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得好。
集霂在心中浅笑了一下，要不是他没有事先安排，他都要怀疑提问的是自己安插进去的托了。
不怕围观群众看不懂，就怕围观群众曲解了还不开口问。
他穿越之前早就看腻了反转再反转的套路新闻了，但凡记者多开口问一嘴、但凡被问的都是实话实说不绕弯子的，事情都不会那么复杂。
当然了，那样或许就没有所谓的“看点”了，而利益受损的又不是他们。
既得利益者，自然可以不闻不问。
“如果有疑议的话，就让那个提夫林将自己的钱袋拿出来吧，”他挂上了恰到好处的微笑，“正好，我就借此机会免费公开授课，教一教如何分辨伪造钱币。”
被点到的闹事者从表情到身体都僵住了，实在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将钱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过。
可恶，一定是半兽人那个不长脑子的家伙信口开河，说什么这样浑水摸鱼就不会被察觉到用的是假.币。
想也是了，这么粗制滥造的假.币，要不是那家伙被假货贩子骗了，自己又怎么会用？
选错队友，还真得自认倒霉！
想到这里，提夫林满是悔恨地摸了摸自己被削去了尖儿的角。
没了漂亮的双角，自己还怎么衣锦还乡？
说好要靠下地城的收获来让家里看看自己的实力，结果现在却成了这个模样。
好不甘心……
不见瞳孔的纯红眼珠就算因为心酸而泛红，也不会有谁发现。
此刻，这个提夫林沮丧得尾巴都缠上了自己的腿，绕了一圈又一圈。
要是留下了使用假.币的记录，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大商店会对自己开门了。
买东西倒是可以找找其他路子，但售出地城里带上来的收获呢？
黑市可能什么都有，却不是什么都收。
挂在提夫林腰间的朴素钱袋最终也没有解开，那人已经揪着半兽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算这俩人识相。
集霂将刚才被半兽人随手拿下来的商品擦拭干净，摆回了货架上。
提夫林最重视的是象征着他们血统的双角，而半兽人则是最看重代表着荣辱的疤痕。
他刚才那两下，足够那俩人后悔一辈子了。
闹事的家伙走了，没了热闹看的人群也便散开，忙活起了自己的事。
“老板，能麻烦帮我挑个法术吗？”有个圣武士打扮的人举手说，“要魔法师用的。”
店里的法术卷轴不少，自己一个外行实在是不会挑。
但是作为礼物，还是要买好一些的，就算花的钱多也值。
“送人？”集霂一眼就瞧出了对方的心思，“要什么等级的？”
圣武士狠狠心，一咬牙道：“五级！”
五级的法术，应该是心上人能使用的最高级法术了。
嗯，自己和对方还有一定的差距，要努力追赶上才是啊。
“挺厉害的，”商人不知是在夸奖送礼者还是收礼者，或者二者兼有，“那我推荐［蚀石尘沙］。”
那人犹豫了一下，在迟疑的瞬间回想着自己在地城里曾遇到过的石像鬼占比有多少。
集霂照样看出了对方所想：“有很多人误解了这一种法术，以为只是针对与‘石’相关的怪物使用的。其实，此术的用处不仅仅是这样。”
附近的顾客听到了，也为了获取这一信息悄悄聚拢了过来。
他们不是不知道有这法术，但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会是珍惜的五级法术。
不仅卷轴价高，而且对施术者的能力也很有要求。
毕竟大部分的石像鬼都是比较好对付的，用得了五级法术的人，按理来说应对起来该是轻而易举的，没必要特意去学一个占技能位的法术。
难道说，这还有什么隐藏用法？
店主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地城里，大多数的墙都是石墙吧。”
不用多说，单这一句就令听者均是醍醐灌顶。
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
［蚀石尘沙］其实就是使石变成沙尘的意思——那就是说，用了这个法术后，原本阻挡了他们去路的石墙，也能被破坏掉！
震惊四座！
语出惊人！
那个想要买礼物的圣武士更是呆滞住了。
这要是送出去并解释其含义，那肯定会显得自己学识渊博吧！
他想起了自己每次分享给对方一些“豆知识”，对方都显得不感兴趣。
可是这一回，绝对不是什么会被说“没用”的冷知识！
“这种算是‘机密’了吧？老板说给我们这么多人听，真的没问题吗？”有人悄声跟同伴说着。
在场的也不是没有魔法师：“我曾有幸去王城里旁听过一周最高魔法学院的课，这些都是课本上都有的内容。只是我们这儿的人大多见识少，而学过那些知识的多半不屑于下地城。”
虽然这话很扎心，但是很真实。
