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若是不心虚,白二叔的脸色也就不会这么难看了。他也摸不准程子渊到底知道些什么,程子渊脸上摆着的是无辜的笑,看着就像随口提起一样。
“那都是我应当做的,大郎不必客气。”
程子渊就这么望着他,若是那双眸子发出来的光是有形的,白二叔此刻恐怕早已千疮百孔了。
“择日不如撞日,二叔不妨把账本拿出来让永柏瞧一瞧。”程子渊站了起来,朝白二叔慢慢靠近,语气里带着笑。
他附身,白二叔往后靠,咦咦咦的不停,“这……这……我还没准备好账本,过些日子再说吧。”
他慌不折言,有些想躲避程子渊的眼神,却被他限制在椅子里,怎么也避不开。
椅子的周围被围住,白二叔挣扎了片刻,随后放弃,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账本怎么要准备呢,二叔莫不是在说笑?”程子渊疑惑了一声,故作无知,“难不成二叔要给永柏看假账本。”
程子渊站直,在白二叔的面前走了一圈,“二叔啊,这样的行为不可取。若是皇上知晓永柏家中有个做假账的亲戚……”
他摇了摇头,仿佛下一刻白二叔就要被皇上拉过去,将他的头砍下来。
白二叔有再多的胆量,恐怕都在谋夺兄长家产这件事上用光了。他也没有见过皇上,可程子渊是见过的,要是真的知道了,他的项上人头还能保吗?
话说到一半反倒更让人恐惧,白二叔摇头,双腿打着颤,“二叔这就让人把账本拿来。”
程子渊轻轻一笑,居高临上看着他这一切动作。
皇上哪有时间来管他这些破事,不过是仗着白二叔见识少,吓唬他罢了。本就是想试着玩的,倒没想到还真把他唬住了。
拿了账本,程子渊还有些意外,生意越做越回去了?
“二叔莫不是拿了假账本?”程子渊问,“怎么生意越做越差?”
程子渊虽然这么问,但是他却心知肚明,白二叔就是没有经商头脑,要是生意越做越好那才是出了问题。
白婉言的父母不是那种自私的人,自然也是想着拉自家弟弟一把,只是白二叔烂泥扶不上墙,拉了也没用。
白婉言不是很懂经商,程子渊。翻看账本时她就坐在一旁,也有模有样地看着。
这账本记得很乱,上头的东西又多又杂,白婉言看的不是很明白,她以为自家生意还会像以前一样。
听到程子渊的这话,目光一下就变了,双眼迸发出怒意,对二叔很是不满。
她以前不懂事,被白二叔的假面欺骗,等父母去世之后才意识到白二叔是个伪君子,只可惜那时已经太晚了。
家里有什么秘密她都跟白二叔说,半点也不瞒着他,只把白二叔当成自己的亲人来看待,却没想到这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话可说不得哟,大郎你这是把二叔当成什么了?”白二叔一听这话,连害怕也不顾了,一掌拍在桌上,倒是对程子渊误会他很是愤怒。
“永柏开玩笑的,二叔急什么。”程子渊头也不抬,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账本上,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白二叔更气了,这人什么意思?仗着他现在是状元,就可以这么放肆吗?他好歹也是长辈!
只是心里虽是这么想,白二叔却不敢多说什么,万一程子渊真找皇上告状,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更何况他这家产夺的不清不白。
要是真查起来,他指不定会把自己搭进去。
“天色已晚,想必大郎还没吃饭,不如先去吃饭再看?”
