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新妇口脂千花酿

明明打定了主意,又不肯死心。世相的复杂性如斯,何意羡真实的生活如斯。

但是都知道痛,这刀子还是得下。何意羡粗暴道:“合法又怎么样,我是甲方。合同作废了,看不到眼可以捐掉了!”

“嗯。”白轩逸似乎重新审阅了那么多项不平等条约,“你的确有权利终止。”

白轩逸口风松了?

白轩逸也要分手了?

白轩逸他怎么敢的呀?

何意羡微笑的脸一秒阴沉,对抗情绪一下激烈起来:“是是是,皮肉交易嘛。”

铿然有物堕人前,竟然是将一张银行卡甩到白轩逸脸上,差点冲他胳膊抡圆了打一拳:“别给我肺泡笑破,我实话告诉你,我都没有感觉。”

“没感觉?”白轩逸三个字,立即引起对方肌肉恐慌的颤抖。

何意羡装作不怂:“白轩逸,你真差劲。”

白轩逸没说话,甚至都没看他,仿佛看一眼弟弟,一目了然,一击必杀,则丧失了某种慢慢围猎的乐趣。

何意羡没关舱门,风雨扫了进来,打湿了他刚刚吹过的蓬松干爽的头发,何意羡打个大喷嚏。白轩逸伸手越过去关他那侧的门,何意羡神经敏感地可笑,挥手怒斥:“别碰我……!”

白轩逸拉上门以后,笑着顺带把他颊上一颗水珠抹去:“哪不能碰。”

脸红具有传染性。何意羡穿着一双累累赘赘的彩羽孔雀毛绒拖,人也如一只神彩蹁跹的凤凰。可是被白轩逸轻轻这么一碰,一对暖白玉雕出软钩香,脚踝都粉了。

(……)

白轩逸把视线从他光裸的足上收回,恰时笑他:“没有感觉。”

“心里没有感觉。”何意羡傲慢道,同时调整一个不那么“难堪”的坐姿。

这动作让他在这场博弈中输掉。一审定罪,二审驳回,死刑复核,押赴刑场,终于结束罪恶的一生。

白轩逸的逻辑严谨遵循合同走:“需要有?”

“我□□……”惊觉同一个,最后一字消声。何意羡本来表情像写着,困了,辩护不了,死刑吧,此时彻底恼了。

应该换句文明一点的话,比如,你就是我命里的天魔星。但何意羡想到,那出处不堪,怎么讲出口,白轩逸又不是没读过红楼梦。

(……)

倘若是淫破义,所谓天逆也…那么大不了以后不上床便罢了,爱还是可以爱的……性是人类共有的命题,我们不能避免……

何意羡在这爆发思想革命,而白轩逸把手放到他的后颈,不含任何意思,就那么搭着消闲,一手做自己的事去了。

一旦陷入安静,何意羡从没见过的父母形象,又盘绕在心头。道德审判他,他又怕了。早知如此,他一定不会在华邑酒店的床上将错就错,甚至乱叫白湛卿的名字刺激白轩逸。机关算尽太聪明,这一卦,算错了。

何意羡换上生疏规整的脸孔,血肉饱满地精准传达了他的思想:“咱们两没有追求性愉悦的正当性,望你知悉。”

白轩逸正在整理观瞄系统获取的图像,调整机组的夜视设备,闻言只道:“我在。别想那么多。”

“谁想多了?”

“你没有。帮我回去拿药。”

白轩逸两指捏了捏他的后颈,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要听话啊,嗯?

何意羡是什么样的□,兄宠益娇态,兄怜无是非,被他这样一弄,几乎要软在他手心里。但于外在上,拿出他腰金拖紫多年的逼人气势:“你赶我走?我家阳台你赶我?连在我自己窝里都不得安宁?”

何意羡这个状态极端缺乏安全感,白轩逸要是自己去了,回来时何意羡必然已经出走,再没有影。

所以白轩逸只得说:“我不太舒服。”

“那你死吧,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何意羡抱着手臂,但哼了一声,立刻推开舱门要去了。

但是大部队不到三分钟就要出发,这一趟还要去外省,很久一段时间聚少离多。一会回指挥中心就有药了。因此白轩逸说:“算了,还好。”

“还好?”