他们这些会赌上性命下地城探险寻宝的人，和能在那种高等学府里读书的人们的确是云泥之别。
可是这一点被这样指出来，还是会不舒服啊。
有人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对这番话的不满。
不就是在王城听过课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即使自己没有文化，职业也比“魔法师”要有前途多了——至少在地城里是这样。
其实魔法师是个不错的职业，就是培养起来既费时间又费钱，许多队伍都不愿意收。
而很少有队伍是纯魔法师的，有些人认为他们在战斗上比不过战士等职业，而在疗愈同伴上也比不上牧师。
所以，下地城这种本就辛苦的工作，并不是魔法师们的首选，他们在学成之后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
当然了，对于魔法师而言，最好的工作或许还是留校教书。
“老板，那个卷轴店里还有几份啊？我也想要！”有人得知效果后，也心痒痒了。
要不，转职去当魔法师？
转不转职这是个人的事，但确实现场有不少人盯上了那个法术。
在地城里碰上死胡同，有时候基本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如果能让挡路的石头都消除，那不是轻松多了？
集霂在收这一法术卷轴的时候就想过这问题，而且想的比他们还深一些。
根据前世的游戏经验，能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那不相当于是卡穿墙bug了吗？
不，不对，那是可以彻底改变地形的能力！
石墙被破坏后，那造成的后果可不止是探险者有了新的道路走那么简单。
从“另一方面”考虑，他还能借此再赚一笔。
这么一想，那可太棒了！
于是他那天一反常态地没有多砍价，只是说自己对这个法术很感兴趣，如果未来还有这种卷轴会再收。
对方其实是不懂其中门道的，只知道这不仅仅可以对付怪物那么简单，但对“改变地形”这一逆天的能力没有太具体的认知。
不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大概也不会从中再获取什么利益了。
想到这里，他都有点儿期待入夜后的生意了。
两头赚钱，不愧是他。
一开始请店家作推荐的圣武士急忙说：“我先来的！总之这一份我要先买！”
此人边说边掏出钱，干脆利落地付了款。
暗叹特制收银台就是好用的集霂开始打包卷轴，五级法术可是较为珍惜的，要包好了才行。
“礼物包装需要吗？”他没忘了对方是要送礼。
“要，”圣武士停顿了一秒，“额外收费吗？”
商人不觉得对方会在这方面吝啬，于是便说：“要的，加钱还能加装饰。”
他拿出了一堆绸带、蕾丝、蝴蝶结之类的装饰物，这些都是许多客人常选的款式。
虽说这样的包装有时会显得俗气，但起码在价格上能看得出用心。
边想着，他边拨弄了一下由纯白珍珠穿成的蝴蝶结。
这种装饰算是相当奢华的了——毕竟这里是地城入口，而不是多么繁华的大都城。
集霂不确定对方会不会选择这些，不过该有的选项还是要摆出来的，能卖出去那就是赚到了。
那些珍珠虽是不值钱的淡水珠，但大小均匀统一、光泽柔和淡雅，也是不错的装饰物。
至少他是挺满意的，当初也是有意讲价收的这一批货。
要是入不了他的眼，那他是连讲价的力气都不会花的。
圣武士下意识地掂了掂自己的钱袋，盘算着自己还剩多少预算。
五级法术卷轴本身就很贵了，再来个包装费……
可是，好的礼物也不能包得太随意吧？万一对方连拆都不想拆开怎么办？
此人是不懂得制造什么“惊喜”的，只希望对方能在看到礼物的第一眼，就明白其价值。
要不然，送那么好的礼又有什么用？
商人正是看出了对方的这一点，才拿出了不少华而不实的高利润装饰物来。
他就是吃定了这人会为了所谓“面子”来买下这些东西，而且并不会还价。
大多数人的“面子”本身是最不值钱的，但他们是最舍得为此花钱的。
在他的店里，可到处都是自己原处世界所说的“消费主义陷阱”呢。
推销出几件积压已久的库存商品后，他接过了对方颤抖着双手递上的钱袋。
试试存稿箱定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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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营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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