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正跟别人在网上唇枪舌战，可网友每次拿成绩说事的时候，他都没办法反驳。
因为不止学生时代成绩就是一切，就连在社会上，学历歧视都无处不在。
这点顾冀真的深有体会。
周思骂了片刻，骂累了给叶尘发信息:“学校搞这事不就是让顾哥丢脸吗？这特么成绩一下来不得全对顾哥指指点点？”
然后他又发错人了。
看到这消息的顾冀还回忆了一下。
当年所有人把他当成谈资，背地里提起他来，都是自不量力的轻蔑语气，就跟孙侯明一模一样。
“一个混子，就该好好待在自己应该待的地方。鸡学着凤凰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栖，丢脸的就只是自己。”
匿名论坛上，这句话热度高居不下，直到顾冀被退学，才被新的帖子——富家小少爷一朝破产何去何从所取代。
那时的小顾冀不在意吗？
不是的。
少年心高气傲，再加上无人知晓的中考前三，只是因为家事荒废了学习。
小顾冀做了件蠢事，顾冀现在想来还觉得是个笑话。
那段时间，遭受了网络暴力的他在学校装得不屑一顾，但回家买了一米高的书，一本本地看过去，一本本地做笔记，从天色微黑到天光大亮。
他内心只有一股气，想着即使不能一次性考进一班，也可以让他们看看他到底是凤凰还是鸡。
只是后来的事情把顾冀推进了更深的深渊。
#
另一边。
超喜欢改卷子的老何加班加点，高考阅卷都没那么努力，一颗心全扑在了这次的改卷上。
带动着其他阅卷老师也跟着一起，以超高效率完成了这次阅卷。
“终于改完了。”夜半时分，老何瘫在椅子上，手搁在挺起来的肚皮上，一脸疲惫。
秦喻也伸了个懒腰，然后叫老何回去休息:“走吧走吧，明天成绩就总出来了，就知道那孩子是谁了。”
老何嗯了一声，很是期待，内心已经盘算着怎么把人偷渡到一班了。
“咱们老百姓啊，真呀真开心！”老何哼起了小歌。
第二天。
周思是被手机叮叮咚咚的消息吵醒的，他烦躁地起来一看。
哐啷——
一个激灵，撞到了头。
[八一中10班班群]
[班长:听说老师加班加点，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
一个惊天巨雷扔河里，炸出不少死鱼。
[10班靓仔:天呐，这么快，我还以为还能多撑一天！不要哇～]
[10班理理:这次考砸了，成绩一下来肯定玩完。]
[10班学习委员:不用担心，你考砸能待在10班，有些人说不定在10班待不下去，被丢去分校。]
分校是学校为了升学率好看特意搞出来的。
[周思:傻逼何东，你特么说这话什么意思？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
[10班学习委员:我指名道姓了吗？有些人不也不想待在10班吗？]
[周思:回学校等着！]
这狠话一放，其他人也看不下去了。
开启匿名模式。
[貂蝉:行了啊，是我们夸海口说去一班的吗？既然不想在10班我们也不挽留。]
[刘备:是啊，想去一班去呗，看一班会不会理他。]
[曹操:倒数第一的成绩还想去一班，笑掉大牙了。]
特么的！
周思快气死，疯狂打字[你们敢不敢关掉匿名再说话？]
[曹操:不不不，这不是怕顾大哥再打我们吗？我们都是好学生，不打架。]
艹。
周思气疯。
那个傻逼匿名曹操肯定是何东，就是因为他使计，导致十班的人全怕顾哥了。
而今早十点。
火急火燎赶过来看排名的老何小跑着，连额头都渗出了汗，一看到秦喻就大声喊:“怎么样怎么样，是谁啊？哪个班的啊？”
刚看到名单的秦喻和众位老师一言难尽，听到问题的秦喻艰难地回答:“十班，顾冀。”
“哦哦，十班的啊，英雄出少年啊，顾冀，顾/冀/北群须伯乐，嗣西江派得洪炎。名字取得好啊。”老何教语文的，诗词张口就来。
而秦喻更一言难尽了，他让开身子直接让老何看成绩。
顾冀:语文150，数学36，理综300，文综89，英语68，总分643，班级排名36，年级排名682，进步192名。
老何这辈子改了这么多卷，就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成绩条。
这个偏科是不是太偏的猛了些？
老何无比心累。
紧接着秦喻又抛出一个炸弹:“这个顾冀就是给学校捐楼要进你们一班那个，老何你清醒清醒。”
什么？
要进一班？
老何虎躯一震，双眼发出狼一样的绿光，欣喜若狂道:“你刚刚说什么？这孩子之前要来我们一班？得——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之前还想怎么在不得罪其他班老师的情况下抢人呢！
“不是——”其他老师都看不过眼去了。
“老何，是这样，我们现在怀疑这孩子为了进一班可能有作弊行为，你也看到了这份成绩的不靠谱之处。”
老何高兴之余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他还是非常严肃地说:“暂时没有证据的事件不应该直接下定论，怀疑是一方面，但不可以因为这份怀疑而伤害到孩子们。”
秦喻说:“我们都知道，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学校很重视，闹到校长那去了，可能结果就是先取消这次成绩。”
“胡闹！”老何脸一横，“这种行为不就是直接告诉学生他作弊了吗？这是何种行为？我去找校长，这可是我们班的学生。”
说着，一溜烟就跑了。
剩下秦喻和各位老师面面相觑。
老师说:“他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的话听进去，现在都成他们班的学生了。”
秦喻无奈:“哎，不知道怎么说。走吧，我们也去看看情况，能帮上一点忙是一点忙。”
假期一过完，学生们愁眉苦脸地上学。
老何在办公室拉着面容僵硬不敢置信的赵齐蓉说:“赵老师，您一定要悄悄跟顾冀说学校找他的事情，不能让同学知道，等事情确定了我们再发公告。成绩单也先收着。”
赵齐蓉答应了。
转头就抱着一沓学校打印出来的成绩单，她尖锐的指甲快要把成绩单的边角揉烂。
真是脸丢大发了！
她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看到里面悠闲的顾冀，面容扭曲了一下。
为什么这样的学生会在她的班上，成绩不好，爱惹是生非，现在还作弊！
真给她蒙羞！
她走进去，先照常吼一句:“吵什么吵？也不看看自己考得什么成绩，家长把你们送到学校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考出这种稀烂成绩的吗？来，班长，把成绩单给大家发下去。”
班长跑上去，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嗯，还不错。
他又想起这几天事件的主角，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找了下顾冀。
嗯？
怎么可能？
他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置信。一脸的不可思议之相看向顾冀。
嗯——
赵齐蓉很满意自己看到的，声音都放柔和了:“发什么呆呢，快发下去啊。”
声音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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