袍,连脸都遮住了的男人。
“你是谁?”
神秘男人转过头,将帽兜从头上掀开,露出了真容:“好久不见,闻侯。”
闻长安看清了眼前人的脸,半晌,他才终于开了口:“太子殿下?”
百里典看着闻长安,慢慢露出了笑容。
“闻侯不问我为何而来?”
闻长安只是看着他,沉着一张脸,一句话没有说。百里典啧了一声:“闻侯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幽默感。”
“殿下不忙着逃跑,回丰都做什么?”
百里典的笑容依旧:“当然是,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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