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个字,似挣扎而出,“我不想嫁给你。”
许东升的脸色,正不易觉察的微微泛黑,任何男人示爱后遭拒,恐会抑制不住怒火中烧,可他依旧耐着性子追问,“为何?”
沈悦灵轻轻垂下脑袋,不敢看他,“我如此愚笨,许公子聪敏睿智,若是嫁给你,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你耍得团团转。”
“你这方面,确实迟钝的可怕。”他明明是感叹着,话语中尽显无奈、宠溺,从初次卑微如尘的他得蒙相救,已过去八载春秋,从来只能静默守望,隐匿于暗处远远窥视,不正是动心于她那未染世俗的纯真与直接。
许东升突然将她揽入怀中,嗓音里尽是深情与坚定,“灵儿,不要妄自菲薄,你值得拥有世间最好的。”
他深知,自己才是那个配不上她的人,无数个日夜砥砺前行,方才站在万人之巅,成为那个令她再也无法替代的依靠。
许东升突然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对视上深邃炙热的目光,“灵儿,别想着逃离我,你逃不掉。”
面对如此强烈的目光,她的整个灵魂都陷入其中,无所遁形。
两片娇嫩的花瓣突然被他含住,起先只是浅尝即止,试探克制,到了后来,不受控地啃咬吞噬,贪婪渴望着占有。
沈悦灵本能抵在他胸膛上的素手,试图找回些许理智,奈何力量悬殊,如排山倒海涌来,无力抵抗的她渐渐放弃挣扎,轻轻阖上眼睑,仿佛听见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温软湿滑,沿着脖颈上的肌肤一路向下,辗转反复,她突然觉得心口微凉,神智一颤,猛地惊醒拢紧衣襟,羞涩慌乱背过身子,“你,你出去睡。”
他闻言,轻咳一声,不自然瞥过脸,声音沙哑压抑,极力克制地说,“我保证今夜不再碰你。”
沈悦灵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红晕,声音细弱蚊蝇提醒,“我们尚未成婚……”
她未说完的后话,“同床共枕,于礼不合,”许东升又岂会不知。
他沉默地替她掩好被角,“这两夜不太平,不守着你,我不放心。”
不容她拒绝,许东升挥手间,桌子上的烛火悄然熄灭,“睡吧。”
窗外的皎皎月光,吐露冷冽的清晖,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置身其中的沈悦灵视线受阻,感官反倒被无限放大,他沉重的呼吸声反倒与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难以言喻的情愫。
她生怕心底的秘密被看穿,匆匆瞟了他一眼,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被褥中,仿佛以此隔绝他的炽热目光。
许东升的嘴角荡漾着温柔的笑意,姿态慵懒支着颊,侧躺在她身后,起先还轻轻拨弄她柔软的墨发,闻着属于她的气息,渐渐地呼吸均匀绵长,眼帘垂下。
然而,后半夜时,窗外传来细微的声响,那双紧阖的凤眸猛然睁开,闪烁着锐利嗜血寒芒,他迅速撑起身,朝着身前的人儿,轻唤着,“灵儿,醒醒。”
沈悦灵迷迷瞪瞪呢喃着,睡眼惺忪迷茫,“嗯?”
极轻的声音还未溢出口,就被他迅速捂住嘴,她的耳畔边恰时听见‘嘘’的一声,瞬间睡意全消。
沈悦灵顺着他的目光,不经意瞥向窗外,忽见人影绰绰,心底不由自主为之一惊,脑海里莫名回荡起他说过的话,“这两夜不太平,不守着你,我不放心。”
原来这番话,真不是他耍无赖留宿的借口。
许东升没有丝毫犹豫,掀开被褥盖在枕头上,虬劲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身形一展,迅猛矫健腾空跃起,人已稳稳落在房梁之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埋伏在梁上的许东升,占领极佳视野,凤眸如鹰隼般锐利,轻易穿透夜色,统观全局。
屋外鬼鬼祟祟的三个身影悄然靠近,动作熟练地将手中长刀插入门缝挑起门栓,一时门扉轻启,冷冽的夜风伴随着他们的身影涌入屋内,三人直逼床榻,满怀信心掀开被褥捕捉猎物时,却发现底下是一个孤零零的枕头躺在那里,三人不由为之一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东升已经动了手,身形一闪,人如鬼魅出现在他们身后,藏在袖子里的薄薄利刃绕颈而过,三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身体已经软倒在地。
静谧夜色中的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厢房外的长廊上,随之响起几声短兵相交的刺耳声。
她被步伐稳健的许东升紧紧护在身后,不经意窥见敞开的厢房内,已是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闯入的贼寇之多,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这些刺客显然有备而来,行动默契有序,悄无声息摸进屋子里,企图借夜色掩护阻杀猎物。
未曾料到,许东升会掌控全局,洞悉阴谋,布下天罗地网,早已吩咐手下反客为主,将这场潜在的危机,化为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刺客们被悄无声息地一一击毙。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她不寒而栗。
明明许东升走在她的前头,未曾回首,牵着她的宽大手掌轻轻紧握了下她的素手,嗓音温柔如暖阳,驱散了厚重的阴霾,“别怕,有我在。”
沈悦灵紧绷的思绪,在这一刻瞬间松懈下来。
“表妹!你没事吧?”
