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在走廊上狼狈地躲闪红衣鬼怪的攻击，眼尖的系统看见了一扇开着门的房间，立刻冲进去。
皇帝紧跟其后，刚想把门合上，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不能移动木门一分一毫。
红衣鬼怪也到了门口，但却不进来，只是在门口徘徊，甚至还哼起了古怪的音调。
系统退到了角落，抱紧了自己的灰色尾巴，小声地问道：“那只鬼会进来吗？”
“当然不会！”看着红衣鬼怪一直都没有进入房间，皇帝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我们没有开门，也换了房间，没有违反……”
“等等！”系统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门是开的！”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
他们确实没有开门，但是门本来就是开的啊！
红衣鬼怪欣赏了一人一猫脸上的惊恐，轻轻地哼唱着歌曲，嘴角勾勒出嗜血的笑容。
他不怀好意地盯着系统和皇帝，看着他们慢慢后退，嫣红的眼眸妖艳阴狠，如同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掉入陷阱，享受着狩猎的过程。
皇帝脸色煞白，在黑暗中被椅子绊倒，摔在了地上。
系统扭过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皇帝，再看着门口的红衣鬼怪，一道灵光突然在脑海中闪过。
“别坐着啊！”系统的脸上写着“大义”二字，舍己为人地对皇帝说，“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快点逃！”
“不！这……”皇帝震惊地看着系统。他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看见系统就往鬼怪的方向跑去。
皇帝顿时被系统这舍己为人的行为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一只系统又懒又馋又凶还缺德，但他还是好系统啊！
红衣鬼怪看都没看不断蹦跶的灰色大肥猫，整只鬼直奔皇帝而去。他将藏在衣服下的手慢慢伸出，露出了沾染血迹的锐利指甲，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系统回头一看，就看见红衣鬼怪满眼都是皇帝一个人。
他就说嘛，在这个副本中，只有皇帝是玩家。
哪里有BOSS不捉玩家，反而去捉一只没有用的系统呢！
系统揉了揉眼睛，扯着嗓子干嚎了几声，却没有落下眼泪：“陛下，您安心地去吧。呜呜呜，我会想你的！”
皇帝看着系统这虚情假意的样子，心中的感动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恐惧。他绝望地看着步步逼近的鬼怪，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惨了。
系统等着皇帝被鬼怪干掉，然后结束这一场闹剧，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红衣鬼怪逼得皇帝缩在角落，狞笑一声，掏出一把红色煞气凝聚出的大刀。
皇帝一把鼻涕一把泪，眼见逃生无望，开始大声咒骂红衣鬼怪。
在刀落下的那一刻，皇帝被一只大手捉走。
“都快要殿试了，你怎么还没有通关？”
太上皇的怒骂声和皇帝喜极而泣的哽咽声夹杂在一起。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鬼怪和灰色大肥猫面面相觑。
系统看着鬼怪身下流淌的腥臭黑水，慌忙地大喊道：“我还没走啊！”
怎么把我给忘了啊！
系统爬回空间后，将背景调成星空，如愿以偿地沉入梦乡。
梦中，素光流转，有隐士在竹林中弹奏古琴，哼唱着古老的歌谣。鹅毛般的雪落在他的身上，融化在他的眉间。系统似乎变成了一株生长在石缝中的野草，又似乎变成了被雪打落的竹叶。
他在隐士的周围，听着隐士唱了一宿的歌曲。
画面一转，草长莺飞，风裁柳叶，春来新花发。
隐士携着一壶酒，且行且歌，步入青山深处，哼唱着歌儿。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
……”
一株嫩苗破土而出，在系统的心上开出了一朵兰花。
系统跟在隐士后面，走过崎岖难行的山路，喝过清冽甘美的山泉，惊飞枝头啁啾的鸟雀。他趴在寒冷的巨石上，看着隐者对着兰花弹琴。
一道青色的惊雷划破云层，轰的一声击碎了古琴，燃烧起熊熊烈焰。
吵杂的喧闹声随着雷电降临这个世界，从系统的左耳传到右耳，将他吵醒了。
系统感觉身体一冷，睁开眼一看，才发现他被皇帝捉出了系统空间，来到了御书房。
几个权臣在下方争论该钦点谁为状元，吵得面红耳赤。
皇帝将系统放在案桌上后就没再管他，而是拿起一张殿试卷，满意地点头。
系统凑过去一看，看见了考生蒙全对的殿试卷。
本朝的殿试卷没有糊名，阅卷人可以知道手中殿试卷是出自何人之手。
皇帝指着蒙全对的殿试卷，笑得合不拢嘴，抚掌大笑道：“这是朕的千里马啊！”
系统眼睛左右一转，意识到皇帝想要把这位蒙全对钦点为状元。他看着底下官员难看的脸色，觉得他们不会轻易同意。
