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昨日家主没有回来,这个家里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很少回这边,所以身为管家的系宁今日的工作安排很轻松,只需要全身心投入照顾前阵子才被认回文家的小少爷便可以。

小少爷是小鸟胃,吃的很少,所以体格自然长得也很小巧。头发略为发黄,软软的,像一头柔软的杂草?系宁从数据库中找到杂草的图片,思考了一下,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少爷的头发更柔软。

系宁穿着一身标准的黑白配色管家制服,整洁利索。他腰间围着一条围裙,宽阔的肩膀与围裙系在腰间勾勒的腰线相比,使得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这幅身体有一个健硕的身材。

这具主系统为他打造的身体以人类的审美来看非常之优质。

作为如此优质的一个管家,此时正弯着腰纠正小少爷用刀叉切割三明治的姿势,在管家高大的身影笼罩下和明显发育不良的小少爷有着巨大的体型差距。

在男人的靠近下,小少爷显得十分紧张,瑟缩的肩膀在与男人健壮的身形对比下,显得更加弱小了。

“好了少爷,请用餐。”

系宁伸手做出请的手势后后退两步站定,他的站姿十分标准,一看便可以猜到他一定是管家学校的优秀毕业生。

只是奇怪的是,系宁已经不仅仅是管家,已经成为家主的得力助手的他,不拘泥于只为雇主提供基础的管家服务。

不明白这样一个家主眼前的红人,为什么还要亲力亲为地服务一个显然不受宠的小少爷,还因此把为老爷服务的机会让给了同事。

此时正在替系宁完成老爷交代的任务的同事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他不知道的是,前身并不是人类的系宁,无心与他竞争。他的服务对象不是文家家主,更不是那两个斗的昏天暗地的少爷。

系宁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两年,期间一直在为文家服务,并且在靠自身的能力以及一些系统自带功能的帮助下,力压众人成为了文家家主眼前的红人。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此时的系宁理应不可能对一个刚被认回文家且不受宠的私生子关怀备至。但系宁不同的是,他的雇主不是文家,而是主系统,他只是为了完成主系统的任务而来。

系宁是个带领过不少宿主,在任务过程中无一败绩的优秀系统。曾经的他并没有一副实际的身体,只是一团由数据组成的数字生命,这是他第一次拥有一副完整的人类身躯。

他第一次当人类。

在这个世界,面前的小少爷便是他的任务对象,一个叫文安的少年,一本同性文学、黄、文世界的主角。

主角自然是世界中心,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靠着毫无逻辑可言的搞颜色获得能量,对这个小世界影响巨大,还可能影响到与这个世界有着无形通道的其他小世界。

系宁就是从这些无形的通道来到这里。此次的任务是来到此世界肃清风气。

身为主角的少年,肤色雪白,五官出众,有着一副营养不良的身体,身娇体弱易推倒。

那张脸,那副身体,在原剧情中,各种混乱的描写遍布全文,换了任何一个人来做这个任务在了解剧情后都不可能不带有色眼镜看待少年。

但系宁对此毫无反应,剧情对他来说就是背景故事,无法对他造成影响,如果有,那只有一点对少年的怜惜,毕竟剧情中少年一直是被强制被压迫的可怜羔羊。

系宁收回心绪,对眼前的少年道:“小少爷,我为您安排了司机,您还有五分钟的餐后休息时间,五分钟后,司机会把送您去学校。”

“这是为您配置的电话手表,听说现在的学生都在用这个牌子的电话手表,功能十分有趣。”手表是系宁位少年精挑细选的,里面早已安装了监听器。

“领结有些歪了,我为您重新系一下。”

“今天是您第一天入学,这是您的校牌,按照学校的规定,在放学前,请不要摘下校牌。”

一双十指笔直匀称、线条分明的手拿着一个褐色塑封的校牌轻轻别在少年胸前。

文安紧张地低着头,同时身体向后缩着,眼睛紧紧盯着男人手上的动作。

跟前的男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有余,自己只到对方的肩膀,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每次为自己服务时总是会弯下腰。

他的嘴角永远挂着标准的微笑,文安却能从那副机械的表情中感受到贴心的关怀,这是他来到文家后,第一个对他展现尊重的人。

同时他也让文安警惕。

一个可以左右他的父亲的想法,让他的两个兄长都不敢冒犯的大管家,对他一个私生子示好,这显然不正常……

所以文安的身体在对方靠近时便绷紧了,他格外的警惕,特别是当对方的手伸向胸前时,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格挡,可最终还是按捺了动作,好在男人只是把校牌夹上后便很有礼貌地退开了。

这个人总是这样,即使偶尔会让文安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却又总在他升起警惕心的下一秒就礼貌恭敬地退开。

系宁不知道他的任务对象的心中所想,静静地站着,眼神放空,等到司机把车开到正门后,他才微笑提醒文安:“小少爷,司机在外等您。”

“嗯。”少年乖巧地应道。

系宁取代司机的工作,亲自为少年打开后座的车门,戴着白色手套的司机站在旁边,伸着的手尴尬的收回。

目送车子远去,嘴角的弧度展平,此时的系宁哪里还有刚才的热情礼貌,反而周身散发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冷漠且让人难以接近。

任务对象和文字中描述的一样,一个软弱无助的少年,自卑怯懦的性格使得他不懂拒绝,任人安排,任人摆布。

下一秒,系宁皱了皱眉,奇怪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思考,他表情疑惑地抬手隔着柔软布料轻轻触碰自己心脏的位置,在那个位置,有着规律的震动声。

一种奇妙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思考变多了,情绪也变多了。

难道人类的身躯能够影响到系统吗?

