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对乔沅的提议,孟知渺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人敢说你方才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吗?”
“我确实想到了。”孟知渺倒是实诚,“可是这太危险了,就算是我孤身一人深入匪窝,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全身而退,我担心你这一去可能就……”
“所以才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乌斯帮虽然恨我入骨,但是他们更想要的是蝎藤,在我交出蝎藤之前,他们不会要我的命,而你们只要尽快带着援兵赶到便好。”乔沅耐心劝说道。
见孟知渺眼神略有缓和,她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主儿,全指望大人跟您手下这群精锐之士啦,还有啊,大人手里要是有什么厉害的暗器,能不能借我用用。”
“暗器我有。”不知何时出现的初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孟知渺难得地甩了一记眼刀,初时却像是毫无察觉似的,继续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随便挑!”随即展开身上的外衣,竟然密密麻麻地藏了各式精巧暗器。
乔沅看得两眼放光,“蹭”地一下凑到了初时跟前,满脸新奇,边看边连连赞叹。
说起他那些“宝贝”,初时倒是如数家珍,最后在她一声声的“哇”声中,初时渐渐迷失,恨不得把他的好东西全都一股脑儿地献出来。
最后乔沅思来想去,挑了一个指刃戒指、一个可以戴在手腕上的银环,还剥了一件薄如蝉翼的护心软甲。
她高高兴兴捧着东西要给孟知渺看,一回身只看到一张阴云密布的脸,他抬手拧了拧眉心,“你过来我再跟你交代几句。”
她跟着孟知渺的脚步,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吩咐手下准备了饭食,所有人都在大快朵颐,他们在一小饭桌前坐下,乔沅见全是荤腥大肉,故意说道:“大人这是想备些好饭送我上路?”
“别胡说!”孟知渺敲了下她脑袋。
“大人竟相信这种东西,放心吧,说破无毒!”乔沅捂着脑袋回嘴。
孟知渺不与她嬉笑,一顿饭下来滔滔不绝地向乔沅交代该注意的东西,但凡她稍微走点神,立时就会吃上一记爆栗,以至于她面对美味佳肴全然食不知味,自然孟知渺的嘱咐她也没能记住多少。
孟知渺送她到村口,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心里头有点发虚,冲着孟知渺谄媚一笑,“大人,我觉得我有点高估我自己了,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谁知孟知渺喜笑颜开,“行啊,那就别去了。”
乔沅赶紧说:“玩笑玩笑,只是大人一定要早点赶到才是。”说着连跑带跳地跟着外村村民们离开了。
等到夜色降临,乔沅总算随着村民到了最近的里从村,果然有三名沙匪正等在村中,一见乔沅,把手中的酒坛一摔,对着苍天狂笑几声,也不跟村民多话,一把将她拉过,熟练地丢上马,直奔沙漠中心而去。
乔沅被横放在马背之上,红鬃烈马跑得很快,她一路脑袋朝下被巅得头晕目眩,只得用仅剩的一丝理智用双脚紧紧勾住一边的马镫,生怕一不小心就就被甩出马下,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等到那几个沙匪将她从马背上放下来,她几乎快要吃下的牛羊肉全都吐了出来。
她强打精神,眼前的情景让她心中有些惊叹,层层叠叠的石头房子错落有致,像巨大的怪物矗立在沙漠中,下一刻便会吞噬靠近的人。
里头传来沙匪们喝酒、赌钱的吵嚷声,火光跳跃的点点篝火把这一方寨子照得活像是热闹喧嚣的集市。
那沙匪连拖带拽地将乔沅拖了进去,随手把她往地上一丢,立时楼上楼下的沙匪们全都围拢过来,像是野兽看见了猎物似的盯着她。
“还是狗追贴心,知道兄弟们这些日子馋坏了,知道带个女人回来玩玩,”他伸手挑起她的脸,笑着说道:“哟,还是个漂亮女人。”
狗追打掉他的手,冷脸道:“她是乔沅!是老大要的人,你们要是敢乱来,小心老大剁了你们的手。”
“我去报告老大,记住,不要碰她!”狗追走了两步又回身,用手指着他们说道。
不过等狗追走远了,那些围在她身边的沙匪立刻开始不安分起来,纷纷伸手往她脸上身上摸上来。
她翻身一躲,又被他们捉住,她看着摸到她脸颊边上的一只手,用了狠劲咬了下去,嘴里刚尝到一丝血腥味,就被人一把拉开,脸上挨了一个巴掌。
沙匪的巴掌粗糙宽大,打在耳朵边上,她只觉得右边耳朵里一阵嗡鸣,脸上也火辣辣地疼。
而后他们只怕是觉得她身上的绳子碍事,竟然动作迅捷地将绳子割掉了。乔沅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待有人伸手来解她的衣服时,一按手上的戒指,上面跳出一只小小的三角刃。
她也顾不上瞄准要害部位,对着他们就是一阵乱划乱刺,那三角刃足够锋利,饶是她胡乱出手,也勉强划伤了不少人的手、脚、脸。
受伤的人纷纷吃痛,退出了一点位置,乔沅冷笑一声:“这上头淬了剧毒,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活得过今晚。”
其中被划伤脖子的吊角眼气急败坏,狠声道:“弟兄们,按住这贱人的手脚。”
七八个沙匪马上冲上来按住她的手脚,乔沅用尽力气却动弹不得。
吊角眼不顾脖子上的伤,腾出手来脱她的衣服,衣服被脱了一半,乔沅心里一阵恶心,不禁暗想,孟知渺孟大人您在哪里啊,这时候神兵天降也是可以的。
几乎是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却听到空气中有什么飞过的声音,而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乔沅睁眼一瞧,身前的吊角眼口吐鲜血,“扑通”一声歪倒在了地上,背上赫然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他抽搐了两下,很快就咽了气。
“老娘说过多少次了,人可杀不可辱,你们都记到狗肚子去了吗?”
