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晨雾尚未散尽,万佛寺的山门前已经聚集了一行人。

张真人面色凝重地对林禾岁说道:“佛子,青云镇近日有邪祟作乱,已经伤了数十条人命。当地官府求助,我等商议后,决定请佛子一同前往。”

林禾岁披着那件绣着金线莲花的袈裟,手持佛珠,眉目间是恰到好处的悲悯:“阿弥陀佛,既是苍生有难,贫僧自当尽力。”

他垂眸捻动佛珠,心中却是一动。

青云镇……那可是钟水魁的地盘。

临行前,他借口要取些法器,独自回了趟禅房。在收拾行囊时,他悄悄将一枚小巧的骨笛塞入袖中。此物是上次钟水魁离开时,不知何时留在他枕下的信物。

“需要本王时,吹响即可。”当时那张字条上如是写道。

林禾岁唇角微勾。看来,这次除妖不会太无聊了。

一行人御剑而行,不过半日便到了青云镇。

镇子坐落在两山之间的谷地,本该是山清水秀的地方,此刻却被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笼罩。街道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从窗缝中偷看他们,眼中满是恐惧。

“好重的阴气。”张真人皱眉道,“这邪祟不简单。”

当地镇长颤巍巍地迎上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各位仙长救命啊!那邪祟每晚都来,已经害了二十多条人命了!”

林禾岁伸手虚扶:“施主请起,慢慢说。”

镇长站起身,仍是惊魂未定:“那邪祟形如巨蟒,却能口吐人言。每到子时便会出现,专挑年轻男子下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更可怕的是,它似乎杀不死。前几日请来的几位道长与它交手,第二日他们的尸体就出现在镇口,浑身干瘪,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林禾岁与张真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当夜,众人在镇长安排下住进了镇中最大的宅院。张真人在院中布下阵法,又命弟子轮流守夜。

林禾岁以需要静修为由,独自住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

子时将近,他推开窗,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峦,从袖中取出那枚骨笛。

笛声清越,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不过片刻,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中。

钟水魁今日穿着一袭墨色劲装,长发高束,少了几分平日的慵懒,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佛子召唤本王,所为何事?”他跃窗而入,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禾岁将日间听闻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末了道:“这邪祟似乎不在你的掌控之中?”

钟水魁挑眉:“幽冥地府万千鬼魅,本王岂能个个都认得?”

“那正好。”林禾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要不要合作?”

“合作?”钟水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佛子要与鬼王合作除妖?”

“有何不可?”林禾岁走到妆台前,开始卸下身上的袈裟,“反正那些正派人士也奈何不了这邪祟,不如我们暗中出手。”

钟水魁看着他动作,眸色渐深:“佛子这是要……现出原形了?”

林禾岁但笑不语。他从行囊中取出一套素白戏服,慢条斯理地换上。宽大柔软的水袖垂落,衬得他腰身愈发纤细。

“今夜子时,那邪祟必会现身。”他对着铜镜整理衣领,“你我里应外合,如何?”

钟水魁走到他身后,看着镜中那个与平日截然不同的佛子:“怎么个里应外合法?”

“你负责将它引到镇外的乱葬岗。”林禾岁转身,水袖不经意间拂过钟水魁的手背,“我在那里布下阵法,你我联手,必能将其制服。”

钟水魁扣住他的手腕:“佛子就这么相信本王?”

林禾岁抬眼与他对视:“鬼王会让我失望吗?”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就在这时,前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那邪祟提前出现了!”

张真人的声音隔着院墙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林禾岁与钟水魁对视一眼,同时闪身出屋。

钟水魁还十分好心的掐了个障眼法,似是怕林禾岁这着戏服的貌美样子被旁人看去了。

前院已经乱作一团。一条巨蟒般的黑影在半空中盘旋,所过之处阴风阵阵。几个弟子结阵对抗,却被那邪祟喷出的黑气震得东倒西歪。

“阿弥陀佛。”林禾岁手持佛珠上前,面上是恰到好处的庄严。

暗中却对钟水魁使了个眼色。

钟水魁会意,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那邪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调转方向,向着镇外飞去。

“追!”张真人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御剑追去。

林禾岁跟在最后,看着那邪祟飞往的方向,唇角微勾。

乱葬岗。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然而,就在众人追至乱葬岗外围时,张真人腰间的传讯玉符忽然亮起。

“什么?寺中有急事?”张真人面色一变,对众人道,“方丈传讯,寺中出了变故,要我们立即回去。”

他看向林禾岁:“佛子,您看……”

林禾岁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沉吟:“既然如此,诸位先回。贫僧在此留守,若那邪祟再次现身,也好及时应对。”

“这……”张真人有些犹豫,“让佛子独自留守,恐怕……”