“还好,说会话。”

“吃完药再说。”何意羡动疑,仍要下去。

“没有事,骗你的。”白轩逸回身要抱他入怀,“跟你学的。”

何意羡却猛地推开。有可能在计较白轩逸刚才说的,“需要心里有感觉吗”那句话,这个就叫作赏罚分明。

两个人坐在直升机的主副驾驶座位,如同控辩双方在对一桩刑事案件进行严肃的沟通工作,始终将焦点集中在案件审理上,而不是对对方的不满情绪上,展现了较高的庭审技巧。

白轩逸把损坏的录音笔收好,说:“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何意羡心里有气:“对,我就该憋在家里头什么也不做,撅着屁/股给你一个接一个生孩子。”

白轩逸正捏着鼻梁缓解头痛,听到一点不掩地笑了出来,笑出了声。有士兵倚着机身抽烟,就在不远处。幸亏被雨声遮了,否则何意羡音量怪大的,白轩逸笑着说:“没点规矩。”

何意羡听了愈演愈烈:“喜欢男孩女孩啊?”

“都好。我再说一次,你少做危险的事。”

何意羡冷笑道:“那请问白检我能做什么?”

白轩逸感觉牙龈有些麻痹了,感知能力开始亢进。那药是一种心境稳定剂,白轩逸去天台太匆忙,才落下了没吃。白轩逸眉头紧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很难理解?”

何意羡听到一下气懵了。他发觉自己知道兄弟身份后,突然在白轩逸的面前,有了尊卑秩序。他从血脉上被控制了,在精神和肉/体都上抬不起头来,以至于做什么事都每每只会扑一个空。

但唯有一个话题,他确定能让白轩逸不再处变不惊。

“好的,我什么都不用做,你最好也什么都别说。”何意羡高雅地微笑,强忍着恶心道,“这方面你多跟何峙学学,什么都不说,见了面摁倒了就是干。”

“何意羡。”白轩逸揉太阳穴,那里像住了一只年富力强的啄木鸟,“别招我。”

遭了大名警告,何意羡魂飞魄散。顿时深悔,真的,没事不要惹白轩逸,否则只会给自己坟头添几锹土。潜默半日,才说:“…那怎么不是你什么都不用做?”

何意羡这话无理,过去的白检察长不说,何意羡担心他的脑袋不保,可以理解。而现在作为白组长,一个政治大家族的代言人,他的人身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黑白在游戏规则内的情况下是可以互搏的,但是朝廷的钦差谁敢动,敢动就是暴力抗法。历代王朝,戕害钦差视同谋反。何峙是有手段,不是有导/弹。何峙是有钱,不是有病。只手遮天的意思是用手把眼睛捂住,就见不着天了,不是让你上去给天两耳光子说你给我变黑。白轩逸是来扫黑的,黑/帮没想建国。

于是何意羡说完自己也觉得傻。但沉默更傻,傻乎乎地盯着他重复一遍:“白轩逸,怎么不是你什么都不用做?”

白轩逸却说:“我是你哥。”

白轩逸说完,一汪静水流深。可是何意羡内心风起潮涌。他偏过脸去,鼻子一酸,眼里起雾。

(……)

特种作战连队的长官冲这边打手势,催促。何意羡死死地别着脸,他无声但哭得噎住了,出不来声音。反手却将文玩玉米啪一下丢他的脸上去,不是同一根,同样挑衅程度极强:“快滚吧,别碍着我找乐子……!”

何意羡听到白轩逸别好枪的声音,操纵杆挪了几英寸锁死,空间不大,他又折腾出许多讨人厌的响动,才得以下去,然后是白轩逸在飒飒雨声中和战友们的交谈声,有可能在做战前指挥。

何意羡眼泪流了满脸,他自私自利,没想让他走,吼他走是悲情的求证,白轩逸已经验证了。

他像个不会游泳的人扎了个猛子,一直沉,一直沉,还高喊着“不要救我”。

其实,如果白轩逸不走,自己低低头也无妨。可是他走了!……走得好,他哥就该做一个百毒不侵的圣人。走得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何意羡蜷了起来,脸埋起来哭得毫无清醒可言。暴雨声中一切毁灭,可是忽听相去咫尺的咔哒一声。

白轩逸过去,借了手铐。回来,咔哒,何意羡不及挣动。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何意羡仰望到□此刻无比陌生的脸,如是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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