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上车,嫂子追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包衣物,感觉像是街道发的年关福利。嫂子说:“看你整天冻得哆哆嗦嗦的,就给你买了一套,你明天就穿上。”
何意羡说:“你的好意我非常感谢,但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盛情难却,嫂子直接把包袱团巴团巴塞在他车上,一屁股坐上来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对象了?如果对象是警察你介意不?如果不介意,我托我家老马就在警局里帮你寻摸寻摸。”
何意羡摆了摆手说:“别啦,别啦,我这还要跑政法路线呢,找个警察老婆回家,不好避嫌啊,再说女警一个个都巾帼不让须眉的,也看不上我这样的吧?”
嫂子仔细打量了他,何意羡穿着一件银灰色羽绒服,里面是象牙黑色的羊绒衫,越发显得整个人高白瘦。看上去的确喝碴子粥嗓子会卡出血,穿麻布衣胳膊会起小红疹,嫂子便说:“长相算个啥,姑娘都喜欢知识、见识广博的男人,现在这个社会,有文凭的人可不一定有文化!你认识这么多名人和中央高层,手里还握着个金山呢,看不上的都是眼瞎。”
“这行其实又累,挣得又少,也就一个好处了,就是认识的人多。”
嫂子说话声越来越大,引得外头人也往车这边瞅:“这就行了,这年头,哪个行业不看人脉啊,认识人多,你就厉害!”
“嫂子,我跟你说实话吧。”何意羡手里夹着烟头,不急不慢地指了一下车门说,“把窗关严了。”
“昨晚上那个小荷,就还可以。”何意羡压低声音,阴阴险险地说。
于是白轩逸买饭回来,见到车上多了一套秋衣秋裤。
“马主任他老婆给我送的,还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说不要,我是个好人还是坏人自己都不比清楚,有点优点,就是稍微自律。你说,现在我这么有风度的男人哪里找啊?”何意羡把衣服抖开抻了抻,“但是这大红的颜色也太土了吧?”
白轩逸:“挺喜庆的。今年是你本命年?”
“我才没那么老,我属兔。我问问她在哪儿买的,要不颜色我去换一下。”
“穿里面没人能看见。”
何意羡一边回手机上的信息,一边分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耳朵:“呸,就你能看见。”
将近中午还不散的满眼的大雾,能见度低得可怕,何意羡叮嘱白轩逸开慢一点。
白轩逸说:“你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补一觉吧。”
“看不起人?你下去我开,我不给你颠得飞起来。”何意羡替白轩逸挂了自动档,将他空闲的一只手拉到自己充满肉感却有很紧致有型的大腿上。
手感太好了。但白轩逸只是拍了拍说:“那先吃饭吧。”
“有没有火腿肠吃?”
“睡醒了吃,先睡一会。”
何意羡往他身上靠,就硬靠,蹭得头发也有点凌乱了:“亲一会!”
何意羡的舌头又烫又滑,嘴巴紧紧含着他不放开。越见到白轩逸一工作起来的无情面孔,何意羡就越老是要找个时间冒犯他。然而白轩逸是不用演的,他自然而然地看起来二人床下就没有关系,抓着他的后脑勺让他下来。何意羡是下来了,不过拿出一只走珠的润唇膏替他擦一擦,擦的时候在他耳朵根底下说,老公比比痒,腿一跨又软体动物似得坐上去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鸣笛声解救了白轩逸,何意羡摇下车窗冲后面喊:“警察的车你也敢哔!”
后头是个几个人高火红色的大卡车:“咋的!警察就牛啊,这路是你们警察局修的啊?”
“谁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的?白轩逸,这就是你英明决策非要异地用警的结果,现在路上的一条狗都敢对我呲儿几句。”何意羡说完启动了车子,轮胎碾压过雪地,咯吱咯响。
白轩逸这边电话一撂,铃声又响,看上去是专案组工作忙极了的样子。
何意羡说:“早开会,晚开会,天天开会会连会。行了,你赶紧回你亲爱的队里吧,下午我回去睡觉。我也不想查了,开展工作又不方便,弄到最后把大家都得罪了,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在里面,我也别想着要帮你的忙越帮越忙了。”
白轩逸挂了电话,看了看他。何律师没表情时看起来总不高兴,唇闭得紧,唇缝也直,他这个人有主意不听劝时嘴常常这么撅着,配上五官利薄的细线条,俊秀又倔强。眼缘是很没道理的事。白轩逸忍不住临走时亲了他的脸。何意羡也突然改变心意了似得,去把他紧紧抱着,自己就像一片寒风中的小雪花,让他紧贴着自己好几秒,吮吸他的舌头,仿佛那就是他自己的舌头一般,在嘴巴里面又钻又拱。白轩逸一会用手指帮他梳梳头发,一会跟他深深地接吻。
在白轩逸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手从领口伸出来,掐着他的脖子亲的时候,何意羡才想起来摆脱这种愚蠢又伤感的迷恋,与自己的天性作对成功,说:“你快滚,快快滚,你再弄我又要放小烟花了。”
白轩逸走后,何意羡把车停在一条僻静的羊肠小道上。根据嫂子所说,小荷的家就在前面。一楼带个小院子,木门虚掩着一半,另一半跟着风摇晃,摇晃几下,堆了半个院子的废纸箱子都被看了个清楚。
何意羡没有下去。因为后视镜中,那辆惹眼的大卡车一直紧跟着他。
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下来一个有着一对在风里荡来荡去的□□、穿着高开叉晚礼服的“女人”。如果忽视她扛着的机枪的话,真是个十足的好莱坞影片里的东方大花瓶样式。
她从远处就给人形态上的压迫感,样子就不好斗。等到她拉开车门坐上来,何意羡目视着前方,吐了口烟圈道:“怎么不哔了,继续哔我啊?”
“噢,我那样只是为了善意地提醒你,不要因为□的快乐而忘记我们此行真正的要事。”南潘用□房挨着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挽着他的胳膊含笑地说,“毕竟如果刚才不小心看到的不是我,而是你没有死去的父亲——何崇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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