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谢谢。

秦暮看着这条消息,陷入苦恼。他不知道该怎么回。

删删减减,这个男人发了句晚安。

第二日清晨,秦暮和嘴里叼着包子的许春寒在花店门口面面相觑。

女生艰难咽下口里的食物,问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来买花吗?”

“嗯。”

男人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店,那一瞬间,秦暮有些恍惚,仿佛时间扭转到一周前。

“可以按支买吗?”

许春寒吃完最后一口包子,一边的腮帮子还鼓起,她小幅度张嘴出声:“可以的。”

说完,不带细嚼直接将剩下的吞下,又正经道,“你可以到处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展出来的花都是可销售。”

秦暮弯眼注视女生,一串小动作下来,只觉得她可爱死了。

目光不能太明显,于是秦暮当真认真起来,眼睛扫过各色鲜花,在女生注视下挑了一朵白荔枝。

二人移步操作台。

他看着许春寒娴熟的包装手法,思绪不经意发散。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认出自己。

“给。”

秦暮及时回神,他接过那束单花,转而扫码支付。

这是秦暮开始买花的第一天。

他们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谈了话。

翌日早晨,他们又在花店门口碰面。

秦暮选了一支薄荷茶,等装花的时间,他抱怨了几句小区门口的早餐店,说它最近做的粉的口感下降了许多。

许春寒听着他近乎于熟人间的语气,不自觉接了句话,她听见自己说:“有家包子店挺好吃的,你要去试试吗?”

三两下功夫,她将花递给秦暮,也得来对方欣然应答。

“可以。”

许春寒:“我明天还去,到时候把定位发你。”

“好。”他勾起唇角答话,接着背身离开。

第三天,他们又于晨光微熹时刻见面。

秦暮这回买了捧风铃。

“今天科里助理过生日,给她送的。”

许春寒抽取了其他零星几朵配花作为补充以免过于单调,花店忽的静下,只留下纸张揉捏时轻微的杂声。

许春寒刚配花不想分神,这回剩个收尾工作,她想开口说“你们科室挺有人情味”时,秦暮慌慌张张的声音响起——

“她记得科室里所有医生生日,还送了小蛋糕……要回礼。”

许春寒折纸的动作一顿,她抬头去寻对方神情,果不其然对上了和声音相匹配的一张,皱着眉的脸。

很突然的,她轻笑出声。

秦暮没理解到对方笑点在哪。

他看着女生轻松的眉目,还有上扬起持着笑意的嘴角,不知为何内心像是地震了一般。

要是他们再见几面,秦暮就能窥见许春寒小时候的身影——她会稍微探过头,面上挂着几分调侃意味的笑,故意挑逗他,说,你紧张什么,不会以为我吃醋了吧?

就像他们幼时第一次相见,她开玩笑说的那句“你不会崇拜上我吧”,一样的语气。

偏偏——

许春寒脸上挂着淡笑,将花塞到秦暮怀中,“知道了。”

后面连着好几天,还是老样子,秦暮总会在上班前来花店买一束花。一来二去的,许春寒被他带着谈话熟稔了不少。

有时,这个人会跟她说工作遇到的趣事,就像前几天他说来了个小朋友看牙,结果人太闹腾了,光是打麻药就要三四个人按着他——许春寒听闻忍俊不禁。

又有次,秦暮顶着一双黑眼圈来了。

说上头搞什么抽查,他不得不加班弄文献。

他们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悄悄的,丢弃了陌生人关系。

一连七天,秦暮办公桌上的花就没消失过,还从来不重样。小助理看的心痒痒,却又不敢好奇——好在有个人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修身养性了,天天桌上摆着朵花,还拿玻璃瓶养着。”

某天下午,童泰乐回到办公室这么问道。

秦暮不欲多言,面无表情搪塞他:“不行吗?你要也想养花我可以帮你买。”

他最近值班头疼的要死,和养病那段日子的清闲形成鲜明对比,又加上和女友冷战,童泰乐恨不得自己再摔一个跟头——他见秦暮这幅样子也懒得多说,直言,“行行行,你最行了,这花还是你自个养吧。”

一旁偷看的助理独自扼腕,强迫自己压下那该死的好奇心。

傍晚,黄昏微醺。

秦暮下班。

他进入电梯,正要按下负一楼的按键时,外头传来一道火急火燎地叫停声——“等等我!”

秦暮收回手,默默注视来者。

童泰乐被他看得心虚,先是替他按下键,然后极速拉近关系勾住人家一侧肩膀,“今晚我去你家睡一晚。”

“……吵架了?”

一秒被人点破,他收回手,拉着一张脸,恹恹道:“对啊……”

“前几天她拿我手机不小心看到我备忘录,知道我打算求婚,然后就等着。结果没想到我后面忙着工作,甚至有时候都没回去,就……啧,”童泰乐苦闷的挠头,“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然后冷战。”

秦暮只适合当倾听者,他想不出办法安慰这人,只是说,“别冷战。”

恰好,电梯到了。

他适时走出。

回到家,秦暮给他拿了一双拖鞋,“你睡客房,明天七点过十分出门。”

童泰乐惊了。

他破防,“你疯了?”

