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到了将军府大门外,希音突然意识到,她一向是穿墙进出的,该如何光明正大带秦恒进去呢?

“秦大人,你会爬墙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秦恒呆愣一瞬,说他会。

极好。

希音领他走到一处矮墙底下,这里也是三个贼人爬进来的地方。

“秦大人,走这里。”她先踩上矮墙根处的石头,三两下爬到墙头,纵身一跳,安稳落地。

装得真好,应该没有露馅。

而秦恒借力翻身,比她快一步进入将军府,希音讪笑着,夸了一句秦大人好武功。

她引他到三个贼人打扫的那间屋子去,这一路没有灯,好在月色尚佳,看得清路。

“秦大人,就是这间,他们三个住在这里。”

希音推开房门,跟在秦恒身后,打量屋子。

铺上稻草的木床、装有半碗米的瓦罐、燃烧到一半的木头和牌位……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而且时间很近。

秦恒捡起半边的牌位,上面只剩了个“萧”字,又在房间内转来转去,不知道找什么。

对此,希音极力劝说他:“秦大人,将军府没有闹鬼,你把他们三个抓住就能破案了。”

只要这个案子一破,她便能拿到功德,有机会投胎转世了。

“你对将军府这般熟悉,家住何处?怎会夜里来此,还恰好遇到三个贼人。”

秦恒一连串的问题让希音应接不暇,希音脑中飞快想对策,几息后终于把听来的邻居八卦打散组合,编了个谎话期期艾艾道:

“我、我就住在附近,邻街东边第、第三户,家中逼、逼我嫁人,我偷跑出来的。”她适时低下头,假装委屈,如果他再逼问,她还能掐自己一把,哭出来。

秦恒见状,有些手足无措,但仍是一脸秉公办案的模样,“你明知将军府有贼人不安全,还要待在这里,可有其他去处?”

希音被噎住,再编了个谎话:“我只待了一晚,后来表妹收留了我。”

秦恒应声不再过问此事,又说要在此处埋伏,看看三个贼人今晚会不会回来,希音巴不得今晚就能抓住他们,索性留下来陪他一起等。

等啊等,她瞌睡都醒了好几回也没能等到三个贼人回来,天快亮了,鬼怕日光,不能被秦恒发现她是鬼。

希音借口去表妹家,在秦恒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溜走。

秦恒不禁感叹:“是有鬼追你吗?跑这么快。”

白日希音趴在房梁上守了一整天,仍然未见三个贼人回来,如果秦恒不相信她,那她到手的功德不就没了吗?

她得主动出击,找秦恒来再守一晚。

天黑之后,希音刚穿墙出将军府,还未绕出小巷,一柄长刀拦住她的去路,她偏头看去,拿刀之人是秦恒。

秦恒在质问她:“本官查了你说的住址,并没有叫希音的人。”

他步步逼近,话语严厉:“另外,此处原是萧屿萧将军的府邸,我今日查了他的卷宗,二十五年前萧屿通敌叛国,全府三十七人在他回京前一日就地诛杀,他的妻子名为希音,二十五年前一同死了。”

“你到底是谁?”

她是谁?

希音不知道,她没有记忆,是只在将军府土生土长的鬼,至于将军府死去的三十七人也许早就投胎转世去了,她醒来时偌大的将军府什么活物都没有,连鬼也只有她一只。

“秦大人,这世上重名的人何其多。”希音抬起头直视他,“我是来帮你破案的。”

这时,希音听到那三个贼人偷偷摸摸翻墙进入将军府的声音,她拉起他往矮墙处跑:“他们来了,走。”

她和秦恒躲在窗户底下,秦恒无暇管她,因为三个贼人居然又抢了位姑娘回来。

“我没有骗你吧,闹鬼就是他们三个的弄出来的,快抓走他们。”她压低声音对秦恒说。

秦恒专心观察三个贼人,希音还想再说什么,他反过来捂住她的嘴。

希音有一瞬间的呆愣,这是凡人的体温吗?不似太阳那般灼热,也不似烛火那般缥缈,它柔和、稳定。

房间里的姑娘虽被抹布塞嘴绑在柱子上,但挣扎的劲儿很大,叫个不停,是个有血性的姑娘,比第一位抢来的姑娘勇敢。

秦恒眼神一凛,拔剑冲了上去,三个贼人毫无防备,但人数占了上风,一时间难分胜负。

希音不能让秦恒输,但城隍爷告诫鬼魂们积累功德不能动用法术,否则便是扰乱因果。

她从一旁溜了进去,捡起火堆里的柴火往贼人身上砸去,他们被砸中也脱不开身打她,秦恒功夫不错,拦住了他们。

很快,三个贼人败下阵来,秦恒把他们绑在院子里,顺道发了枚信号弹,让大理寺带人过来。

希音也没闲着,去给那位观战已久的姑娘松绑,这个人证一定要安安全全的。

扯掉口中的抹布,希音正想说一句她安全了,下一瞬这位姑娘拔下簪子用力刺进希音的腹部,她的手还在哆嗦,眼睛里满是惊恐,

她以为我也是坏人吗?希音错愕,捂住腹部跌倒在地,虽然她是鬼不会再死一遍,但疼痛是实打实的,何况她现在不是魂体,真身的状态之下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尖锐的簪子是如何穿过皮肤刺进血肉的。

好疼啊。

秦恒回头看到这一幕,忙不迭跑来一记手刀打晕这位姑娘,任她晕倒在地。

他接住站不稳的希音,按住她腹部的伤口,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这一幕让她觉得熟悉,似乎很久以前有人这般唤过她。

秦恒好像很内疚,是因为没能救下她还是因为误解了她?希音来不及多想,疼痛让她像烟一样消散在秦恒怀中,又在三步之外凝聚为魂体。

先前的伤口已然不见,缥缈轻盈的魂体,森然冷艳的女鬼。

秦恒见此,僵在原地,她刚想开口解释,院子里有了动静,是大理寺的人来了。

千万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她是鬼的身份,一个闪身,希音消失在秦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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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
连载中草头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