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西宁最近遇到个棘手的难题。
一个学生家长在看到自家孩子依旧垫底的班级成绩大发雷霆,继而怀疑起辅导班的教育水平。
在微信上对卢西宁一顿疯狂输出后,女人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上的半学期课程全部退费,女人也不再追究自己孩子越来越倒退的成绩责任。
卢西宁简直对这样的情况闻所未闻。
这年头盛产奇葩,而这个学生,好巧不巧,就在靳瑶的班上。
对于靳瑶的教学能力,卢西宁和其他人都有目共睹。
很显然,这个女人在找茬。
而且很不好应付。
卢西宁把所有的监控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视频里,这个学生不是在做小动作就是和其他人说话,几乎一刻也呆不住,而靳瑶也在第一时间就去制止。
班里还有其他学生需要辅导,靳瑶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在一个人身上。
卢西宁揉揉眉心,想到一句话:尊重他人命运,放弃助人情结。
她无法满足女人退费的要求,一旦开了先例,这种事情就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出现。
她是开辅导班,又不是做慈善义务教育。
但女人的难缠程度超过了她的预料。
她专门等到快下课的时间点来到店里,门口和屋里站着不少家长。
一张不及格的试卷被她重重拍在前台,姿态盛气凌人:“你自己看看”
卢西宁没拿起来,只扫了一眼,满篇的红叉子连成了一片红。
见家长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边来,卢西宁朝前台的小姑娘使了个眼色,接着把女人带到了一间空教室。
等靳瑶下来时,卢西宁和女人已经纠缠了将近半个小时,她说的口干舌燥,可女人依旧油盐不进柴米不吃,丝毫不为所动。
气定神闲的样子气得她想撂挑子走人。
靳瑶已经从曹越那里知道事情的经过。
她直接把李小松也带进了教室,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小霸王见到自己的妈妈变成了缩着脑袋的鹌鹑,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她接着拿出厚厚的一叠试卷摊在桌子上:“这是李小松在我们这里辅导的试卷,您可以看看。”
靳瑶又拿来他的月考试卷放在旁边做对比,用手指一道一道地标注:“您可以看到,这次月考出的题基本每一道我都有讲过,甚至有的重复过好几遍。”
女人哼了一声:“那又怎样,你不还是没给我儿子教会。”
“我想说的是。”靳瑶丝毫不退让地继续说:“我们收了你的钱,该做的也已经做到,学生的成绩不是一蹴而就的,虽然这次他的分数没达到您的要求,但是您不能否认他的进步。”
能让李小松从平常的二十多分进步到这次的五十八分,这已经是靳瑶私下里给他开了不少小灶后的成果。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说话也是有理有据,和女人纯靠疾言厉色堆积起来的气势形成了鲜明对比。
卢西宁也在旁边适时插话:“吴女士,你也看到我们的老师都是很专业的,退费这个要求有点困难,但是我可以申请给你的孩子延长一个月的暑期课程,你看怎么样?”
她还靠近女人身旁悄悄耳语:“您是独一份,千万别和其他人说。”
女人看向自己的儿子,面色缓了缓,最终答应了卢西宁的提议。
解决掉这个大麻烦,卢西宁心情好上不少,大手一挥,决定今天一起去聚餐。
这个提议来的突然,有几个老师已经跟着学生一起离开,最后留下来的加上卢西宁自己也就只有四个人。
除了靳瑶和曹越,还有一名女生,也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叫李云朵,人和名字一样圆润可爱,每天的口头禅就是我要减肥,然后在各种美食的面前败下阵来。
作为标准吃货,李云朵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探店各种美食。
要问启川市的景点都在哪里,李云朵可能不知道,但要问启川市哪里好吃,李云朵能一口气说出十几个不重样的。
这次,她推荐了一家名叫漠北豪侠的店,店名听起来颇为豪放粗犷。
据说这家的烤羊排一绝,份量更是个顶个的足,李云朵在描述的时候都在两眼放光。
生意好到要排队的店,一般有两种情况,要么是铺天盖地的营销和花大价钱雇托排队营造火爆景象,要么就是凭借真手艺和好味道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厮杀出一条血路并立于不败之地,显然,漠北豪侠属于后者。
哪怕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在吃到食物的一瞬间,所有的不满和烦躁都烟消云散。
吃过饭,李云朵摸摸自己鼓起的小腹,提着剩下的烤羊排赞不绝口:“我要永远为他家扛大旗,做他家的野生代言人。”
曹越同样低头缅怀自己消失的腹肌:“不行了,再跟着你吃就要变成肥宅身材了。”
李云朵佯装用空着的一只手打他:“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卢西宁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靳瑶同样站在了李云朵这边。
这场争论最后以曹越的全方面的败北结束。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围绕在四周无孔不入,单人病房里,祝曼躺在病床上,整个身子就像无根的浮萍漂若无依。
她已经苏醒,只是不想睁眼,大脑疲累困乏,心口不断抽痛,满脸都是未干的泪痕。