“起那么早去医院又不给你加业绩,为什么不卡点?你家到医院开车十分钟都不到……”

秦暮不想理睬他那张直逼机关枪的嘴,交代完后不等童泰乐说完就离开,走之前,淡声道了一句,“那你走路。”

童泰乐:“……”

第二天大早,昨晚吐槽个没停的某人睡眼蒙眬坐在沙发上。

草草洗了个脸,面上还挂着水。

秦暮带着他坐上车,于是——

到医院时,童泰乐下了车。

他看见车上的人开车径直驶过,眯着的眼瞬间睁大——什么意思?

——

许春寒拖了四天的头发,实在受不了了,今天起早用热水洗净。

七点二十四了,她没去纠结半干的发丝,匆匆忙忙拿上钥匙走人。

到店门口时,七点三十五,有人已经等候多时。

“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来晚了,”许春寒微低着头,她几下功夫开了锁,推开门,让秦暮先进。

他走进,视线停留在女生发尾。

“怎么早上洗头了?”

秦暮说出时,目光移开,飘至另一处的鲜花,好像问的话只是他随意说出口一样。

许春寒穿上工作服,撩起一边耳畔的碎发,“之前太懒了,不想动。今天早上受不了了……”

她看见秦暮视线停滞在那处角落里的花,自然接起他的目光,答疑道:“是白色风信子。”

“花语是暗恋或不敢表达的爱。”

秦暮低头带笑,不知想起什么,他忽的偏头,对她说,“麻烦帮我包一束。”

许春寒点点头。

躲过那道目光,她快步走到那片地方,挑出一枝花,紧接着去操作台。

这么多天,每回早晨都会遇见秦暮那张充盈笑意的脸。许春寒动手包花,心里角落呐呐着对方行为。

温水煮青蛙。

她知道秦暮有所图,但是人家从未透露过一丝自己的目的,反而天天早上来买束花。久而久之,许春寒每次在去往花店的路上,会分出一点期待——她想看看这人今天还有没有来。

许春寒自知她第一道防线已经破了。

递花时,许春寒顺道告知他:“明天花店关门。”

秦暮接花的手一顿,不过一瞬间的事。他对二人之间关系还没有把握,心里想的话终究未说出口。

“什么时候再开门呢?”

许春寒倒是没想到他没有追问自己原因。

要是换作那些人……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

再次抬眸时,眼里染上了几抹笑,“不知道,估计要好久了吧。”

秦暮犹豫了,“……多久?”

她见对方慎重的模样,不由得生出了逗弄的想法,考虑到目前双方才突破冰冷的陌生关系,又只好歇了这份心思。

笑跑出眼底,留在脸面。

“我下星期二要出差,再加上我副业一些工作,所以花店就暂时歇业几天,大概……六月二十几号开门吧?”

秦暮了然点头,很有分寸道:“祝你工作顺利。”

心里却在盘算着还剩几天时间。

今天星期四。

那就还有四天。

许春寒“嗯”道,她说,“你也是,工作顺利。”

童泰乐守在工位,就等某人出现——

说时迟那时快,秦暮捧着一束花进了办公室。

他立刻跳出座位,指着来的人,“嘚!哪里跑。”

秦暮:“……”

还好办公室就他俩人,幸好办公室就两个人。

“……别叫。”

童泰乐见他板着脸从面前经过,双手插胸,开始推测,“你被甩了?”

秦暮果断反击:“你们和好了?”

“欸你还真别说,”童泰乐爽了,“我们还真和好了。”

他自动省略了自己半小时的道歉。

秦暮:“……”

秦暮:“滚。”

难得听到这人爆脏话,童泰乐被骂了还不以为意,他这会是真被勾起好奇心,拖着椅子扒拉到秦暮一旁,“你跟我交个心,你真被甩了?”

“这几天的花都是去‘晴雨’买的吧?”

他看秦暮不作声,十分自信自己猜对了。

“不应该啊,你长得也不差,有房又有车……”

秦暮及时打断,防止他越说越离谱,“没被甩。她要出差。”

童泰乐懂了。

他深有体会。

一般出差都是五六天,说不准一回来建立的更进一步就退到了开始的负一步。

一段感情要是一方避让,想再拉近简直堪比登天。

童泰乐深沉地拍两下秦暮肩膀,“你不容易。”

“要不你想想办法,争取在人家出差前多增进增进你们之间的关系?”

秦暮视线落在桌上的风信子,不禁想起许春寒似水的笑,良久,薄唇轻言,“你家有小孩吗?”

童泰乐一脸惊恐,瞪着眼道,“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哪来的小孩?”

秦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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