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冷笑了一声,“梨慈首领,莫不是太心急了些,这信在我手里还没捂热呢。”
“怎么?还要掐算一个良辰吉日再来不成?”
“不过我把信给你,你会不会马上反悔把我杀了。”乔沅试探性地问道。
“哈哈哈哈哈……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不过——”
乔沅感觉脖子上的鞭子又紧了几分,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梨慈笑得有点癫狂,“乔姑娘,我看你对孟大人那般情真意切,不如我送你一程,好让你们黄泉作伴如何?”
“梨慈……首领客……客气了,我怕死……得很……”比起说话的艰难和疼痛,乔沅的心里更是叫苦不迭,都这时候了,鸣沙、赤天、初时还有暗卫,为什么还不出手?
“那就交给我吧!”
乔沅在怀中摸索一阵,脸都皱到了一处,说道:“要不……你自己来拿吧!”
“你想使诈?”梨慈质疑道。
“我小命……就捏……在你手里,你怕……什么?”
感觉到梨慈加大了一点力道,凑到了她身侧,一只手探进了她怀中,乔沅屏住呼吸等待,下一瞬,只听梨慈一声惨叫,开始痛苦挣扎。
很好!她提前打开药瓶释出了息虫,饶是梨慈再厉害,也遭不住这息虫的厉害,应该能拖上一时半刻。
但乔沅显然低估了梨慈的狠劲儿,当她试图用手挣脱脖子上的鞭子,但梨慈却紧攥着鞭子不肯放手,嘴里说着:“我就知道你想使阴招,你先去死吧!”
说着梨慈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一般,一手扯紧鞭子,一手掏出一只匕首直往她的心口处刺来,乔沅挣脱未果,一手凭着感觉去摸腿上的匕首。
“砰”地一声,她感觉脖子上的鞭子一松,得以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往一旁躲闪,那匕首只划伤了她手臂,再回过神时,只见梨慈已躺倒在地,旁边是碎了满地的酒坛碎片。
而在一旁站着的是瑟瑟发抖的依扎!
乔沅的余光瞥见梨慈动弹了一下,她立即拉过依扎退到床边,并将依扎护到了自己身后。
就在这时,梨慈已翻身起来,艳丽的脸上染上了几道血痕,看起来更加妖冶惑人,但乔沅心里的这句感叹很短,因为梨慈手上的鞭子距她只有毫厘,根本躲闪不及。
忽然,乔沅的背后出现一只手,分毫不差地抓住了鞭子的尾端,她清晰地看见那只手上有鲜血飞溅而出。
那只手她认得!
“大人——”乔沅惊呼出声。
乔沅回头看着孟知渺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又惊又喜又心疼。
孟知渺没有看她,而是急声道:“躲好!”
乔沅迅速往窗边的方向一窜,就见梨慈弃了手中的长鞭,怒道:“卑鄙狗官,你果然是装的!”说着便提了手中的匕首杀过来。
但是,她尚未近得孟知渺半丈之距,几道黑影从乔沅眼前闪过。
是暗卫!
下一瞬,梨慈的手腕、脚踝全被击穿,她支撑不住扑到了地上,立即被暗卫制住!
寒云在孟知渺面前跪下,道:“属下护卫来迟,请王爷——”
孟知渺丢开手中的鞭子,冷声道:“本王给你们下的是什么命令,说来听听!”
这是乔沅第一次听到孟知渺自称“本王”,同他平日的模样,很是有些不同,只是听他的语气颇为严厉,恐怕是暗卫做错了什么事。
“王爷……王爷命我们保护好乔姑娘。”寒云语带不安地说道。
乔沅心里一惊,孟知渺让暗卫保护好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你们是把本王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属下不敢!”寒云斩钉截铁地回答,“乔姑娘常在王爷身侧,只有这样的生死关头,才能看出她对王爷是不是……”
孟知渺沉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眼里的怒意像是汹涌的洪水要吞没眼前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暗卫齐声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伏身在地的梨慈忽然大笑起来,“都护大人,不,是王爷,你将这吐血身亡的戏码演得真假难辨,把一个姑娘骗得团团转,现如今又将一切罪责推给属下之人,还真是……”
一暗卫手中的剑刺进梨慈的肩头,不许她再说下去。
梨慈抽搐了两下,又偏过头艰难地抬眼看她,“乔沅,你真的了解身边这个人吗?”
乔沅心里浪潮翻涌,转头去看孟知渺,孟知渺察觉到她的目光,却有点心虚地避开了,“你们先把梨慈带下去!”
