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总感觉他俩在打情骂俏

刚还不欢而散的两人,此刻全都呆在一楼的客厅里。

一楼的客厅。

祝桥与楚西,一个占据东头单人沙发,垂着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报纸边缘,那纸页却许久未曾翻动;另一个坐在西侧长沙发尽头,身体微微后靠,目光落在虚空某处,薄唇抿成一条克制的直线。明明同处一室,中间不过隔了几步距离,却硬生生被无形的壁垒切割成两个世界。

王婶端着切好的水果盘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果盘放在客厅中央的餐桌上,目光飞快地在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她心里直犯嘀咕,脚下却没停,又匆匆折回了厨房。

厨房里,王叔正埋头洗菜。王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压低声音:“哎,你瞧瞧外面,那俩孩子……气氛是不是有点怪?”

王叔闻言,茫然地回头,隔着玻璃门朝客厅张望,粗声大气地问:“怪?哪里怪?谁跟谁怪?哦……你说二小姐和小楚吵架啦?”

“嘘!”王婶急得又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噤声,“小声点儿!我是问你,觉不觉得他俩看着不对劲?一个东头一个西头,跟隔着条银河似的,一句话没有!小时候多好啊,黏糊得跟一个人似的。刚才小楚还惦记着小姐爱吃什么菜呢,这会儿怎么就……是不是闹别扭了?”

王叔再次认真地看了看,挠挠头:“有吗?我看着挺好啊。他俩打小就这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能吵什么架?没事没事,你别瞎操心。”他憨厚地安慰道。

王婶看着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无奈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觉得真是白费口舌。不过她琢磨了一下王叔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那两从小关系就好,自己或许是多心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晋位分做的坐的泾渭分明的两人,只得撇撇嘴,小声嘀咕:“指望你看出来,真是见了鬼了……”

王叔:“啊?”又在说啥啊?

王婶暂且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念头,老老实实地继续准备晚上的大餐。

然而,楼下沙发上互不打扰的两人,心思却比她复杂多了,各自心怀鬼胎。

时间倒回片刻前。

楚西推着祝桥的轮椅刚下到一楼,手便极其自然地伸了出来,意图将祝桥从轮椅上抱起,安置到柔软的沙发上。那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然而,他的手刚触及祝桥的肩膀,便被祝桥抬起的手轻轻却坚定地按住了。

楚西的动作顿住,他低头,望向轮椅上的人。祝桥微微仰着脸,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略显苍白的侧脸轮廓,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拒绝。

楚西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平常没有的,外人不可见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将祝桥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往日没有的强制与压迫。

“怎么,我不能抱?”

突如其来的逼近,带着楚西身上清冽又极具侵略性的气息,让祝桥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脊背抵住了轮椅靠背。

几乎是同时,就在祝桥下意识后退的同时,她就清晰地感觉到楚西也瞬间僵硬了一瞬,随即那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楚西径直挺起了身。

祝桥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假象,心底却早已弹幕横飞。

为什么不能抱?难道还要问她?难道你楚西心里没点数吗?!

过去半个月在医院,由于行动不便,加上她心绪低落,竟不知不觉习惯了被楚西抱来抱去。那短暂的依赖感如同温水煮蛙,不知不觉中就软化了祝桥的界限。

可如今……虽然环境变了,但是两人现在的心境是天翻地覆。

毕竟,前脚祝桥才拒绝了楚西的告白,后脚就让她对这种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坦然接受?

这其中的别扭和微妙,让她如何宣之于口?

但是祝桥看着楚西因为她的抗拒而要收回的手,刚伸出去准备按下楚西的手,莫名就也变成了拉住。

最终,祝桥顶着楚西疑问的视线,几乎是自暴自弃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语速飞快:“抱抱抱!谁说不让抱了?抱吧!”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于是,楚西如愿以偿地将她抱起。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动作却异常轻柔,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沙发东头,又细致地替她盖好那条柔软的羊毛毯。整个过程,两人都沉默着,一种无形的尴尬在空气中弥漫。

待楚西自己在西侧沙发落座后,这沉默便彻底演变成了此刻的僵持。祝桥揉搓着毯子柔软的绒毛,指尖泄露着几分无处安放的烦乱。

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扬声打破了沉寂:“王婶,跟我哥不用打了个电话吗?电话里咋说的?不是说我哥又临时要回来吗?我哥什么时候到家?”