乔沅抬起头,看到二楼的栏杆边上立着一个英姿飒爽、身形挺立的女子。
“老大!”沙匪们纷纷向她行礼。
没想到,乌斯帮新上任的当家竟然是一位女子!
老大发了话,控制她的沙匪们乖觉地松开手,退到一旁,双手恭敬地置于身前。
“刚才都有谁碰过她?”那女子问。
没有人敢答话。
“你们有两个选择,废一只手,或者跟老鹰一样,废一条命。”
这一声掷地有声的话在寨中荡起一阵回音,只见方才那七八个人纷纷抽出腰间的弯刀,手起刀落,鲜血飞溅,七八只手臂在她眼前落下,他们紧咬牙关,愣是不敢发出一句声响。
“你——”大当家指了指乔沅,“上来!”
乔沅起身环顾四周,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中爬上阶梯,走到大当家跟前。
大当家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说出一句让乔沅瞠目结舌的话,“乔沅是吧,你来当我的压寨夫人如何?”
压寨夫人?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乔沅甚至怀疑方才那一巴掌把她的耳朵打坏了,故作镇定地回了一句:“大当家真是会说笑,哈哈哈哈……”
“我没跟你开玩笑。”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乔沅顺势在一旁坐下,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翻江倒海。
乔沅自感不该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于是说道:“大当家此番请我过来,是为了蝎藤吧!”
“你说的不错!原本我是想让你吐出蝎藤的秘密之后,就杀了你去喂狼。看到你之后,感觉还挺顺眼的,只要你加入我们乌斯帮,蝎藤自然就能为我所用,你也不用再回苦水村过苦日子,跟着我吃香喝辣岂不快活。”她说得潇洒又诱人。
乔沅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张脸还能救自己的命,又不怕死地问了句:“仇饮刀,还有那些死掉的兄弟,他们的仇,大当家不报啦!”
“仇饮刀那渣滓我一直瞧不上,做事阴险卑鄙,是为了钱什么脏事都做得出来,非要论起来,我恐怕还要谢谢你,帮我除了这个心头大患,不然坐上大当家这个位置恐怕还要费些时日。”
这大当家言语之间看似粗鄙,但行事豪气干云、直白坦荡,似乎与那仇饮刀迥然不同,或许从她身上可以找到合作的可能。
乔沅思量了一阵道:“大当家光明磊落,乔沅打心眼里佩服,我猜你想要的是带兄弟们过上有酒有肉的好日子,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大家逍遥度日,又不必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大当家可是愿意?”
大当家表情一变,眸色变冷质问道:“你是官府派来的说客?”
乔沅看她握刀柄的手紧了紧,心里有些害怕,右手已经摸到了左手手腕上的银环,若是大当家真对她下死手,她便释出银环中的迷药,只要能拖到孟知渺带兵赶到便可。
还未斟酌出滴水不漏的说辞,听到底下有人来报:“大当家不好啦!矛回部落的赤天带人攻进来啦!”
大当家骂了一句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抽出弯刀喊话:“怕什么!跟老娘杀出去!”
乔沅一听赤天来了,心里一惊,他那日已放过话,再见到她时,要拿她的血祭怒风刀,竟然好死不死恰恰在这贼窝碰上他。
说时迟那时快,赤天已带着人马打了进来,一扬怒风刀又斩下一沙匪的首级,而两边人马已是打作一团,他抬头扫了一下,乔沅赶紧蹲下身子,想往后头躲。谁知却被大当家一把拉起来,怒怪道:“有老娘在,你怕个球!”
乔沅心中叫苦不迭,躲是躲不开了。
赤天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挥刀指着她,“乔沅!真是冤家路窄,今天本首领就让你跟乌斯帮的杂碎作堆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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