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州一战后,多地诸侯都显露出了谋反的心思,想要趁着殷商军队伤亡惨重,来不及补给粮草之时发起突袭。
然而,殷寿富有雄才大略,击破了各路诸侯的围攻,并且在四大伯侯的支援下成功反击,大败敌军。
战败的诸侯被押送进朝歌,关入地牢之中。
经此一役,帝乙对各路诸侯的尾大不掉之势愈发担忧。
殷寿向他献计,可在地牢中放入猛虎和凶兕,对各路诸侯起到震慑作用,从而加强殷商皇室权威。
帝乙对此颇为赞许。
*
除夕夜,崇应彪受命运送诸侯进贡的四头猛虎和凶兕进入地牢。
他在地牢中看守到后半夜,姬发和殷郊来与他换值。
殷郊随身带来了一把五弦琴,崇应彪调侃道:“不曾想到小王孙不仅怀有龙肝凤胆,还藏着剑胆琴心呢。今夜你不和上面那群天皇贵胄附庸风雅,反倒来这地牢中寻知音,只怕连我身后的这四头虎兕都会收起利爪尖牙,俯首倾听。”
殷郊冷笑道:“我与它们做知音,你崇应彪应该和它们做兄弟。猛虎、凶兕、恶狼,听起来是不是很相称?”
崇应彪倒也不恼,笑道:“想要骂我的许多话就在这除夕夜里说尽吧,我可不想来年还触霉头。”
“哼。”殷郊不理他,自顾坐下,把琴置在大腿上。
崇应彪便对姬发说:“你快救救我,我该怎么做才能顺了小王孙的心意?要不然我后半夜不走了,侍候他弹琴?”
姬发用剑鞘“打”他,说:“你还会伺候人?不把我们吃了就已经算积德了。”
他又把崇应彪拉到一旁,轻声说:“今夜除夕,殷郊本可与父母团聚,却偏偏在宫里碰上他伯父,太子命他来地牢看守,他不得不来。此时他心情差些可以理解,你别再招惹他。”
崇应彪不满道:“我和他争吵,你向来爱帮他不帮我。营里八百多个质子,难道只要他想与家人团聚不成?我在地牢中看守了许久,应付着这群虎兕也很辛苦,你不慰问我也就罢了,还要我理解殷郊?我这就去了,你别再来找我就是!”
“我当然知道你辛苦。”姬发头疼道,“你去班房好好歇息吧,这里交给我便是。”
崇应彪却拉着他说:“不,你与我一起走。我把地牢的钥匙落在班房里了,你随我去取一趟。”
“好。”
*
姬发随崇应彪从班房取得了钥匙,回到地牢时却听到有虎兕的猛烈咆哮声。
他察觉情况不妙,喊道:“殷郊——”
昏暗的地牢廊道内空空荡荡,无人回应。
姬发心中一紧,迅速持剑冲进地牢深处,只见四头虎兕竟然都从笼子里跑了出来,殷郊正在与它们搏斗。
“别进来!”殷郊吐出一大口鲜血,“把门锁好。地牢之上就是王宫,大王和诸侯们都在龙德殿内宴饮,我不能让这些畜生跑出去!”
姬发心急如焚:“你会死的!”
“吼——”
咚咚——
猛虎扑到了殷郊的身上,与此同时,一头凶兕冲过来,咬住了他的手臂。
*
十多日后,质子营房内,灯火幽微,苦涩的药草的气味弥漫在整间房内。
姬发在床边守着昏迷的殷郊。
……
姬发感觉到殷郊的身体动了动,声音微弱如草灰。
“我的琴还在吗……”
……
“……唔”
姬发从手臂上抬起头,借着一豆灯光去看床上的殷郊。
“琴断了吗……”殷郊的眼珠动了动,“断了吧。”默然片刻,又说:“我见它断了。”
姬发在袖中默默地紧攥着拳,说:“好好养伤吧,不必多想。主帅昨日来探望过你了,你要赶快地好起来。”
殷郊看了看自己被兕咬成重伤的手臂,发现手里不知何时竟握有姬发的玉环。
姬发向他解释:“你昏迷的时候胡乱从我腰间抓去的。”
“给你。”
殷郊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像两根死木,竟一动也不能动。
姬发默默从他手中取走玉环。
殷郊良久无言,缓缓翻身侧枕,背对着姬发。
姬发有心对他说:“主帅为你换了新的营房,你可以一个人在此安静地养伤。他特地嘱咐别人少来看望扰你清静,如此你也能轻松些。前几日姜文焕代表兄弟们来探望了你一回,见你还在昏迷中,他很担心你,还与我说想要去见见你母亲他的姑姑……”
然而殷郊却忽然说道:“父亲一定对我很失望。”
“你怎会如此想?”姬发安慰道,“虎兕从柙中逃出,若非是你拼命与它们搏斗,只怕如今大王和诸侯们都安危难测。”
“姬发……”
殷郊的声音沉闷又低哑。
“……如果以后我的手既挥不了剑又弹不了琴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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