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观察的简零站在一旁许久，“你真的很奇怪，”又思考多时，“这就是真实的人类吗？”
“百分百保真。”许渲半躺着，“坐啊，你怼我面前站着干嘛？就你这小身板子，等会儿腿站疼了乳酸堆积，明天取样检验数值不对，你又要在那讲，‘哎呀，和许经理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翻他白眼，最近这个简零异常兴奋，每天的检测数值都有新花样，搞得医护人员看自己的眼神儿都不对了。要被他冤死……“是你说我是真人的，又不是我说的，你随便抓个人问问，都说自己是真人，怎么着，怀疑自我了？叫我说，其实我才是人工智能仿生战士呢。”
“哎！让你坐下，不是让你贴着我坐下！”许渲咔嚓弹射起立，漏了一眼没看他，他基本上是压着大腿肉紧贴着坐在旁边了。
“啊呀……”小小的呼痛声中，简零左手抱着右手压在胸口前，楚楚可怜。
许渲警惕地看着他，他在许渲的注视中，又站起来，把右手伸出来给许渲看，“不知道明天要怎样和医生们解释呢~”
手背上一道长伤口，被许渲的武装带划伤的，固定口袋的位置有几个铆钉。
纯冤，“你真不能像其他劣鳞一样快速恢复？”
“真的不能。”
“那怎么着，给你吃点我们后立生物特产，大蜥蜴神药营养胶囊，后立生物缺啥也不缺营养胶囊，吃了你马上恢复。”
“简主任做过模拟了，我吃了那个会感染朊病毒。”补充道，“人类的抗生素我用了会过敏。”
朊病毒，整挺高级。
被照顾得很细致，灌药前先给你搞模拟呢。闻归说了，当年那群M国的科学家对他是打成糊糊趁昏迷生灌……但灌的好像是原种巨蜥或者巨蜥克隆体？
有道理啊，劣鳞算是他同类吗，会有朊病毒。那劣鳞还有一半从人类那偷来的基因呢，咋个人吃了没有朊病毒？再说，怕朊病毒的话，不吃脑子不就好了？
“去掉头部也会有，简主任已经在研发清除朊病□□了，暂时没有成果。”
“为什么这么弱？”
嘴上说“我不知道，划伤好痛。”新消息弹出：“早都告诉你了呢~我是违反科学发展现状强行制造出来的，要把有限的能力集中在更有用的方面呀~”
“比如？”
“外貌优越。”简零说，“我听说啊，制造我的基因是从一个特别好看的明星演员身上提取的，只不过是几十年前保存下来的，那个明星演员早就去世了，当年为他冷冻样本的企业在他去世后不久就被后立生物董事长早期经营的企业收购。现在，没人问起当年冷冻的基因样本了，本来就是一个秘密，而知晓的人都默认当年的技术不可能冷冻保存成功，所以样本全都归后立生物使用啦~简主任在一大堆的权贵名流样本里挑中了他呢~”
几十年前，莫不是简复栋那家伙年轻时喜欢的明星？这老家伙，也有年轻的时候啊……以为他打生出来起就老气横秋一副知识过剩压得抬不起腰的样子呢。
那会儿能想到冷冻基因样本静待科技成熟复活的，得是多有钱多成功多自负的人。嗯，现在后立生物关着的、逃逸的那些劣鳞，有一部分可能与当年的一大群人类精英有血缘关系，倒是真不怕他们觉醒起义哈？谁人不是反骨仔，领导能力绝对强。
“那你外貌好是样本带来的，又不是你努力长出来的。”
“鳞人状态外貌也优越~噢！你承认我好看了~”
说话得注意，三思再出口，许渲深刻反思。
简主任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快回来多多拉他下棋无聊死他吧，救命啊！或者你快点看看报告，早早发现我在“虐待”他，速度弹劾我让我滚回总部去，换个倒霉蛋来值班吧！
零有安静的时候，许渲可以缩在沙发角落播放个电影看一看。
如果，发现电影播不出声音，不要怀疑，不用去检查屏幕的音响连接线，就是这个简零搞的鬼。
弹出消息：“你真的不好奇我是如何出现的~”
许渲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上思索良久，最终，简零在期待中等来了消息回复：“爱讲不讲，有屁快放。”
“这是所谓的欲擒故纵吗？”提问很认真。
“显然，你距离电影里那种洞悉一切意图毁灭人类的人工智能大反派还很远。”
“很奇怪，按照行为记录，你即使在进行销售工作时都没有使用过欲擒故纵的技巧，这不是你的驱动性格。”
“你可真是大聪明，数据调取太多算力转不过来了吧，我都没见着你有主机，总不可能给你这小身板子解剖了里头有一屋子服务器，敢漫山遍野搜数据，烧主板是早晚的事儿。”
“我不需要实体主机，我与运行这个世界的服务器是一体的，只要这个世界能运行，我就可以自如调取数据。”
“Really？”许渲很高难度地在手表屏幕上用手写输入，一个字一个字的，就是不把手机或者平板拿出来打字，让旁边那位焦心万分等着去吧。
“那你说说，我去年的今天吃了什么午饭？”
