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一点讲，如果用“科学怪人”形容科研部，那研发部的程序员，就只能用“吸血鬼作息”来描述了。
沈逸把水桶放在门边，掏出钥匙打开门，果然看见研发部的办公室里还醒着好几个人。
紧闭的窗帘让室内保持着夜晚的氛围，程序员眼底的乌青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明显了。
研发部其他的区域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这间办公室是最后的了，沈逸心一狠，拉开了窗帘。
“啊啊啊啊啊光！”
“白天了！太阳！太阳出现了！”
“要瞎了！眼睛啊啊啊——”
一时间办公室里尖叫声此起彼伏，好几张桌子下，躺在睡袋里的人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吴姨！关窗！关窗！办公室白天不需要通风——唉？你是新来的？”
睡眼惺忪的程序员顶着日光走到窗边，看清眼前这个小个子是新来的保洁后，发出疑惑的声音。
“抱歉……”沈逸还在奇怪换班的阿姨为什么跟自己强调一定要开窗通风，原来是因为这群人怕光啊……
沈逸拉上窗帘，默默走到垃圾桶旁，开始收垃圾。
“小妹妹，你是异能者吗？”一个穿着黑色……睡衣套装的女人走到茶水间，等水烧好的同时跟沈逸闲聊。
她手上拿着马克杯，杯子里已经倒好了速溶咖啡。
“嗯。”
茶水间乱得跟秦幻生家不相上下，沈逸把垃圾桶旁溢出的包装袋捡进垃圾袋里。
“那正好，帮我们测试下异能波动吧，试了一晚上……人都倒了三个，你是几级？”
沈逸扎好黑色塑料袋，抬头看向她：“S级，治愈系。”
“嗯？”女人凑到嘴边的咖啡杯停住了，她先是疑惑，然后惊喜：“那太好了，能帮帮忙吗小姐姐？”
比起测试异能波动，沈逸更在意她刚才说的“倒了三个人”。
“可以，还有……你们有人需要治疗的话，我可以帮忙。”
女人愣了一会儿，意识到沈逸误会了，爽朗地大笑：“哈哈哈！谢谢啦！我们的人没事儿！就是熬夜有点儿虚，我夸张了……对了，我叫赵烈，小姐姐怎么称呼呀？”
“我叫……沈逸。”
研发部的办公室虽然乱了点儿，但收拾起来还算快，她们有好多东西都不让碰，沈逸把工具间的门锁好后，马上就要到午休时间了，她便回到办公室找赵烈。
“就是这个手环，我调到S级的数值了，沈逸你戴上试试，我叫你使用异能的时候就用。”赵烈把检测手环递给沈逸，她刚洗了脸，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造型，头上还戴着粉色的毛绒束发带。
“好。”
手环连接着一台黑色仪器，仪器上的电线又连接着赵烈的终端，沈逸坐在赵烈身旁的椅子上，将手环戴好。
赵烈盯着屏幕：“嗯……生物电反应……嗯，没问题，频率……没问题……”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凑到了赵烈身后，盯着屏幕。
“可以了，你开始使用异能吧，停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好，开始了。”沈逸盯着手环，开始使用异能。
滴滴滴——
手环很快对S级异能波动作出提示。
沈逸持续使用异能，三秒后，滴滴声再次响起。
“停了。”手环提示三次后，沈逸停止使用异能。
赵烈皱眉盯了一会儿屏幕后，才开口说到：“反应……误差……没问题呀？倒是你这个强度……不不不，超过设定数值也是立即提醒的，没问题呀……”
赵烈身后，一个绑着马尾的程序员说到：“科研部的秦部长遇到回收员没提示，她的手环设置的是D级触发反应……这一只的峰值我已经调到极限了，难道……回收员的异能，低于D级？”
回收员能重创S级的行动组成员，还拥有多种异能，不太可能异能之间强度差这么多吧？
赵烈感到困惑，看来还是得等下次沥青人现身，用新型检测仪到现场专门检测回收员的异能波动。
“那再测测A级到D级的灵敏度吧……实在不行，让科研部再努努力，把数值精确到60以下。”
沈逸陪赵烈测试完，午休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肚子饿得不停叫唤，研发部工具间在走廊上，她回到后勤部的更衣室，从柜子里拿出午饭，又回到研发部后面的花台坐下，吃起了午饭。
昨天顾梦没管她，她靠着巧克力撑过昏昏欲睡的午休，今天顾梦让她自己带饭，她上班的时候在便利店买了包子。
包子已经凉了，沈逸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连微波炉在哪儿都找不到——平时都是顾梦带着她吃饭，她只会在意吃没吃饱。
