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全版

距今约2249年前,卡西萨多——当时称为莱姆特朗——的大陆北方出现了一颗巨大的古树。据说种树者是来自远古时代的一位建筑师。

古树下方是一湖碧蓝清澈的湖水。

随着古树的不断成长,它开始有了灵识,日夜感应天地万物。当它的灵识开始聚合,便形成了他的虚影。他诞生于树下潭水中,受水精灵的保护。

他的虚影不断变化着。

2047年前,他的形象清晰起来,逐渐化作人形。

当他第一次从水中站起身子,所有精灵都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并满怀敬意的向他鞠躬敬礼,所有有灵生物亲和他,爱戴他。尊他为王。

他的一头银色长发是古树力量的凝聚,像瀑布一样垂落在他脚下。鸟儿衔起他的头发,使其不被碎石缠绕。墨鱼为他做了一件黑色衣袍,使他不会受伤。古树伸出一根枝条,把他托到树顶。

于是他端坐其上,向精灵们学习知识。

——《艾尔弗(elf)历史通晓》

随着赛西莉娅最后一道琴声落下,卡特的目光也从夜空移了回来。

"唉,这两个人。"

看着已经睡着的阿瑟和梅里,卡特慢慢站起身,从空间里取出一顶帐篷。这还是他做行脚商人时换得的。

卡特先把梅里拖了进去,随后就看到赛西莉娅抱着阿瑟钻进来。

两人点头互相问好晚安,没再过多交谈。

……

一个带着笨拙眼镜的男孩在及腰高的草丛里转来转去,连扎进头发里去的草叶都没有察觉到。

周围是浓密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林子里没有一点人气,只有时不时传来的虫鸣鸟叫。

男孩有些害怕,行走的路线更加混乱没有章法,到最后开始小跑起来,惊起一阵阵飞鸟。

这时,男孩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的流水声,紧绷的神经变得放松起来,又放慢脚步,仔细追寻起水流的源头。

又走了一阵,眼前渐渐开阔起来,头顶的树木也变得稀疏,直到身边只剩下灌木丛。男孩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多深,只是被眼前的美景深深的吸引了——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色从高大的古树上垂落。

是瀑布吗?男孩想到。他拨开了最后一簇灌木,于是,便见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那是一种惊艳,对于美的最高诠释——

他倚靠在树干上,任由鸟儿梳理他的长发。墨色的长袍越发衬的它肤色雪白。那瀑布般的银发散落下来,有的发丝漂浮在水上,有的则沉下水底。

男孩有些看呆了。

*

"人类?"他看着不远处呆立的男孩,有些生涩的吐出这个词。

他想,这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他轻轻拍了拍古树巨大的躯干,想要下去。古树与他心意相通,很快便递过去一根枝条,拖着他缓缓下降。

水精灵悄悄浮出水面,风精灵藏在树后,光精灵从四面看过来,花精灵也把花苞打开一条缝。周围的精灵们都紧张的看着他们的王第一次与人类接触。

等到他踏着柔软的草地走到男孩近前时,男孩才回过神来,慌忙想要向他行礼,可憋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自己以前见到过的贵族礼仪。一双手怎么放也感觉不对。

他看着面前手忙脚乱的男孩,微微一笑。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

男孩觉得,要是有一面镜子,那么自己现在一定满脸通红。

十几年来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仿佛是上天最宠爱的孩子,再没有什么造物比这更完美无瑕。

他清澈的眸子望过来时,男孩一下就陷入其中,直到对方已经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不过一米距离。

男孩听到对方问自己:"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也如流水般悦耳动听。

"卡特……"男孩小声回答道,害怕惊了面前仙飘飘的人。"我的名字是卡特。"

第一句话说出口后,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

"我本来是和大家一起出去寻找食物的,可是半道迷了路,绕进这座森林。听到有水声后就找过来了。妈妈曾经说过,有水的地方一定会有人家,原来是真的!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住在这里吗?"

卡特看到对方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也不是人类。我是这里的树灵。"

卡特瞪大眼睛,有些惊讶的咋呼起来,围着他转起圈圈。

"你是精灵?可我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精灵!"

"这个小子!"花精灵震翅飞了出来,夹在卡特与他们的王之间,"你这个毛毛躁躁的家伙,不得对王无理!"她的声音尖尖细细的,但底气十足。

"啊……啊……"卡特被吓的摔了个屁顿,眼睛掉到一旁。可他没空去管自己的屁股,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急匆匆摸起眼镜带上。"我不是在做梦吧……"

"嗯,我不太觉得这是一个梦。"

卡特看到一只修长雪白的手伸向他,把他拉了起来,对方朝他念了什么,手上发出一阵白光。他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因吃不饱饭而养出的胃病带来的折磨也在这一刻全部消散了,只留下一身轻松。

"你可以称我为艾尔弗。"

"可那不是精灵的统称吗?"卡特此时大脑放空,呆呆的回答道。

"王的名字还没有赐下,再说了,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类可以知道的!"花精灵嘟起嘴,双手环在胸前。

……

卡特已经很久没做梦了,也许是今晚的琴声太柔,夜色太美。就像他生命中第一次遇到那个男孩的第一个夜晚一样。

"做了什么好梦吗?"走出帐篷,赛西莉娅已经早早起来了。她看着卡特,有些意外。

"是啊,很久以前的事了。"卡特朝她笑笑。

"梅里他们还没起床吗?"

"还没有,就让小孩子多睡一会吧。"

"梅里他还算小孩吗?"卡特又恢复成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古怪的看向帐篷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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