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欢迎回家,少爷。”

系宁依旧穿着那身合身的管家服,他似乎全身心投入照顾眼前的少年,在照顾少年上从不假手于人,总是亲力亲为。

明明身为管家的他一天中有许多工作要做,却总能在安排之余空出时间来到少年身边。

此时的他正微笑接过少年的书包,不管他的笑容以及动作多么的彬彬有礼,完美符合管家的人设,文安却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容拒绝。

看着男人为他取下书包以及校牌,又在边上等待着看他换鞋,文安局促地脱掉鞋子,没有脱袜子直接穿上居家拖鞋。

系宁看着那双穿着白袜的脚,脑海中浮现起剧情中不下十个对这双脚的描写。

全身赤-裸的少年躺在床上,只着一双袜子,纤细的脚踝被包裹在棉袜中,男人忍无可忍地抓住少年那乱动的小腿……

系宁难以控制地皱起眉头,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仅是一团数据的他实在不理解人类莫名其妙的xp。

而文安穿好拖鞋后看着管家盯着自己的脚,还眉头紧皱,他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脚趾头攥紧,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让管家不满,难道他脱鞋后有异味吗?

他尴尬地站在那里,直到系宁重拾微笑,变回一副机械的模样,他才敢挪向客厅。

这边是一个小的会客厅,大的其实在另一个门,但是文安到文家后,却从来没走过另一个门,一直是由系宁领着往这边进的,他也从不会乘坐正厅那边的电梯,只由系宁领着从这边的步梯回自己的房间。

今日依旧是文安一个人用餐,系宁陪伴在旁。

系宁看着少年仅吃了半碗米饭,菜也只动了眼前的几个,而且都是浅尝,想到少年中午在学校食堂时的用餐量,暗自决定为少年更换一个厨师,这是他身为管家能为少年提供的优质服务之一。

文安饭后匆匆回了房间,不敢与管家多待,与管家待在一起,总让他紧张不安。

明明凭良心来说,管家对他还不错,也能从中感受到管家无微不至的关心,可文安不信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爱自己的情况下,会有一个陌生人无条件对自己好。

系宁不清楚少年的心中所想,人类的心是很复杂的,不像系统,只会想如何完成任务。每个系统都会随着智能程度的发展,数据库的更新,越来越贴近人类,却始终不是人类,没有太多复杂的情感。

感受着胸腔内的跳动,系宁皱起眉头,随着剧情的发展,他终于可以插手剧情,需要他思考的东西太多了。

黑色亮面的皮鞋踏上一节节阶梯,系宁来到文安位于三楼的房间,深棕色的房门紧闭,即使门里监控不到他的任务对象,他也不难猜到,有着柔软发丝的少年如何神态埋头苦学。

真是个乖小孩……

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系宁还不能参与进文安的生活中,只能通过收集的资料和剧情的解读来了解他的任务对象,从那些文字中,不难看出身世可怜的少年是抱着用知识改变命运的心态去学习的。

在被醉酒的继父殴打后的深夜里依旧不忘写完一道道题,连张书桌都没有的房间,只能把铺着竹席的木板床当成桌子,埋头写字的时候眼泪总是会打湿本子。

系宁回忆起那些内容,脸上的神情很严肃,如果文安在这里,就会发现,挂着笑容的管家只是他一个人的专属服务。

假笑也是。

管家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主系统带领下任务完成率百分百的优秀系统,不需要微笑服务,就能凭借着出色的工作能力成为家主的左臂右膀。

系宁转过身,看向在同一层的另一个门,那里偶尔会住着文家最不着调的二少爷,富二代有的毛病他都有,包括败家、好色……

时针指向十,系宁安排的女佣准时送来每天的热牛奶,系宁接过牛奶,挥挥手让女佣先下去,转身敲响房门。

不一会儿,深棕色的房门从里面打开,文安穿着自己为他安排的崭新睡衣出现,系宁没有直接把牛奶递过去,而是问:“我可以进去吗?”

一个少爷和一个管家的身份差距,按道理来说,管家是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以及完成少爷的吩咐就行。

只不过他们两个,一个是不受宠的少爷,一个是权利很大的管家,这让文安根本不敢拒绝,他的性格使然,也不太会拒绝人。

高大的男人走进房间,神色仿佛是一个长辈在关怀他家里的小孩。

房间内很宽敞,文安的东西很少,曾经的东西除了他的书包被带了过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不受关注的他,自然不会有人精心为他布置房间,所以房间里十分空旷。

如果不是摆了占地面积较大的床和沙发,这里反而像一个等待摆放上桌椅的宽敞教室,

系宁来到书桌边,把牛奶递给文安,“我可以看下你的作业吗?”

