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红刀客第一次瞧见步成戈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心中无措的时候,不过步成戈在自己说完那句话以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立刻制住慌乱,可是眼神动作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毕竟闻酒刚刚还在房间里昏睡,现在就不见了踪影,步成戈难免会害怕。
红刀客是局外人,不清楚步成戈的慌乱从何而来,因此他的思维也更加理性。红刀客问他:“他是被人掳走的还是自己走的?有没有人看见他离开?房间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他一连串抛出了三个问题,步成戈被三个问题砸的半天没回过神,等回过神后他又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
“我,我没注意……”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回去看看?”
红刀客恨铁不成钢,他真是不知道他这师弟脑子怎么回事,本来挺聪明个人,怎么一遇到闻酒就短路了?
他和步成戈一前一后飞速来到闻酒的房间,闻酒的房间很整齐,桌上摆着步成戈刚端上来的药,满屋子都飘荡着清苦的味道,令红刀客不自觉皱起了鼻子。
他抱着胳膊环顾一圈,发现不出什么别的痕迹,步成戈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闻酒带着的包袱。他懊恼地回到红刀客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师兄,闻酒肯定是走了。”
“不一定。”红刀客沉吟片刻,从他进门一刻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有可能他被人掳走,但是对方为了隐藏事实,顺便将行李一起带走,伪装成闻酒不告而别的假象。”
步成戈经他提点,立刻抬起头,他和红刀客四目相对,两个人瞬间想到了同一种可能:“徐三爷!”
徐三爷绑架闻酒进入陶文馆,有可能他会对闻酒再度出手。想到这个可能,步成戈立刻就从窗户飞出去,他一定要救回闻酒。
“师弟——”
红刀客刚要叫步成戈,可步成戈已经听不到红刀客在说什么了,红刀客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叹了口气,同样追了出去。
没办法,谁让他是步成戈的师兄呢?
红刀客很快就追上了步成戈,两人边走边打探闻酒和徐三爷的下落,不过行人并没有看到徐三爷,反而对闻酒有印象,听到步成戈的描述,他扭头指向西边:“我记得那位公子独自往西边走了,不过看他模样憔悴,脚步虚浮,好像病的不轻。”
步成戈听了,心里如同被针扎一样难受,都怪他,都是他不好,要不是他太心急,非要逼闻酒说对自己的看法,也不会将他逼到不告而别的地步。
他正自责时,隐匿在角落的红刀客突然吹了一声口哨,步成戈回神,谢过行人大叔,加快速度离开。
“不客气。”行人边说边扭头,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他竟然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奔跑,他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步成戈和红刀客两人没跑多久就跑到了城郊,在入城郊之前被迫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们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条通向西南,一条通向西北,两条路上树木都很茂盛,深处完全不知道有什么。
红刀客拍了拍步成戈的肩膀:“既然有两条路,我往西南,你往西北,咱们两个兵分两路。”
步成戈点点头:“好。”
红刀客转身走向西南小路,突然听见了步成戈叫他的声音:“师兄。”
他回头:“怎么了?”
步成戈道:“谢谢你。”
说完,他竟然率先跑了,一溜烟进了西北小路,跟方才跑路时一模一样,红刀客没忍住笑,笑过后又觉得心中涌现出了一股暖流,他这师弟,平时瞧着像个威风凛凛的大人物,可是在他眼里,分明也是个没长大的傲娇小孩。
他无奈地摇摇头,径直走进了西南小路。
林中草木茂盛,路上一个人影也瞧不见,红刀客走着走着,突然从树叶堆积的影影绰绰中瞧见了一抹白色,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定睛一看,发现那好像是个人。
他赶紧扒开浓郁的树叶,刚踏入空地上,就看到了闻酒,他把一条白布挂在树枝上,同时在自己能够得着的头顶处打了个死结。
好消息,他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闻酒,坏消息,闻酒看见红刀客,突然把脖子伸入了白布里。
他这是打算上吊?
红刀客吓了一跳,他顾不上其他,赶紧跑过去抱住上吊的闻酒,让他不要想不开。
“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闻酒越挣扎,红刀客抱得越紧,他抱得越紧,自然顾不了自己。
红刀客瞧见闻酒朝自己的脸伸出了手。他大惊失色,想要护住自己脸上的面具,然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啪!
面具掉落在红刀客脚边,闻酒盯着红刀客的脸,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还是那晚瞧见的脸,没有任何区别,他是红刀客,不是步成戈。
红刀客刚要说什么,闻酒已经从上吊绳里退了出来,远离红刀客,落在了草地上。他看着红刀客将面具重新戴回了头上。
闻酒有些茫然,他两次都以为红刀客就是步成戈假扮的,可是两次都证明他猜错了,怎么会这样?真的是他幻视了吗?
可红刀客在陶文馆使的刀法,分明和步成戈一模一样。
他还是没忍住发问:“你和步成戈是什么关系?”
红刀客动作微微一顿,很快恢复了神色,他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闻酒道:“你用的刀法和步成戈一模一样。”
红刀客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长刀,拍了拍它,暗自松了口气:“原来你是说这个,其实步成戈是我师弟,我们都师承霸刀葛洪天,不过我听说他已经在松麓城死了。”
他在心里暗自对步成戈道,师弟啊师弟,不是我暴露咱们的关系,实在是这位闻公子太敏锐了。
闻酒眨眨眼,他完全没想到红刀客和步成戈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可当步成戈死了的事从他师兄嘴里亲口说出来时,他为何还是会喘不上气?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红刀客刚要上前查看,却被闻酒拦住了。
他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像是抛下了什么重担:“红大侠,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愿意以身相许,除了之前我说的那些,的确还有别的原因。”
红刀客目瞪口呆,他以为自己陷入了什么幻境,以身相许?闻酒?步成戈这臭小子到底用他的身份跟闻酒说了什么啊!
“闻酒,那个——”红刀客想把这篇掀过去,回头再教训步成戈,可是闻酒显然没打算这样做,他主动开口,就是不想再逃避,他该对步成戈的师兄说出那个埋藏在心底的原因。
“因为我早已心有所属,那个人就是步成戈。”
面具下的红刀客早已失去了表情管理,他听到了什么?闻酒喜欢步成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闻酒没发现红刀客的异常,继续道:“我这人并非专情人,但除了步成戈以外,我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他已死,我不会殉情,但也不会另寻他人。”
“红大侠,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闻酒说完,发现红刀客仍旧愣在原地,他试探着叫他:“红大侠?红大侠?”
“明白,明白。”红刀客回过神,他现在感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这话可不是他该听的,要听也该是步成戈来才行,他一边想着一边装模作样四下翻找:“呀,我的荷包好像不见了,我先回去找荷包,你站在原地等我一会儿。”
红刀客落荒而逃。
临走前顺便拿走了闻酒用来上吊的白布。
他在树林里穿梭,刚飞到两人分别的岔路口,正好瞧见了同样用轻功飞出来的步成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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