“去年的今天是后立生物的开工大会，你们在总部的自助午餐菜单是：“红烧干鲍花胶、海参烧响螺、蜜汁排骨、黄金带鱼、蟹黄豆腐羹、板栗东坡肉、虾酱西兰花……等。”文字生成到一半，忽然顿了顿，估计是终于想起来在这报自助餐菜名极蠢，最终以“等”结尾。
“这算什么？你是我们后立生物的一员，去年今天你已经出生了，说不定你也受邀去我们开工大会咯，谁说得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呢？”文字弹出来，“干鲍花胶和熟成原切牛排每人限领取一份，你去露台上接听客户电话，回来的时候，你的那一份放在桌上已经被同事吃掉了。”
这么说，许渲就有点印象了。
有事没事宴请客户，诚然已经是各种名贵食材吃得要吐了，但这种公司偶尔大方一回的时候，到嘴边的菜被同事给吞进了肚，仍旧令人气恼。
都不用猜嫌疑人是谁，销售部有个同事是这样的。一组苏打水放茶水间冰箱暂存，半天都能被他给喝了三瓶，刚拆封的饼干放在办公室隔间桌上，出去开个会没锁门，回来只剩包装了。
许渲有个单独隔间办公室呢，都能被他进来给吃了，外头大办公室更是怨声载道。
不要和这些人机NPC计较。
反正，许渲除了贴发票和开会必须回去之外，不怎么出现在办公室。
按照简零说的，这个世界的人是从现实世界粗糙复制来的，那么，现实世界哪里找来的这么多极品啊？我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世界上有那么多离谱人才？
“现实世界不是这样的吗？”简零认真发问。
“绝对不是。”许渲在现实世界的生活不算是特别轻松愉快，但总体来讲还不错，并没有什么怨恨，自然愿意多多为所谓的“现实世界”说好话。
世界上两样东西最美好，一个是已经失去的，一个是尚未得到的。
也许是系统粗糙复制那个人的时候，那家伙正在“偶尔”吃别人的东西，然后就被这个垃圾系统给设定成无限贪吃了。
“不是吗？但你看起来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已知关键角色闻归溁，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搜索排查到你。”
“什么？”想不想好好对话了？骂谁呢？“那你说说，我的性格驱动元素是什么？”
“忠诚度高，精力充沛，回避型人格，不愿承担责任，规则意识薄弱，道德水平较低，虚伪，舔狗。”
“你丫……”许渲直接用嘴说出来了，怎么前面一大串书面语，到最后来个“舔狗”？就算你给我说“热衷奉承”，我都不会生气的！
“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你多次在约会后拒绝确认关系；抗拒企业的带教新人工作；经常在已知不可能兑现的情况下做出虚假的承诺；经常在承诺之后立即做出相反行径；严重违反当局现行法律和轻微违反当局现行法律的事情你都经常做。所以，道德水平较低、虚伪。”
静默生气。咋的，这个虚拟世界都这么离谱了，难不成让我当乖乖三好学生吗？这个国家搞人体实验，那个公司滥用克隆技术，又一个什么组织要造超级士兵的，城市里都大怪物横行了，老子才是正义使者，倒变成我道德水平较低了！
难不成我想阻止他们我得走正当路子去起诉去揭发吗？有病吧！
“比起‘奉承’，网络词汇‘舔狗’多用于形容恋爱，所以我认为‘舔狗’更符合你的行为特征。当然，从行为上看，你是一个非常擅长奉承的人。”
简零一排一排的新消息发出来，“无论闻归溁殴打你还是杀掉你，你都没有改变过讨好的态度，甚至在背后都没有过怨言。因为他是你的任务目标吗？或者‘舔狗’是你的性格本质？”
闻归，噢！如果简零真的可以搜索读取到这个世界的一切事件，那么——“哎？你告诉我，闻归去年今天中午吃的是什么？”
沉思片刻，为什么问的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没吃，他试图用微波炉复热餐厅打包的饭菜，把餐盒加热融化了，所以没有吃。”
“哈！然后呢？”
“下午，他雇佣的女家政厨师上班清理了微波炉，并且给他做晚餐，晚餐是清炖羊腩、鲜虾肉糜白菜、烤芦笋、桂花百合、霸王花排骨汤、三鲜面。”
“不愧是他！你快看看，除了那个毛熊之外，他交过几个男朋友？”
稍微等了一会儿，流畅的一大段消息弹出来：“闻归溁非常热衷于约会，不仅在Date应用上交友约见，而且会在自己经营的酒吧猎艳，同时交往多个男朋友，对男友的外貌要求较高，频繁多人结伴出入高端酒店。时常光顾从事违法生意的娱乐场所，因为消费豪爽，在风俗业从业者当中有不错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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