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S

初一在忙碌与懵懂中悄然翻篇。暑假的阳光炙热而漫长,鹤瑾回老家陪伴了爷爷奶奶,夏闻逸则沉浸在他的数理世界里,或许还随家人进行了一次短暂的旅行。两人没有交集,各自沉淀。

都是年龄比较小的孩子没有通讯工具

初二开学,秋意渐浓。教室还是那个教室,同桌还是那个同桌,但某些东西在悄然改变,轮廓更加鲜明。

讲台上,物理老师老王的声音洪亮,讲解着牛顿定律的深层应用。夏闻逸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笔,眼神专注却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疏离。

当老王抛出一个复杂的力学模型,全班陷入沉思时,夏闻逸清冷的声音响起,三言两语便切中要害,指出了模型中一个隐含的摩擦力条件被忽略,瞬间解开了大家的困惑。

鹤瑾安静地听着,笔记做得工整详尽。她的理科成绩在夏闻逸的“鞭策”和自己的努力下已稳居上游,但不再是她的唯一战场。

课间,当夏闻逸沉浸在他的物理竞赛题集里,或是与老王探讨更深奥的问题时,鹤瑾会拿出一个贴着音符贴纸的笔记本,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乐谱和歌词标注

小学时的以为老师发现她的声音天赋,推荐了一位老师___谭燕谭老师。从5年级开始便一直断断续续跟着谭老师学习音乐。钢琴和声乐两手抓。

又有谁知道她喜欢音乐?

只有父母和她自己

李双凑过来,小声惊呼:“哇!瑾瑾!你还在练这首歌啊?下个月的音乐节选拔赛,你肯定没问题!”

鹤瑾微微一笑:“还在练呢。”

夏闻逸从题海中抬起头,瞥了一眼鹤瑾笔记本上那些他完全陌生的符号(五线谱),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音乐?那似乎是他认知版图外的一片迷雾森林。

放学后,音乐教室常常传出悠扬的钢琴声和清越的歌声。

鹤瑾坐在钢琴前,练着一首曲子。她闭着眼,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侧脸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柔和专注。一曲终了,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旁边的歌谱,对着谱架上的歌词,开始练习参赛曲目——一首旋律优美但情感层次丰富的曲子。她的声音干净空灵,很温和带着少女特有的纯净感,在练习情感爆发的**部分时,微微蹙眉,反复尝试着不同的强弱处理。

谭老师在里面知道她的声乐比赛,是一首民族歌曲。

“声乐靠后!”

“打开一点”

“气息气息”

………

音乐教室的窗外,走廊的阴影里,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夏闻逸背靠着墙壁,书包随意地搭在肩上,目光透过窗户,落在那个沉浸在音乐中的身影上。夕阳的金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和飞扬的发丝。他听不太懂歌词,也无法理解那些复杂的强弱变化意味着什么,但那专注的神情、那从她身体里流淌出来的、与他熟悉的公式定理截然不同的东西,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吸引力?或者说,困惑。

他站了很久,直到鹤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在她推门出来的瞬间,夏闻逸的身影已消失在走廊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窗台上,放着一盒没开封的草莓味学生奶,瓶身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鹤瑾拿起那盒温凉的奶,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嘴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这个别扭的家伙。

区级中学生音乐比赛的日子到了。鹤瑾作为学校代表参加声乐独唱组比赛。

比赛后台,选手们都在紧张准备。李双作为头号拉拉队员兼化妆师(技术粗糙但热情高涨),围着鹤瑾忙前忙后:“瑾瑾!别紧张!你绝对是最棒的!这衣服穿的你非常的高贵。毕竟租一天200块钱呢。”

鹤瑾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调整状态“对对对不成功便成仁”

说不紧张是假的,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区级比赛。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后台人头攒动,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有点小失落,但随即又甩甩头:他在才奇怪吧?他肯定觉得这种活动“毫无意义”。

轮到鹤瑾上场。聚光灯打下,她站在舞台中央,手心微微出汗。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席,忽然,在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看到了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的身影。即使看不清脸,那挺直的脊背和独特的气场,鹤瑾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夏闻逸!

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奇异地安定下来。他来了?他竟然真的来了?不是为了物理竞赛,不是为了考试,而是为了听她唱歌?这个认知让鹤瑾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和莫名的力量。

音乐响起,鹤瑾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对歌曲的投入。和钢伴老师配合的很好她清亮空灵的嗓音流淌出来,时而低回婉转,时而高亢激昂,将歌曲中的情感演绎得淋漓尽致。她完全沉浸其中,甚至即兴加入了一段自己改编的华彩吟唱,评委互相点头像是认可她的能力。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鹤瑾和钢伴老师鞠躬谢幕,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角落。夏闻逸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帽檐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但鹤瑾清晰地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似乎……轻轻鼓了一下掌?动作很轻微,但足够她捕捉到。

下台后,李双激动地扑上来:“瑾瑾!你太棒了!那个高音绝了!我看到评委都在点头!”