“无妨。”林禾岁捻动佛珠,“贫僧自有分寸。”

再三推辞后,张真人终于带着众弟子离去。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禾岁脸上的庄严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妖异的笑容。

他足尖轻点,向着乱葬岗深处掠去。

乱葬岗上,阴风惨惨。

无数坟茔散落在荒草之间,偶尔有鬼火闪烁,映得这片土地愈发诡异。

钟水魁负手立于一座最高的坟头上,墨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那邪祟被他用一道黑气束缚在半空中,仍在不停挣扎。

“看来这邪祟确实不听你的。”林禾岁飘然落在他身侧,水袖翻飞。

钟水魁冷哼一声:“不知从哪个阴沟里爬出来的东西,也敢在本王的地盘上撒野。”

那邪祟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束缚它的黑气应声而碎,它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两人扑来。

“小心!”

林禾岁水袖一甩,一道金光闪过,在两人身前布下一道屏障。邪祟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钟水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佛子这是……在保护本王?”

林禾岁挑眉:“不可以吗?”

说话间,那邪祟再次袭来。这次它学乖了,不再硬闯,而是喷出一股腥臭的黑雾。

“屏息!”钟水魁揽住林禾岁的腰,带着他向后疾退。

黑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连石头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好厉害的毒雾。”林禾岁蹙眉。

“看来得动真格的了。”钟水魁松开他,双手结印。无数黑影从地底涌出,化作锁链向邪祟缠去。

那邪祟似乎对钟水魁的力量颇为忌惮,不敢硬接,扭身想要逃走。

“想跑?”林禾岁轻笑,水袖一展,如两道白练向邪祟卷去。

水袖缠住邪祟的脖颈,林禾岁借力一跃,轻飘飘地落在邪祟背上。自幼习戏的身段,轻巧异常,他足尖轻点,如履平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软剑。

“鬼王,配合一下?”他回头对钟水魁笑道。

钟水魁会意,黑影锁链再次袭向邪祟,这次却是故意放水,给林禾岁制造机会。

邪祟既要应付锁链,又要甩脱背上的林禾岁,顿时手忙脚乱。林禾岁趁机软剑连刺,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在邪祟的命门上。

两人一明一暗,配合得天衣无缝。钟水魁的锁牵制邪祟的行动,林禾岁的剑直取要害。不过片刻,那邪祟已经伤痕累累。

“最后一击!”林禾岁高声道。

钟水魁会意,所有黑影锁链同时收紧,将邪祟牢牢固定在空中。林禾岁纵身跃起,软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刺邪祟眉心。

“吼——!”

邪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开始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钟水魁收入一个玉瓶中。

林禾岁飘然落地,水袖轻拂,姿态优雅如戏曲收势。

“合作愉快。”他对钟水魁笑道。

钟水魁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佛子方才的身手,可不像是个只会念经的和尚。”

林禾岁挑眉:“鬼王不也一样?明明能轻松制服那邪祟,却偏要配合我演戏。”

两人相视一笑。

“说起来,”林禾岁看向钟水魁手中的玉瓶,“这邪祟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钟水魁把玩着玉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是个叛徒罢了。本是我座下的一员大将,却妄想吞噬生魂提升功力,背叛幽冥逃到人间。”

“原来如此。”林禾岁了然,“难怪它见到你就跑。”

钟水魁将玉瓶收起,忽然问道:“佛子方才为何要保护本王?”

林禾岁正在整理戏服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顺手而已。”

“只是顺手?”钟水魁逼近一步。

林禾岁抬眼与他对视:“那鬼王觉得是为什么?”

月光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林禾岁的戏服尚未换下,宽大的水袖垂在身侧,衬得他肤白如雪。

钟水魁的墨色劲装则将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

“依我所见……”钟水魁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林禾岁的脸颊,“佛子对本王,似乎格外关心啊。”

林禾岁没有躲闪,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水袖一展,缠上钟水魁的手腕:“鬼王不也一样?明明能速战速决,却偏要配合我演这出戏。”

钟水魁低笑,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因为看佛子演戏,是种享受。”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让林禾岁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

“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林禾岁轻轻推开他,“明日那些正派人士问起,还得想个说辞。”

钟水魁松开手,却在他转身时忽然道:“下次演戏,记得再叫上本王。”

林禾岁回头,嫣然一笑:“好啊。”

他足尖轻点,素白的身影在月色下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乱葬岗外。

钟水魁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许久,才低笑一声:“小骗子。”

而此时的林禾岁,在回镇子的路上,唇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今夜这一战,让他确认了一件事——

钟水魁,果然是个有趣的合作伙伴。

而且,他们之间的默契,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让他对未来的“合作”,更加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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