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棠王府
“同公子,不日本王便要进宫,追杀令傍身的话,本王建议你在府里。”
流疏淅凝重的神情对着同殊说,口吻里透露不容商量。
“若是不能陪同,在下就要擅自行动了,到时候连累到王爷可不能怪在下。”
同殊狡黠一笑,话里却是威胁的语气。
流疏淅睫羽遮住双眸,半晌才开口:“既如此,还是一同。此次进宫,本王的身份是朴世子,劳烦同公子做侍卫。”
“任君差遣。”
同殊一回到客房,系统的声音响起。
【你确定吗?若是你死了,或者不小心暴露身份,那对你是大麻烦。】
“那又如何?我本来就是为师叔而活,我不能死,后者的话……”
同殊说到后面,整个人僵住。
【你就没想过,这件事没结束,你死了,我就会脱离你,你师叔也会死?】
“不会,曾经师叔的武功在江湖赫赫有名,如今我也追上师叔了,一定可以护住他的。”
【你要护住他,你没想过你的师叔会不会接受?】
“不接受又怎样?我可以在暗中护他!”
【你对你师叔可真是情根深种啊呵呵——】
“与你何干。”
同殊声音逐渐冷厉。
第二日,朴将军和朴世子被永康帝宣召入宫领赏。
流疏淅得知消息,很不意外。
他记得自己死之前,朴家已经领过一次赏,太子想要拉拢他们,他们不从,太子因不满,想要陷害他们,以功高盖主的由头,让太子党派好好参他们家一笔,进而引起皇上的注意。往后就是太子后面的计划,故意把朴世子留在京城内,朴将军在战场上战死,朴家被扣上故意的罪名,从此朴家没落。
等等,我在哪听到的?不过,我死前好像没有封太子,死后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见时辰快到,流疏淅没再往下想,进宫或许有答案。
他根据前世的记忆,想起朴世子长相和穿衣喜好。好在,朴世子遗传了母亲西域的肤色,很好打扮,面具涂抹成麦色即可。以及肤色所暴露出来的也要涂抹麦色。穿衣风格褐色印花,浮夸点就好,毕竟也是京城闻名的纨绔公子。
流疏淅同殊二人轻功到朴世子府附近叫马车,比他们先一步进宫。
“令牌。”
同殊将流疏淅给的“朴”令牌递了出去,
“原来是朴将军,多有打扰请见谅!”
皇宫门卫立马放行。
“我们不会真的要去皇上面前吧?”
同殊问道。
“倒不至于,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晌午再出面。”
流疏淅让马夫停下,二人飞快地奔向冷宫。
密密麻麻的寒意从脊背爬起,荒废已久的冷宫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入眼是一口井,走近往下一看,冷的被冻住。
二人推开屋子,屋子不透光,灰尘到处飞,里面有一张床,桌上有残余的食物。
“呜呜呜”,不见光线的屋子传来一阵呜咽声。
“谁?!!”
同殊站在流疏淅面前,十分警觉。
床的某个角落,黑黑的在蠕动。渐渐地,门外的一缕光照射进,一张凌乱的脸显现出来。
流疏淅同殊二人面面相觑。
“你是宫里的嫔妃?”
流疏淅走近,蹲下。
女人猛地露出狰狞的表情,一瞬又恢复迷茫。
“你是……你是……紫衣?”
女人紧紧攥着流疏淅的衣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双眸很漂亮,似桃花那般。除了双眸,他的面容或许和紫衣那般肤如白玉,他的五官像是为面容而生。
就算他易容,单看那双眼,和五官,很容易透过得知他原本的长相。
太像了……简直……
流疏淅只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面色青紫。
同殊分开二人,左手握剑横在二人中间。
“您认识我母亲?”
流疏淅手放在领口,微微喘气。
“紫衣是你母亲?那你……你……就是疏淅!你不是死了吗?”
女子扶着床栏站起,她身子不稳地走到流疏淅旁的凳子坐下。
流疏淅迅速在脑海里想了一圈。
“那您就是朴姨?”
“是,我是。我和紫衣情同姐妹,你出生我还见过你。虽没能看着你长大,但还是能认得出你的。”
“您怎么在这?不应该在朴府吗?”
“我之前意外撞见皇上的秘密……”
女人眼神恐惧,脸色苍白,捂着胸口。
“什么秘密?”
流疏淅见女人的神情,追问下去。
“你可知你母亲因何而死的吗?”
“母亲不是病逝吗?”
流疏淅脱口而出。
“不,不是!!!”
