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列队走出圆形监狱不久就来到了森林边缘,看见眼前之景从内心深处发出震撼。常年生活在城市的人们是绝不可能想象到这份宏伟的,需得十人合抱的千年古木拔地而起耸入云霄,湿润的土地上凹凸不平的尽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心思稍微不坚定的人都有可能被这坚实盘绕的树根绊倒,从而被驱逐出这片树林。
从地面向天空看去,只能看见熙熙攘攘的树叶在弥漫的雾气中交流,只有当太阳出山之后雾气才会不服输地退散,让这片森林重新被点亮。
经过昨天的一系列操作,在这个监狱里存活下来的人已不足百人。众人首次碰面,才发现竟然什么国度的人都有,大家看似随机被挑选到这里,玩一场手起刀落的游戏。
这不,刚进森林,不知怎么地决定并排而行的程绛和乐梅道两人齐齐被一根粗壮的树根给绊倒了,走在两人身后的祝数和晏司律一人一个把两人给拉了起来。
乐梅道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顺便也帮程绛拍拍屁股上的灰,小声嘀咕:“这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程绛:“这片森林真的好大,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
祝数突然阴森地按住两人的肩膀:“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一只熊!”
乐梅道和程绛脚步一滞,缓慢地朝祝数指的方向看去……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
祝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晏司律终于忍不住白了祝数一眼:“再吵就举报你扰乱秩序。”
祝数登时瞪大双眼,原本就流光溢彩的眼珠竟在一瞬间就盈满了泪水,像怨妇哭诉似的:“你就忍心这么对我吗?”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花惊音掐着嗓子说:“宝贝儿,我看他忍心的很哟,要不要投入姐姐的怀抱呀?”
晏司律静静地看着他们演,不置可否。转头对程、乐二人说:“你们两个没有发现吗,这片森林里除了植物什么也没有,就连爬虫也没有看见。”
二人观察四周,呆呆地点头:“是哦!”
祝数这才恢复正经样,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没有动物的森林还是森林吗?你们看这些树木的横纵排布,倒像是按照点阵设计好的。”
晏司律看了祝数一眼,赞赏地点了点头:“是的,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树林根本不存在,所以这也就印证了我们现在根本不在现实世界。”
祝数好不过一秒,又开始模仿程绛可怜兮兮的样子:“呜,好害怕。”
众人转身就走。
祝数:……再来个人配合我演一下啊喂!
终于仆人带领众人在一个长长的桌子前站定,让每个人都领一把斧子开始干活。类似于《最后的晚餐》的桌子上摆满了那种老式斧子,甚至都堆了起来,好像丢了一把都完全发现不了。
祝数看傻眼了:“不是吧,光头强都不用斧子砍树了。”
乐梅道附和:“就是就是,这小斧子哪砍得动这里这么大的树,确定不是在给树挠痒痒吗?”
连晏司律也为难地皱了皱眉:“看来他们只是想让我们干活,至于有没有绩效他们并不关心。”
仆人对这种人摆出“请”的手势,无声地催促他们开始干活。无奈之下,只好每个人都拎了把斧子开始砍树。
祝数一边砍树,一边漫不经心地观察站在桌边的仆人。
仆人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什么动作也没有,好像并没有在观察众人是否在认真干活。再说,他真的能透过他那个面具看到别人吗?
祝数看着看着手里砍树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突然晏司律从右边轻轻推了一下祝数让他回神,祝数这才发现在他们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正用看肥羊的眼神盯着他,好似下一秒就要去跟仆人举报,祝数回想着他的名字:路易斯。
祝数敛了敛眸,默不作声地继续砍树。
晏司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祝数说话:“昨天晚上你看见了吗?”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但是祝数听懂了:“看见了,你也看见了?”
晏司律:“嗯,看来它不会攻击看见它的人。”
“也不一定,可能是因为我们在监狱里面所以它才攻击不了我们,不然以它的体量,半座监狱都要塌了。”
“是的,但是我们现在出来了。它这样的巨人是绝对不可能躲在监狱里面的,所以这片森林里一定会有它,或者是它们。”
“有道理,所以你千万不要离我们很远单独行动,这样我就保护不了你了哦。”
晏司律顿了半晌,就在祝数以为他不会再出声时闷闷地回复:“你也是。”
祝数嘴角上扬,两人不再继续说话,闷声干活。他微微侧过头,用余光审视着侧后方鬼鬼祟祟的路易斯,指头在斧子在轻轻摩挲。
待到中午,众人又被领回圆形监狱。刚进大门,两名戴着面具的仆人便迈着相同的步伐走进队伍里一左一右地把路易斯提了出来。
路易斯双脚离地惊恐地大喊:“你们要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快放开我!”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没有人敢上前帮他,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路易斯到底做了什么。
路易斯突然把凶狠的目光投向祝数:“祝数!是你!是你举报了我!”