第一次做人,系宁对自己的生命体征感到好奇。

在夜深人静时的他也总是会在洗去一身疲惫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那张脸,完全无法透过这样的面容窥探到他内里得知他是一团数据,这张脸,这幅身体和他是那么匹配,好似他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而他也时常去主动感受自己身体里那生命跳动的节奏,会让他有种清晰的感觉,感觉到此次任务的不同寻常……

在他们离开餐厅后,佣人已经迅速收拾好了餐厅,系宁例行检查了一圈,安排好今日份的工作后就回到了他的房间。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今天是任务对象来到文家的第十二天,也是任务对象入学的第一天,而今天正是世界线开始的时候。

他今天把老爷交代的送一份礼盒的任务给了同事,是为了留下来监控任务对象。

回到房间的系宁直接来到他的书桌前,打开电脑,他眼前的电脑上出现很多个监控画面,他放大了含有任务对象的那个页面,是任务对象坐在车后座的影像。

屏幕里的少年坐在驾驶位的后方,书包贴着大腿放在旁边,少年上半身微微侧着,脸向着车窗外,眼睛却低垂着,可以猜到少年此时正在思考。

房间开着窗,由于电脑桌的位置靠着里面,自然光源不是很足,加上房间里没有开灯,此时只有屏幕的光打在在系宁的脸上。在光下,他面无表情,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似乎并不觉得这样严密的监视有什么问题。

随着时间渐渐地流逝,车停下了,司机下车为少年打开车门,少年诚惶诚恐地道谢。

细长的食指轻触鼠标,电脑上的画面变了,少年的身影变得遥远,随着车子的远去,少年的主动靠近,少年的模样在画面中越来越清晰,很快,男人又轻触了一下鼠标,画面又跳转了。

这两年里系宁做足了准备,包括现在对这所学校所有监控录像的掌控。

他是一名优秀的系统,以往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之百,此次没有寄居在宿主的身体里,更方便了他的行动。

很快,少年与他所在的班级为他安排的接引人碰面,画面中,两名少年在交谈,可以看出其中的文安表情有点羞涩,也不难看出他的情绪变化,面对同龄人,文安因为内向显得局促不安,内心却是喜悦的。

从他被文家认回去到现在十来天,他与整个文家格格不入,此刻到了校园,虽然是完全陌生的学校,却也是让他感到熟悉的环境,让他明显活跃了一点。

电脑没有声音,系宁动了动手指,却没有落下,他的视线落到少年抓着书包带子的手上,在那只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他早上亲自为少年戴上的电话手表。

但是系宁是知道画面中两人的对话的,因为他知道其中的剧情,保险起见,他还是戴上了耳机。

“你就是新来的转校生吧,你看起来好小呀?你真的是高三的吗?”

“我是老师安排来接你到班里的,刘老师在开早会走不开。我叫陈洋,你叫什么?”

“我叫文安……”

“你声音怎么这么小,哈哈你是不是有点紧张?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互相认识一下嘛,我带你先熟悉熟悉校园吧?”

一个热情的同学,他的主动让初到陌生环境的文安交到了来到这个学校后的第一个朋友,而就是这个朋友把文安推进了深渊。

系宁回忆着,剧情中,文安作为一本禁忌文学主角受的第一个重要情节便是这个热情的朋友引起的。

这个名叫陈洋的少年,性格外向,总是笑脸迎人,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他一开始是很不爽在依旧炎热的九月里被安排在校门口迎接一个新生的,但在看到新生,也就是文安的第一眼,他隐藏好了情绪,主动结识文安。

这是因为他最近正在被一个他得罪不起的校霸骚扰,而文安被他当做了挡箭牌。

虽然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转校生轻易被选中利用有点不符合常理,但谁让这只是一本禁忌文学呢?并不太需要逻辑。

所以初来乍到的文安以为自己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在他被文家漠视,学校与朋友成为了他的避风港时。

单纯的他没有想到自己新结交的朋友只是在利用他。

系宁食指轻扣桌面,轻快有节奏的声音随着他的思考渐渐地变得缓慢,最后落在桌面上不再敲动,室内归于安静。

在他看来,文安实在乖巧,他想象不到这样一个乖巧的少年会变成后面剧情中那个样子。

屏幕中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文安被陈洋带领着回到班级,再由开完会的班主任安排他做自我介绍,文安紧张地说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曾经的母校外就憋不出话了。好在班主任没有为难他,给他安排座位的时候,陈洋主动提出愿意和文安成为同桌。

系宁看着画面中并排坐的两人,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越看这个人越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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