好多个反问,有点胡言乱语。

但所幸王婶没意思到不对。

王婶闻声端着茶点走出来,一边摆放一边答道:“刚才是小高打来的,就突然说大少爷晚上回来吃饭,说完就挂了,听着挺忙的。饿了?先垫垫,饭马上就好,都是你爱吃的。”

话音刚落,祝桥便听到屋外传来声响,她偏头望向窗外,只见一辆军用轿车缓缓驶进大门。

王婶听到动静,也跟着视线瞧过去,“哎呦,真是奇了,刚还说着呢,这不就回来了。”说着,便起身前去门口准备迎接一下。

话音刚落,窗外便传来汽车驶入院落的引擎声。王婶循声望去,惊喜道:“哎呦,说曹操曹操到!” 忙不迭地擦手往门口走。

楚西也立刻站起身,准备迎接主人。他下意识地看向祝桥,眼神询问:要一起去门口吗?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祝桥身上,眼底那点细碎的笑意又浮了上来,带着点促狭,声音压得极低,只够两人听见,带着一种暧昧的明知故问:“要抱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迎面飞来的抱枕,伴随着祝桥一声羞恼的,“滚!”

楚西稳稳接住抱枕,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他仔细地将抱枕放回她手边,俯身靠近,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带着点无奈的纵容轻声道:“这样才对嘛,乖乖待着,别瞎折腾。

“滚!” 这一声明显带了更重的恼意,祝桥耳根微微发烫。

楚西见好就收,眼底笑意未散,转身走向玄关。毕竟,他现在作为客人,礼数还是要做到位的。

门外,一辆军用吉普稳稳停下。车门打开,身着笔挺军装的祝渠迈步下车,肩章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抬头,视线精准地投向站在门口等候的楚西。

祝渠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诧异、审视,还有一丝“引狼入室”的懊悔。

啧,是他同意让人留这照看阿桥的。祝渠不动声色地压下所有情绪,面容恢复了一贯的冷峻沉稳。

“祝渠哥。”楚西迎上一步,微微颔首致意。他的态度带着应有的尊重,但那份试图拉近距离的客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生硬和不自在。

祝渠停下脚步,目光如实质般在楚西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眉峰轻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带着冰碴子的冷哼。

他没有回应楚西的招呼,脚步未停,径直与他错身而过,只在擦肩的瞬间,投去一记冰冷而极具威慑力的审视目光。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想拱我家白菜的猪,休想得到好脸色。

楚西对此毫不意外,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看着祝渠挺拔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前路漫漫,障碍重重啊。

玄关处,祝渠一边脱下军装外套递给王婶,一边低声问道:“阿桥怎么样了?还烧吗?医生来看过没?”

“烧退了,小楚一直守着照看呢。本来想叫家庭医生的,但小楚少爷说阿桥一直在喝药,怕药性冲突,物理降温观察着不烧就行。而且二小姐自己也不太想惊动医生,就没叫了。”王婶麻利地挂好衣服,如实回答。

祝渠点了点头,没再坚持。阿桥的身体状况和正在查的事情,确实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抬步走向客厅。

听到沉稳的脚步声靠近,窝在沙发上的祝桥转过头。看到祝渠,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声音也带上了轻快的依赖:“哥!”

祝渠走到她身边,看着妹妹比早上出门时稍显红润的脸色,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里满是亲昵的宠溺:“看着精神多了,心情也好了?”

祝桥却微微蹙眉,仰头看他,带着点疑惑:“怎么看出来我心情不错的?”

“脸都比早上出去的时候红润了,这不是开心是什么?”祝渠顺势轻轻捏了下她软乎乎的脸颊,心里的担忧彻底消散。

“啪!”祝桥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佯装不满地嘟囔:“才不是,我这是被楚西给气的!刚缓过来,现在你又来气我!”她说着,目光越过祝渠的肩膀,带着点控诉地瞟向还站在玄关附近的楚西。

祝渠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背上,目光却探究地看向楚西,语气轻飘飘的, “哦?我可没气你。不过……我倒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气’你的?” 他将那个“气”字咬得意味深长。

祝桥心头一跳,瞬间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她该怎么回答?难道能说她觉得刚才被楚西言语调戏了?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楚西此时也走了过来,向来高冷的脸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接口道,“这可真是冤枉啊!”

他目光坦然地迎上祝渠审视的眼神,又转向祝桥,带着点促狭的认真,接口反问:“祝桥,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气你了?”

祝桥被他这一问噎得说不出话,脸颊隐隐发烫,眼神闪烁,一时语塞。

但是幸好有人解救了她,高中兴这时提着一个贴着醒目的红色“机密”封条的文件箱快步走了进来。他额上带着薄汗,目光直接投向祝渠,声音带着请示的意味:“首长,东西拿来了,您看放哪里合适?”

祝渠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或者说,他本就对妹妹和楚西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打情骂俏”感到不耐。干脆自己主动换了个话题。

“拿到二楼我的书房去。”

祝桥皱眉。

一个贴着机密封条的文件,祝渠怎么会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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