众人惊愕地看向祝数,连祝数惊讶地用手指了指自己:“什么?我举报了你?可别瞎说啊,你不是什么也没做吗?”
“是你!一定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路易斯狂怒着被拖进了塔台,没有人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只是看祝数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祝数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这次神秘人没有说话,但是塔台里不断传来路易斯的尖叫声,从高亢到逐渐微弱,最后再无声音。
漫长的几分钟过后,仆人把路易斯带了出来。路易斯明显是被电击过了,他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多处出现烧焦的瘢痕,口水控制不出地从嘴角往外流淌,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好在人还没死。
回到房间的路上,程绛和乐梅道都不太敢和祝数搭话,连晏司律也用不赞同的眼光看他。
直到祝数来到自己的房门口准备推门进去时,晏司律从后面抓住祝数的胳膊。
“是你举报了路易斯吗?”晏司律的声音中仿佛带着不易察觉怒气。
“对啊,就是我,你有意见?”当别人用警惕害怕的眼神看他时,他毫不在意,可是当晏司律来质问他时,他却异常烦躁。
晏司律墨绿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祝数,片刻后他松开了手:“我知道了,不是你。”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把祝数心中滋滋燃烧的小火苗瞬间扑灭,弄得他一口怨气不知道往哪抒发:“呵,如果是我你打算怎么办?找个时间也把我举报了然后让他们来杀了我这个告密者?”
“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举报对我们是好是坏,缩短劳动时长固然是好的,可是然后呢?我不认为神秘人会这么好心地放我们出去。”晏司律也察觉对祝数的口气不好,声音竟柔和了许多。
“这就是你不举报我的理由?”祝数明白了晏司律的好意,可看见晏司律认真解释的模样又忍不住想要捉弄。
晏司律仿佛没注意到祝数的语气已经好了很多,郑重地说:“这是我不想你举报别人的理由。”
祝数看着晏司律墨绿色眼睛里流淌的光芒,一向巧舌如簧的他竟一时怔愣。
正好颜习淡从楼下跑了上来找两人,打破了此时的沉默,两人同时不自然地偏过头。
“正好你们两个都在,小祝,路易斯应该不是你举报的吧,你刚刚为什么不否认呢?”颜习淡着急地问祝数。
“有什么好否认的,他都在那么多人面前肯定是我举报的了,我再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别人该怀疑我还是照样怀疑。”祝数无所谓地回答,然后貌似不经意地瞟了晏司律一眼,仿佛在说:瞧,看看别人多相信我。
“我记得路易斯与学长就隔了几个房间吧,他现在怎么样了?”晏司律询问路易斯的情况。
“他现在已经恢复清醒了,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站不起来。”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也不肯说,只是一味地骂小祝,说要让他好看。”颜习淡担忧地看着祝数。
祝数没好气地说:“等他能站起来了再说吧!”
说着还怕气不死人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颜哥,请你帮我转告他。等他站起来了我都要出去了,叫他一定要抓紧时间。”
颜习淡双眼放空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笑:“你是真不怕他报复你啊!”
祝数撇撇嘴:“有什么好怕的,能被他这样的人弄死我算是白活了。”
几人交谈间,席凌也来到了他们面前,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席大美人竟然有空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来找在下有什么事吗?”祝数先一步开口。
席凌清冷地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对祝数说:“不是你举报的。”
“看!还是大美人最聪明,一看就知道不是我!”
“我看见了,路易斯在最后没有把斧子放到桌子上,他把斧子偷偷埋进土里了。”
颜习淡迅速接上话茬:“这么说来,偷窃他们提供的物品不会导致立马被杀死,而是会受到惩罚。”
“没错。”晏司律和祝数同时说。
用过午餐进行短暂的午休之后,众人又在仆人的带队下去往劳动场所。众人沉默地下着楼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以防被人抓到把柄。
出乎意料地,下午他们不用再去森林里砍树,而是每五人分配到一个房间里踩缝纫机进行缝纫工作,这次正好,祝数、晏司律、颜习淡、花惊音以及席凌在一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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