程子渊看的很认真,他越是认真,白二叔就越怕,忍不住想出声打断他,往外瞧一眼,天色果真暗了些,白二叔心里也有了主意,想借吃饭这事将程子渊喊走。
“好啊。”程子渊放下账本,欣然接受。
要看的他已经看完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正巧该吃饭了。程子渊想伸个懒腰,瞧着走在前头的人,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看的怎么样了?”白婉言就走在程子渊的旁侧,伸出手拉了他的衣袖,脸上紧张兮兮的,悄声问道。
“我办事,婉言你放心。”程子渊侧头望了白婉言一眼,颇为自信。
虽然模样看起来欠揍,但却让白婉言松了一口气。
刚开始听程子渊说收益越来越不好,她还以为差到一种无可挽回的境界,心里有些悲凉,程子渊刚刚的话,无疑是一把火,激起她动力的一把火。
跟在程子渊身旁,白婉言眼神盯着白二叔。白二叔和她爹其实很像,两人是亲兄弟,长相有五分相似,只是气质却是千差万别。
她爹坦坦荡荡,心胸宽广,便是对陌生人也时怀善意。可二叔,却是表面君子,背地小人,在兄长去世之后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
白婉言垂下头,默不作声,只是心中却情绪翻滚。这里走过的每一个角落,都曾有她生活的痕迹,也有父母的痕迹。
现在父母不在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程子渊一直观察着白婉言的状态,见她低着头,没忍住往她身边走了一步,捏了捏那只手,“放心,恶人自有恶人磨。”
白二叔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程子渊离开,他两步当做一步,快速往前走,此刻一点也没注意听程子渊和白婉言两人说着悄悄话。
白二叔钱赚的不多,花钱倒是挺多,就眼下这一桌饭,看起来奢侈非凡。
偏偏白二叔还不觉得奢侈,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二叔这里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婉言和大郎凑合凑合着吃。”
白婉言带着程岁岁在外的时候,便是连肉的舍不得吃,眼下的这一桌菜,各类寻常人家中平日里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有。
遥想往前,就是父亲在世,自家也不会这么奢侈,白二叔什么都不曾做,就这样抢占了别人的心血,一想到这,白婉言不由得对白二叔生了几分怨。
白二叔才不在意白婉言的想法,他眼里只有程子渊,就是吃饭也不老实,不停的给程子渊献殷勤,“大郎,吃肉。”
一块肉落入程子渊的碗中,程子渊顺着往碗里看了一眼,没忍住,皱了眉头,“二叔家中没备公筷吗?”
眼底的嫌弃一点也没有藏住,全都体现在表面。白二叔脸上的笑一僵,“我们小村子不讲究那么多。”
热脸贴了冷屁股,白二叔气得牙痒痒,可一想到程子渊就要去京城当大官,他又深吸一口气,只能忍住。
偏偏此刻程子渊露出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颇为无辜,明摆着就是在讽刺他。
气氛有些尴尬,望着二叔吃瘪,白婉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学着白二叔的往程子渊的碗中夹了一块肉。
选的还是白二叔先前夹的那碗,程子渊。动作很麻利的一口吃了下去,全然没有像对白二叔的那样嫌弃。
白婉言的行为无疑是在白二叔的头上撒野,白二叔老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嘴角下拉,给自己塞了一筷子菜,这才心情好一些。
白婉言是靠不住了,看来他得另谋出路。白二叔想着,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朝着他吩咐了几句。
之后,白婉言只觉得白二叔的神情怪怪的,却见他之后没有乱七八糟的动作,也就没有多想。
只是没想到,白二叔是最会作妖的人。
吃了饭之后,程子渊是想回去的,他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还有两天他就得回京城任职,也得回去做打算了。
走前白二叔拦住了他们,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十分好客,“大郎留在这里住一晚吧,也好让府上的逆子们向大郎学习。”
白府看上去环境就很不错,程子渊还是挺想住在这儿的。白婉言没有发表她的意见,眼睛却望向远处。
白二叔敏锐的注意到了白婉言的眼神,顺着她的眼睛望过去,这才发现白婉言看的是她以前的闺房。
灵机一动,白二叔说道:“就住婉言以前住的那间屋子,我这就派人去收拾。”说着,他还不等程子渊拒绝,快速吩咐了人去。
程子渊望着白婉言,想征求她的意见,本以为没戏,却没想到白婉言点了点头。
白婉言跟着一同过去,房间内早已变了模样,再也不是以前她住时的样子。白婉言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以前住的房间本就是白府数一数二的,爹娘舍不得苛责她,准备的东西都是上好的。
她走了之后,白二叔看上这间屋也正常。
“你堂妹暂时没有找到房间,就在这住了几晚。”白二叔赔笑,他突然想到,又看向程子渊,“大郎也不好睡婉君睡过的床……”
白二叔话不说全,只等程子渊自己来补充。
白婉君睡过的床,他这个堂姐夫再睡,的确有些不合礼数。
程子渊眯了眯眼,看着白二叔,想知道他到底要作什么妖,便也附和着他。
程子渊:恶人竟是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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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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