秋胥隔着长廊的叫唤声,充满了久违的兴奋,沈悦灵看见他安阳无恙,亦是松了口气,“表哥放心,我很好。”
突然,曲烈浑厚的声音,打破夜的宁静,“回禀城主,一共六十二人,没有漏网之鱼。”
许东升低沉的“嗯”声刚落下,客栈外忽现火光冲天,那熊熊烈焰,映红了半边夜色,更叫客栈内的众人眉头紧锁。
伴随着‘咻咻咻’地几声刺耳呼啸声,火箭划破夜色,穿透薄薄的窗棂纸,精准无误地钉在客栈内的木板上,瞬间,火苗四窜,映射出众人满脸凝重的神情。
曲烈愤愤不平,言语间充满了对乌龙寨贼寇的鄙夷,“城主,这些无耻之徒,尽会些下三滥的招数,眼看着刺杀没得手,转用火攻企图逼我们出客栈,再行一网打尽之计,阴险狡诈可见一斑。”
正当曲烈怒不可揭时,一支流箭悄无声息射向沈悦灵,千钧一发之际,许东升的动作行云流水,手中长剑轻轻一挑,巧妙地将那支流箭格挡开,“可有探出客栈外的围剿人数?”
眼瞅着沈悦灵相安无事,松了口气的曲烈,立刻指挥人手将客栈内的桌子架起,形成一道简易的防护屏障,“前门聚集了大量弓箭手,箭矢如雨,攻势凌厉。反倒是后门只有少数人值守,看似薄弱,可突围。”
哪想到许东升讥讽地笑了下,似对乌龙寨贼寇的计策了如指掌,“呵,围师必阙。”
简短四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许东升迅速果断地做出部署,他特意留下足够的人手保护沈悦灵,以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并再三嘱咐曲月彤务守护在沈悦灵身侧,确保她万无一失。
话音刚落,他将沈悦灵拉到墙角边,眼神里满是关切,“灵儿,今夜的刺客是周成岸派来的,既然他想强攻劫持你,就代表你爹暂时性命无忧,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他。”
他说完这些,又匆忙从袖中取出一把贴身多年的匕首,塞进她的手心里,“危机时刻,用以自保。”
沈悦灵紧握着匕首,眼角有些微微泛红,“你自己也要小心。”
微微一笑的他,指腹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灵儿,放心。”
回身看向一众下属时,许东升的话,简而有力,“整合人手,我打头阵。”
有誓死效忠的城主带领,守卫们无不斗志昂扬,纷纷响应,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顷,客栈后门喊杀声漫天,如同狂风骤雨席卷而来,声浪中夹杂着刀剑碰撞的铿锵之音,以及奋力厮杀的怒吼,令人心生寒意。
相比后门那震耳欲聋的喧嚣,前门的攻势骤然停止,变得异常安静。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反差,留守的众守卫们更是心生忧虑,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小声询问,“月彤小姐,城主大人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只带了这么点人手突围,还让大部分精锐留守此地,属下实在担心城主大人安危。”
曲月彤亦是满脸忧色,凝望着紧阖的那扇后门,忆起许东升临行前再三嘱咐的每一句话,却不敢多言半句。
眼瞅着曲月彤选择沉默,守卫时不时瞟上一眼沈悦灵的方向,眼神更加迫切暗示着,“城主大人只带这点人马孤身犯险,会出事的!”
沈悦灵刚要开口,述说心中不安。秋胥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有力,“你手无缚鸡之力,倘若让守卫们前去支援许兄,前门贼寇虎视眈眈,一旦他们趁虚而入杀进客栈,无异于将自己置于险境,他们留守此地,方才是以策万全。”
这番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彼此对视的守卫们,眼神里尽是怒意,“你一介外人,自然只顾自身安危,岂会担忧我们城主大人的死活!”
守卫们尖利刺耳的声音,充满不削,“对,说得这般轻巧,还不是因为你也喜欢沈姑娘,一口一句表妹叫着,谁不知道你心底打的算盘!想借机铲除城主大人,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秋胥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努力克制内心的愤慨,“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莫要辱了我表妹的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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