女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那道貌岸然的狗皇帝,你母亲的亲弟弟,逼死她的,还害死你的父亲!狗皇帝上位后囚禁紫衣,紫衣逃走后,遇到你的父亲,二人相恋,怀上了你。
可好景不长,狗皇帝得知紫衣与你父亲,你父亲是仰止宗的宗主,一气之下,派人围仰止宗。紫衣为了不让你父亲为难,选择回宫。
狗皇帝又开始囚禁紫衣,紫衣怀你那段时间产生了抑郁,很是痛苦。刚好临盆,生下你后,嘱托我,没过多久去世了。紫衣就算到死都被囚禁,你父亲得知紫衣去世,你的出生。
一人闯入宫,想要带走你们俩。狗皇帝迫于江湖规定,不好下手。皇后就出谋划策,请退隐江湖的无锡出面,由于你父亲状态不好,受了无锡的攻击元气大伤,回宗门医治无效去世了。”
女人苦笑,接着说:“我本来不知道的,在将军第一次领赏。狗皇帝见到我想起我与紫衣交好,当众试探我。
我那时很疑惑,出殿支开了将军,跟踪狗皇帝,他在书房和太监谈起紫衣的尸体在密室,我才明白。
不曾想,误入他的陷阱,他试探我是怀疑紫衣嘱咐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紫衣只是托我把你带出宫。等我醒来,我就在这。”
“将军没有找过你吗?”
“这我不清楚,我在这已经不知呆了多久,我多想有人注意到这里。但,注意这里的人以为我是宫中的妃嫔。”
女人崩溃,突然握住流疏淅的手腕,双眸明亮说:“你千万不要暴露你还活着的身份,以及如果可以,替我问候将军和世子。”
流疏淅反手握住女人要松开的手,严肃地说:
“朴姨,你坚持,等我来救你出去。”
女人落泪,回了句“好”。
明明屋外的光难以透进屋子,屋内的人仍渴望见光。
红墙绿瓦围成的长廊,不知通向幽幽深宫何处。
“来人,抓住前面两个冒充世子的人!”
流疏淅同殊二人没反应过来,就被侍卫擒住。
远处一与流疏淅面容穿着不二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诶都怪你,本世子差点都进不了宫了!”
“我要把你们俩带到皇上面前!”
说着,男子指示两个侍卫拖流疏淅同殊二人往殿里去。
“朴洱。”
听到这两个字,男子愣住,示意侍卫停下。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男子一副审视的模样,狐疑地盯着流疏淅。
“你说呢?”
男子指使侍卫站远点,拉着流疏淅转到死角。
同殊不放心,也跟着一起。
“不是,你怎么活过来了?”
朴知行像见了鬼一样,后激动地攥着流疏淅的衣领,后者只觉得呼吸不上来了。
“你先松开他!”
同殊用剑柄拍开朴知行的手。
流疏淅心想:真是要命,母子俩心有灵犀要把我勒死不成。
“这个说来话长,现在这个地点不方便。回头和你说。你只需答应我两点:一和我互换身份,我做朴知行,你在我府里待着别出门。二不要说出去。”
流疏淅见朴知行懵懵懂懂的,就知道他没反应过来。
见眼下又很晚了,不可在宫里久待。
三人乘着马车回将军府。
将军还没回来,估计是被大臣拉去庆功了。
屋外刺骨的风吹过,三人进寝室点了根蜡烛,分别坐在桌案旁。
烛光映照三人的脸庞,凝重的气氛升起。
“疏淅,你旁边这位?”
朴知行同殊二人相互打量对方。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流疏淅总觉得二人怪怪的,说不出来接着讲下去:
“刚才在宫中跟你讲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不明白。”
同殊翻了个白眼,朴知行捕捉到,二人看向彼此眼里充满不屑。
“我刚才在冷宫见到朴姨。”
一句话,三个人沉默。
“为什么会在冷宫见到我娘?”
朴知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流疏淅将朴姨同他讲的,一字不落和朴知行说。
朴知行听完,作势拔剑要出门。
流疏淅和同殊分别按住他,说:“你别冲动。”
烛火打在朴知行脸上,流疏淅知道,他在哭。
“凭什么?狗皇帝这么对我们俩娘!”
同殊拍了拍他的肩,给了一个眼神给流疏淅。
“将军有找过朴姨吗?”
“没听父亲提起,听下人说过“夫人”是府里的禁忌词,谁都不能提。或许我们可以等父亲回来后再问问。”
流疏淅点头,说:“可以,正好一起商议。”
半夜,听到将军府外的大门有动静。
朴知行即可冲出去,没过多久,四人相见。
“疏淅!”
朴仁德紧紧抱住流疏淅,酒气熏人。
“朴叔,别来无恙。”
“臭小子,你还知道多久没见?”
同殊和朴知行在一旁没眼看。
四人围着桌案再次坐下,流疏淅正寻思要不要把刚才说过的重新说一遍。
朴仁德说自己已经知晓。
“我当初有找过朴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在宫里消失不见。第二天,皇上给我下令出征。碍于权威,我又心很不安,三番五次想要推拒,皇上就借着‘我抗旨’让我去赈灾难民。”
“我很想不顾一切与皇上对抗,可朴洱还那么小,他需要我。朴家可以没落,但有的人必须活着。”
朴仁德很是万念俱灰,现如今得知朴娘还活着重新振作起来。
现下,流疏淅和朴知行交换身份这个风险很大。何况,太子对朴家势如猛虎。
怎么才好呢?
正当流疏淅犹豫不决,朴仁德严肃地说:“按你的办法来,只要能保证你和朴洱没事就好,不用顾及我。皇室就算忌惮我朴仁德,只要天下需要我,他就不会对我怎么样。”
“好。”
天一亮,流疏淅就要和朴知行互换身份,一步错,步步错,会导致行将踏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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