……原来日常生活竟然是这么复杂的事。
沈逸这样想着，把学会自己解决吃饭加入了待完成清单。
“沈逸！你在吃饭呀。”赵烈从楼后面走出来，手上拿着瓶装咖啡和面包。
沈逸冲她点了点头，开始吃包子。
赵烈拧开咖啡喝了一大口，把袋装面包递到沈逸面前：“谢谢你帮我们测试！我听你肚子一直叫，饿坏了吧？不好意思啊，忘了你该午休了。”
沈逸接过面包：“谢谢。”
赵烈坐到沈逸身旁，把咖啡放到手边，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盒烟。
她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烟雾。
见沈逸转过头来盯着她，赵烈把烟举到了身后：“啊，不好意思，你讨厌烟味？我走远点。”
见赵烈就要起身，沈逸叫住她：“不、我不介意！你就坐这里……”
赵烈笑了起来：“好好好，不过你真的不介意？闻二手烟吃饭毕竟不舒服，要不我等你吃完再过来？”
沈逸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合适，只能用力摇头，耳边的短发被她甩得飞了起来。
“呃……”赵烈没再推脱，转过身去，背对着沈逸，让烟雾尽量不要飘到她身边。
过了一会儿，赵烈听见包装袋撕开的声音，沈逸吃完了面包，声音小得像蚊虫：“抽烟……是什么感觉？”
赵烈猛地回头：“嗯？你在问我吗？”
“嗯……嗯，为什么……要抽烟呢？”
赵烈想了想，认真回答：“我就是为了提神……熬太久都感觉不到困了，但没精神。”
沈逸看着她的黑眼圈，咽了口唾沫：“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到外面来抽嘛……我爸说的，新鲜空气进去了，烟就不过肺了。”
“呃……”
见沈逸没懂自己的幽默，赵烈开始闲聊：“不过，抽烟的确能让我专注不少，工作的时候别想太多……一直准备着去沥青人的现场，的确有点儿紧张，能测到最准确的数值当然好，但我家里人都很反对呢，我爸都威胁要搞一言堂了……”
“……别……”沈逸想提醒赵烈，却没法说出口。
“沈逸，”或许是因为她欲言又止，赵烈投来了关切的目光，“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看你一个S级治愈系，数值也高得离谱，你要不要去医疗部看看？管理局很乐意收S级的，你去医疗部应该能找份更好的工作。”
沈逸没能将关心说出口，刚认识的赵烈却在关心她。
“我……是S级收容对象。”
她咽了口唾沫，对陌生人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形象。
……如果不是顾源的保护，她只是一个S级收容对象，在社会上作出任何出格的事情，都有可能被禁闭岛传唤。
她早该发现的，自己是如此幸运。
“S级收……”赵烈的表情由关切变得震惊，她话没说完，指尖的烟灰也忘了掸。
沈逸感到脸在发烫，刚吃完的包装袋也变得烫手。
她想快点逃跑，把烫手的包装袋扔掉。
“你……你犯什么事儿了？”
赵烈露出好奇的表情，让沈逸没法逃走。
“我的异能……被用来研究……使普通人变为异能者的药剂……”
从来没有说出过的事情，让沈逸难以启齿，沈逸艰难地说完这些，赵烈问到：“然后呢？”
“很多坏人……用我的异能，变成异能者之后……干坏事，被管理局……抓了，我也被管理局……”
“……就这样？”
“我以为……我在干好事，后来才知道……正常人不会这样。”
提及当时的心态，被妈妈夸奖的骄傲，沈逸感到无地自容。
“所以……你是被人骗了，才走上了这条道路，现在及时醒悟，决定到管理局来当扫地僧。”
“啊？”
沈逸还没反应过来，赵烈就将烟头熄灭，对着沈逸双手抱拳：“嗯！果然扫地僧都是深藏不露的，S级治愈系！受小妹一拜。”
赵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沈逸的内心世界增添了些色彩，沈逸挠了挠头，轻声问到：“研发部……有热饭的地方吗？”
11.8 应该是没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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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赵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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