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集霂都没有见到过这座地城的怪物。
原本在那座地城时，天黑后基本就有不少地下的居民到地面上来透透气了，可是这里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只有探险者路过。
他看向了较为破败的入口，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不过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本就算不上深，说不定这里的怪物就是没有上来的需求呢？
毕竟许多长久居住在地底的生物，本身就不适应地面上的环境，又不是不上来就无法呼吸——那是地城，又不是坟，该有的空气都有。
少赚一头的钱，对现在急需营业额的他是不小的阻碍。
他原先两头赚钱，一些商品是可以作为“互补品”在两边卖出去的。
但是如果怪物那边不来消费，那一部分商品也算是“废”了。
商人清点着库存，有几分头疼。
早知道，就再调查一下这座地城原住民的情况了。
也是，会向人类购买物品的怪物本就罕见，是他在那里开店习惯了地下的顾客上来购物，这其实是最开始误打误撞培养的用户习惯。
所以，这里的地城居民，还能在短时间内被培养起这种习惯吗？
集霂觉得这很悬，可都到这种时候了，不试一试也不行。
于是，他挑了天气较好的一晚，打算自己下地城走一遭。
推销做到这份上，应该也是没谁了吧？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确认和探险者有着不小的差别后，才往地下走去。
万一被错认为那些人，可能就有危险了——指的是怪物那一方。要知道系统对他的保护是非常全面的，有概率会随机触发，他想要阻止也不一定来得及。
商人可不想伤害到潜在客户，所以让对方打消疑虑和放下戒备是至关重要的环节。
如果这一步没有迈好的话，接下来的路就难走了。
一些应有的礼节，也该考虑到——比如会激怒大部分怪物的配饰，就不能佩戴，那是探险者拉仇恨用的。
必须万分小心才行，今非昔比，不是他可以随心挑选顾客的时候了。
过去少赚的那些钱，现在想起来都肉疼。
不过，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把工匠好不容易打造出的武器就那样卖给收藏家们。
那些可是无数探险者拼死也要攒钱买的、吃饭的家伙啊。
收藏家们除了钱和集邮的心思，也没什么了。
集霂走到地城入口时，犹豫了一会儿。
过去那座地城他算得上“熟悉”，但也没真的下去过。
这一次，确定要孤身“闯入”这座地城吗？
经商系统给他的金手指，说实话是非常强的。
智力方面，他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所有语言，并且识字；睿知方面，他对自己曾经出售过的全部负面魔法豁免；敏捷方面，他可以预知对方的攻击，还有着被动的必定先攻；体质方面，他有着无限的生命值。
再加上他原有的经商经验和才能，在作为地城入口商人的层面上，他称得上是“五边形战士”了——只不过职业不是“战士”。
一边胡思乱想着，他一边顺着层层阶梯走到了第一个房间前。
还是，敲门吧，这样礼貌一些。
这个世界，似乎也是有着这种礼节的，只是大部分人进商店不会这样做，他见过的也就不多。
出乎意料的是，门居然还真被他敲开了。
他原本以为这就只是意思意思，也没想着能如此轻易地开启这扇门。
嗯，如果门后不是陷阱的话，那这座地城还挺好客的。
“打扰了，”他迈步走进房间内，“我是最近在地面上摆摊的商人，请问有购物的需求吗？”
上门推销这种事，他有多久没做过了？
至少有几年了吧，都记不清了，只知道十六岁时，他就下定决心以后不再做这样狼狈的工作。
没错，狼狈，这是他对这种模式的全部印象。
那时候刚刚接触这门生意的他，不知道有多少次被甩上的门板砸到鼻子，可是为了凑近潜在客户，他又不得不站得那么近。
所以，还是有自己的商店最好了，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要再开一家自己的店。
为了顺利离开，现在必须重拾起过去的那些经验和技巧。
集霂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脑中浮起的糟糕回忆甩到一旁去。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和地城里的原住民建立好关系，别的都能先放一放。
以前刚到一户人家推销时，他会准备一点儿试用装赠送，有些人就会因此对他有个好印象。
不知道这招在怪物们这儿行不行得通，姑且先试一试吧。
房间内空无一物——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商人观察着自己所处的空间，又用系统看了一遍，确认怪物就在房间中。