底下的朝臣面面相觑，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错愕与无奈。
“陛下，选拔国之栋梁绝不是儿戏。”丞相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正色道，“不可轻易决定。”
皇帝眉头一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烦躁地压下了眼中的不耐烦，带有脾气地问道：“丞相有何贵见啊？”
“蒙全对生性懒惰，才疏学浅，做事往往半途而废，读书也是浅尝辄止。”文丞相丝毫不惧皇帝的冷眼，义正言辞道，“除了运气，此人并无过人之处。”
蒙全对从小就不喜欢诗书，读书时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他运气极佳。大考之前，他总会碰巧得到答案。在殿试之前，蒙全对在一家酒楼吃饭，隔壁桌坐着的是有名的大儒。大儒在好友的起哄下，猜测此次殿试的试题，并且说了破题的思路。蒙全对将题目和破题思路记载心里，在此次的殿试中照搬全抄，写出了一篇不错的文章。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了下来，眼露凶光：“如果朕执意要钦点蒙全对为状元呢？”
大学士发现皇帝的脸色不对，心里一个咯噔，不做声色地拉了拉丞相的衣袖，示意他退让一步。
“臣失态了。”丞相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虽然稍微放缓了语气，但是仍然生硬，“陛下如果能答对臣的问题，那么一切都按照陛下的心意来。如果不能，那么一切都按照臣的心意来。”
皇帝不擅长翻译文言文，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于是提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要求：“让史官来问。”
文丞相正想反驳，却看到皇帝眼中的浓墨——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思索再三，答应了皇帝的请求。
皇帝得到文丞相的同意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摊在椅子上，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史官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问的都是简单的历史题目，比如“明朝的开国皇帝是谁”、“夏朝后面是什么朝代”，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朕的历史向来不错。”皇帝抬着下巴，对系统炫耀道，“今儿个就让你看看朕的实力。”
史官得到皇帝的传召后，喜极而泣，连忙放下手中的事物，冲冲赶来。
在等待史官到来的时候，皇帝想起自己优秀的历史成绩，嘴巴都快要撅到天上去了：“每次考完历史，都有人来找朕对答案。如果他们的答案和朕的不一样，他们就会哀嚎……”
“陛下，您终于愿意召见老臣了！”一声悲怆激昂的哭声打断了皇帝的喋喋不休。
史官老泪纵横，欣喜又委屈地踏入御书房。
“是朕的错。”皇帝看着史官憔悴失意的模样，心里有些内疚。
他被后妃和大臣压迫，所以偏爱尤贵妃，甚至将脾气撒在为国为民的史官身上，这真的不应该。
“不知陛下召见臣前来，有何要事？”史官用袖子擦着眼泪，出声问道。
丞相将事情的始末一一告诉史官。
“请您务必公正。”丞相也知道史官和皇帝一向交好，故而出声警告道，
史官知道这场赌局后，担忧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无所谓的一摆手：“您尽管出题。”
“陛下，请问殿试是谁开创的？”
皇帝原本那云淡风轻的笑容消失了，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不敢置信，纠结了好一会，才艰难地下定决心。
他嘴角颤抖，眼中闪过挣扎，痛苦地看着系统：“是谁啊？”
“约莫是隋唐两朝的一个皇帝吧？”系统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戏份，绞尽脑汁，搜索了脑海里的知识，小声地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那就随便蒙一个吧。”皇帝闭上眼睛，就像是英勇就义的义士，悲壮而惨烈，“殿试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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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后宫题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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