鹤瑾笑着拥抱好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搜寻着。那个角落已经空了。

回到学校,鹤瑾的桌上放着一张区级比赛一等奖的奖状,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卡片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打印的、极其标准的宋体字:

> 很厉害。

鹤瑾拿着卡片,看着那熟悉的、毫无感情的字体,却忍不住笑出声。这大概是夏闻逸能给出的、关于音乐的“最高评价”了吧?她小心地把卡片夹进了她的音乐笔记本里。

鹤瑾凭借区赛的优异表现,成功晋级市级比赛。比赛规格更高,竞争更激烈。谭老师选了一首难度更大、情感更复杂的歌曲让鹤瑾投入了更多精力练习。有时在课间也会轻声哼唱找感觉。

一次课间,鹤瑾正小声哼唱着新歌的副歌部分,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模拟着钢琴弹奏的指法,眉头微蹙,似乎遇到了瓶颈。

“气息没跟上。” 旁边冷不丁传来夏闻逸的声音。他不知何时放下了物理书,侧头看着她。

鹤瑾一愣:“啊?你能听出来?”

夏闻逸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习惯动作),一脸理所当然:“频率变化有断层,振幅不稳定。很明显的物理现象。” 他用分析力学波动的语气评价她的歌声。

鹤瑾:“……” 她哭笑不得,“夏闻逸人家这是情感表达不是物理啊大哥”

“你是歌唱家!我不懂这些” 夏闻逸反驳得理直气壮。

鹤瑾简直要被他的“科学解构”气笑了:“我是要唱出感情!不是要分析解剖图!”

“停!” 鹤瑾忍无可忍地按住他的草稿纸,又好气又好笑,“夏大学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求你了,让我用我的‘笨办法’去理解音乐,好吗?就像你让我理解物理那样!” 她用了当初吵架时他的话。

夏闻逸被她噎住,看着鹤瑾眼中那份对音乐近乎固执的热爱和坚持,他沉默了几秒,最终收起了笔和那张“解剖图”,淡淡地丢下一句:“随你。比赛别紧张。紧张就是我弟弟哦不 妹妹” 然后重新拿起了他的物理书。

鹤瑾看着他那副“孺子不可教也”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反而软了下来。她知道,他那些别扭的“科学分析”,已经是他试图理解和支持她这个“异世界”爱好的最大努力了。

市级音乐决赛的舞台,灯光璀璨,座无虚席。鹤瑾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长裙,站在舞台中央,宛如月光下的精灵。她演唱的抒情歌曲“阳关三叠”

赛前和老师请的钢伴合了很多次伴奏,应该是没问题的。

前奏响起,她缓缓开口。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区赛时稍显刻意的技巧,只剩下纯粹而深沉的情感。她将自己对歌曲的理解,对成长的感悟,对生命中那些微小却珍贵的瞬间(比如某个别扭少年递来的草莓奶,或是角落里那一下几乎看不见的鼓掌)的感念,全部倾注其中。歌声时而低回如诉,带着淡淡的离愁;时而清亮高亢,充满对未来的希冀;**部分的情感喷薄而出,真挚而动人,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台下,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夏闻逸依旧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但这一次,他没有像区赛时那样只是安静地看着。

当鹤瑾唱到歌曲最催泪的段落,那饱含深情的歌声直击心灵时,夏闻逸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微微仰起头,帽檐下,一滴晶莹的水珠,毫无预兆地、飞快地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深色的裤子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猛地低下头,抬手飞快地抹了一下脸。身体微微僵硬,仿佛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反应。那歌声里蕴含的、他无法用公式解析的强烈情感,像一把温柔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撬开了他坚冰般外壳下从未示人的柔软角落。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绪淹没了他,让他无所适从。

鹤瑾沉浸在演唱中,并未看到这细微的一幕。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全场静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评委们也纷纷点头。

鹤瑾鞠躬,目光习惯性地投向那个角落。这一次,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后台,鹤瑾还沉浸在演出的余韵和成功的喜悦中。李双激动地语无伦次。鹤瑾的外套力有一种纸条

> 恭喜。

> 很好听。(比物理公式好听)

> —— S

没有署名,但那简洁到吝啬的风格,以及最后那句笨拙的补充,鹤瑾瞬间就明白了是谁。她看着这纸张,想象着那个总是冷着脸、说着“浪费时间”的家伙,此刻可能正红着眼眶(虽然她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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