只不过，肉眼看不见罢了。
好，问题不大，对方能看得清他手中的样品、听得清他的推销词就行。
他的双眼也差不多适应了地城下的黑暗，在系统的辅助下，即便不借助任何光源，他也能正常拿取物品。
过亮的光线会惊扰到怪物，所以并无战斗之意的他，是不能点灯或是拿火把的。
简单摆弄了几下物品后，他就现场编出了一套推销用的话术，来了个“即兴表演”。
连说带唱一通折腾后，怪物竟然真就现身了。
不是，他的推销，这么有感染力的吗？
有这种天赋，谁还当推销员啊？
“你是，什么人？”怪物扭曲的脸上露出了疑似“困惑”的神情。
“商人，”集霂解释道，“就是卖东西的人。只要有钱——例如这几种货币——就能买到我带来的商品。”
如今进货不容易，他也只能有什么卖什么了。
显然这里的怪物不太理解“买卖”的含义，但是那些钱币还是认得的：“我有这些！那，我可以换到什么？”
推销者觉得“以物易物”大概是对方能够明白的说法，便没有纠结“换”这个字眼：“地砖、宝箱、陷阱等等，还有一些防范探险者的道具。”
怪物清楚人类口中的“探险者”，就是经常来打家劫舍的强盗，一听有对付他们的方法，自然十分感兴趣，当即就搬出存款买了不少好物。
有了这些，自己应该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个陷阱，是要这样布置的……”刚说完，商人想起这也是对付自己另一头顾客的，直接说太细也不好，“买下这本陷阱图解，就简单明了多了。”
嗯，他只是买书而已，仅此而已。
考虑到语言文字的不同，这个世界的许多书内容都是纯图片，不识字也可以看懂。
翻着书页的怪物，也逐渐理解了图画的含义，跟着一步步布置了起来。
安置好后看上去不错，至少一眼是看不出来其存在的。
卖家绕过自己刚卖出的陷阱，走向下一个房间。
在打开另一边的门之前，顾客叫住了他：“等一下，后面的路虽然是随机的没错，但是我的几个邻居脾气都不太好，对人类也极为厌恶。”
集霂觉着对方的语气很友善，也许并非是想要劝退他。
如他所料，那怪物接着道：“所以，你要是还想继续往里走、甚至往下走的话，最好收下这份通行令。”
说罢，便将一个小牌子丢给了人类。
商人掂量了一下正巧抛到自己手中的“意外之喜”，觉得这一趟是来对了。
这座地城的怪物，还蛮友善的嘛。
原先听地面上的人说这里有多么多么凶险，还以为怪物们都不管不顾地仇视人类。
看这通行令的规格，估计制造出来就是为了给人使用的，难道这里过去也来过商人？
他倒是不清楚有没有过这么一段，只是在道谢后打开门走了。
这扇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系统扫描后显示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也有没有的好处，起码可以稍稍放松一些了，顺便整理一下货品。
前一个房间的顾客不止买了陷阱，宝箱也买了两个，还搭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道具。
看来，怪物同样会被“凑满减”这种促销手段迷惑，一不留神就买了一堆不一定用得着的东西。
这样的顾客，要是被骗可就不好了，幸亏遇见的是他这个诚信经营的商人。
即使这样有自吹自擂的嫌疑，集霂也总是把这作为自己的“标签”。
好口碑就是活招牌，这一点哪个世界都通用。
走过长长的走廊，就来到了一扇厚重的石门前。
这扇门，感觉不用炸药都炸不开。
但是那样做肯定是会与怪物结仇的，不好不好。
可这石门不比木门或铁门，敲是敲不响的，更别提什么门铃了。
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走廊移动了起来。
看来，是有别人进入地城了。
他先前就打听过了，这座地城的道路机关很是巧妙，一支队伍下进地城后，原本的布局就会有变动，同时也会影响到已经在地城中的人们。
至于地下的原住民们，当然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不认为这对自己的生活有何影响。
走廊停下后，在他面前的就不是敲不响也推不动的石门了，而是一个连门都没有的房间。
房间内，是一群围坐成一圈“聚会”的怪物。
包括番外在内，大概还有十章就完结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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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推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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