不等少年回答,他就已经自顾自翻看起来了。

“做的不错,到了新学校感觉怎么样?”

一般而言,这应该是一个关心孩子父亲才会向孩子询问的问题,此时系宁问的那么自然,文安握紧带着温热的玻璃杯,轻浅答道:“挺好的。”

在他回答的同时,系宁走向了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掀起窗帘往外看了看,只能看到一个在夜里依旧灯火通明的泳池。

“花园的绣球开了。”从这里望出去看不到花园。

“……”少年沉默以对。

管家扬起标志性的微笑,“楼上还有一间卧室空着,有个露台可以看到花园。”

俊美的男人,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完全不像一个管家,自然的对话反而像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嗯?”文安不太明白。

他的管家但笑不语,让从过去的生活中学会警惕和察言观色的少年莫名感受到了那双眼睛里掺杂了一点情绪。

他解读不出来。

“再不喝要冷了。”管家提醒道。

待少年喝完牛奶后,管家接过杯子,提醒道:“记得刷牙,晚安。”

“嗯。”少年应道。

第一天风平浪静地结束,系宁回到属于管家的房间,拿出台历,划掉今天的日期。

夜里,系宁被通知大少爷回来了,系宁这个管家需要完成本职工作,只好安排了人去照顾,自己却没有露面。

“文安少爷,系管家说,让您慢慢吃,一会由他送您到学校。”

昨夜大少爷文休煜有个应酬,离这边近,昨晚回来住了一晚,平时他住在另外的住处。临时回来的他没有带司机,系宁知情识趣地为他安排了仅剩的司机把他送去公司,这是他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系宁目送穿着整齐西装的文休煜离开,才回到偏厅,文安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手上戴着他的电话手表,胸前别着校牌。

“少爷,今天我送您上学。”

系宁让文安等在门口,自己去把车开出来,等他把车开出来,就看到了穿着中学校服的少年面前站着一身西装身材挺拔的文休煜。

系宁:“……”

偏厅没有通车的路,想要坐车只能在正门这边上车,系宁一大早去服务这个大少爷就是为了让他们避开,没想到文休煜还能去而复返。

少年怯懦地看着眼前的同父异母的大哥,对方在看到他那一瞬间眼中闪现的厌恶深深刺痛着他的心,这是少年第一次见到这个名义上的大哥。

对方用嫌恶的语气询问他的来历,明知道眼前这个是他那父亲搞出来的私生子,却假装不知,故意询问试图让文安感到难堪。

还未出社会的少年人哪里承受的起这种恶意,只能痛苦地回忆起死去的母亲,和突然从母亲遗物中得知他身份、急匆匆就把把他送回文家打算换取钱财的继父。

他不知如何称呼眼前的男人,也不想回答,男人眼中的嫌恶更明显了:“你是哑巴?”

文安摇头,却不说话,他的眼角瞥向驶过来的车子,车子刚停下,管家从驾驶座下来先和大少爷打了招呼,“大少爷,您是遗落了东西吗?”

“对,我的手表落下了。”文休煜回道。

一个手表而已是落在家里又不是落在外头,能让你一个大少爷去而复返?

难得的系宁和他往任的宿主一样学会了在心里吐槽。

从前他寄居在宿主身上,宿主才是主体,他作为经常休眠直到宿主需要才被唤醒的系统,遇到世界意志干扰任务,难以共情宿主的愤怒和烦恼,只会在被唤醒后适时地为宿主提供帮助。

现在当他作为“宿主”本身,第一次感受到由世界意志造成的烦恼。

系宁虽在心里吐槽,但也只能无奈安排女佣去为文休煜取手表。随后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催促文安:“小少爷,您要迟到了,麻烦您快一点。”

文安愣了一下才走跑过去,借着坐进车里的动作,他偷偷近距离瞄了一眼管家的表情。管家说话的语气很陌生,带着轻蔑和不耐烦,好似为文安当司机有辱他的身份一般,文安有些惊讶,又有些难过。

那匆匆一瞥的眼神系宁看到了,系宁沉默地回了驾驶室,心想果然是一双小鹿一般水灵灵的眼睛,这是剧情描述中较为贴合的描写。

刚才两兄弟对峙的那一幕在剧情中用了很长一段文字描写了文安过于白皙的皮肤,以及粉嫩的嘴唇。系宁从后视镜中看向后座偷偷用余光打量自己的少年。

少年确实拥有遗传他母亲的雪肤,嘴唇确实也是粉色的。

但是少年才17岁,是一个即将高考的中学生,这个变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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