“等一下!”乔沅忍不住大喊,一时间暗卫们都停下脚步看她,梨慈笑得又狂又得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大人,你那些剥皮挫骨的手段也要用在她身上,莫不是太不怜香惜玉了一些。”乔沅挪到孟知渺跟前,边说便夸张地挤眉弄眼。
孟知渺有一瞬的愣神,随即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回道:“自是有许多配得上美人的‘温柔刑罚’,红绣鞋、镜花水月、纤指传情……”
乔沅故意挑衅地看了梨慈一眼,尽管她知道今日此番,孟知渺对她有所隐瞒,但梨慈言语中离间之意实在太过明显,导致她心里原有的那点探究和好奇,反倒淡了下去。
“大人,这红绣鞋我曾听过,便是将铁鞋少得通红,再让人穿其行走,最终双脚化作灰烬,”她偷偷看了一眼梨慈极力掩饰的恐惧,继续说道:“那镜花水月、纤指传情却未曾听过?”
“镜花水月便是将人放入浴桶之中,倒入牛奶和蜂蜜,时间一久便有苍蝇、小虫子……”
“别说了——”梨慈忽然大吼,“我连死都不怕,你们不用吓唬我。”
“是吗?”孟知渺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袖子,坐到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死,实在是太容易,本王手底下的人有的是本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罢了,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梨慈神情变得狠厉,“外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你想听些什么动静呢?”一直不见踪影的初时突然出现。
鸣沙和赤天从初时身后走出来,鸣沙笑道:“你想听听大家骂你的声音吗?”
“你们怎么……”梨慈瞪大了的双眼,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会下三滥的下毒,我们便不会解不成!”初时毫不掩饰他的不屑。
赤天面色铁青,“梨慈,摄魂之术是雨归部落封禁百年的秘术,原先也只是为了解人烦忧,你如今却用它来杀人害命,你的先祖若知道你行事如此卑劣,恐怕世世难安。”
“什么先祖,早就化作漫漫黄沙中的一缕尘土,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雨归部落一统西川,何错之有?”
梨慈又对着赤天说道:“我们九大部落争斗不休,你赤天一直自诩是天神选中的西川之主,如今却凭狗官一点好处和三两句承诺,便轻易地归顺官府,我打从心眼里鄙视你!”
“你……你……”赤天气得眉毛跳得老高,却半天说不出回敬她的话。
鸣沙准备上前骂人,乔沅赶紧将她拦住,这梨慈不止是摄魂术厉害,蛊惑人心也是高手,同她吵上几句,只会悻悻收场罢了。
乔沅从旁边扯了一块布,在梨慈震惊的目光中,将她的嘴给堵住了!
所有人看着她这一举动,先是沉默,随即又赞许地点点头。
“带她下去吧!”孟知渺摆摆手道。
乔沅趁机开口:“大人,你不会罚寒云他们吧!”
“乔姑娘,我们做了错事自当认罚,这与你无关!”寒云回道。
乔沅转身道:“虽然我听得一头雾水,但似乎与我有那么一点点关系,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因我受罚罢了。”
“便是如此,也没有人会承你的情!”初时走到寒云身边,笃定说道。
乔沅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刚想说话,鸣沙和赤天也接连开口,她根本就插不上半句话。
乔沅本就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到了这会儿,看着眼前一张又一张的脸,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便没有了知觉。
再次醒来之时,孟知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彼时她才是那个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的人,二人之间的位置突然调换过来,乔沅不禁觉得有点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孟知渺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看,没有说话。
乔沅看孟知渺已恢复如常的脸色,笑得更开心了些,用手戳了戳他的手问道:“大人,是没睡醒啊,还是见我醒来太过开心?”
孟知渺反手捉住她的手,垂下眼眸道:“我……是害怕!”
“我明白的。”乔沅想起那些患得患失的时日,瞬间明白了孟知渺口中的“害怕”,只是想不到强大如孟知渺,竟也会有如她那般害怕的时刻,心下不免感动,用手指安慰似的在他手中捏了捏。
孟知渺似乎被吓了一跳,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被乔沅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支起半个身子,仔细地瞧了瞧他的掌心,那里除了之前的刀疤,又添了一道红色的鞭痕。
她奇道:“大人这伤怎么好得这样快?”
“你昏迷了足有六七日,又不是昨日的事。”孟知渺说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回去。
“这么久?我莫不是命不久矣,若是如此,大人你可要跟我说实话,我好交代一下……”
“胡说什么,热雅说你是伤心惊惧,以致气血翻涌,先是吐血再是昏迷,好好修养便好。”
见孟知渺神色意外地有些严肃,她赶紧转了话头:“梨慈呢?”
“她不见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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