她的小腹此刻平坦如初,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
祝曼曾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并为成为一个妈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以为能让他在爱里长大。
但现在化为泡影。
江启明在一旁柔声安慰她:“我们还会有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身体养好。”
祝曼依旧闭着眼,肩膀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压抑不住,从喉咙里溢出呜咽。
江启明心疼地搂住她。
江朔站在病房的一角,面前的一幕对他没有造成太多波澜。
他也说不出任何话,嗓子像是被塞了把生石灰,呼吸一口都恶心难耐。
手里的手机屏幕倏然一亮,他点开,是靳瑶说自己已经结束聚餐的消息。
他往门外走去,江启明看到,出声问他:“你去哪?”
“有事。”江朔回答的简短。
江启明跟祝曼说了声,跟着他出了病房。
他又提起了留学的事:“时间不剩多少,签证最好这几天就去办好,那边我也已经联系好,你直接过去就行。”
又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在这方面,江启明独断专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江朔抬起眼,看向江启明,单论五官而言,他们长的并不是很像,但很奇怪,见过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父子。
这就是血缘关系,无论如何斩不断的客观存在。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方芸去外地出差,江启明公司临时出了事,他就放心地让江朔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最开始只是细密的雨丝,后来演变成呼啸磅礴的雷暴雨,闪电的急影和打雷的轰鸣声接踵而至。
他想打电话让江启明赶紧回来,可是电话怎么都接不通,想开电视壮胆同样也打不开。
最后,他只能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努力捂紧耳朵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但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躲在被子里面希望父亲赶紧回来的孩子。
错位脱节的爱回到正轨反而是一种负担。
“我很好奇。”江朔平静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客观现实。
他如今要比江启明还要高一些,只是身子更加清瘦,但气势丝毫不弱于自己的父亲。
“从小就在我成长轨迹中缺位的你,为什么能如此自然地插手我现在的人生。”
江启明顿了顿,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做得不算太称职。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是你的父亲,你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用意。”
“唯一的孩子。”江朔重复了一遍,江启明在说这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是不想让里面的祝曼听到。
他偏偏要和他对着干:“也是,她的孩子没了,这就想起我是你的儿子了,放心,我会给您养老。当然,更不介意你给我再来几个弟弟妹妹。”
江启明听完气急,儒雅的风度不在,脸上的肉都在抖,他想也不想地挥起手。
病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更显得巴掌声清脆响烈。
江朔侧过头勾唇笑笑,无所谓地看向同样震惊的江启明。
“打在这个地方,你可真是不给你儿子留一点面子。”
说完,他径直离开,再也没有看江启明一眼。
戚子行又在网吧遇到了上次让他挂彩的男人,胳膊上多了一片唬人的纹身,本来应该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硬是被肥满皮肉撑成了呆头猪。
观察了半晌,戚子行发现男人是一个人前来,这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向来是睚呲必报的性子,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悄悄蛰伏在男人斜后方的座位用余光监视着。
总算等到男人结账出门,戚子行戴上口罩起身跟随。
等到了一处没有监控且四周无人的地方,戚子行不再等待,握紧拳头对着男人肚子就是一拳。
戚子行从前体弱,戚峰怕他受欺负就给他报了个体能班,甚至还去少林寺训练过。
他知道往哪里打最疼而且不会留下印记。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冲的脑袋一蒙,都没来得及看清人是谁就被踹到地上,他下意识护住头,嘴里还在骂着狠话。
渐渐地,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男人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大卡车碾过似的,谩骂变成了呻吟和求饶。
“我抢你女朋友?”戚子行不屑地看着躺在地上捂住肚子呻吟的男人,他突然想起岑思佳的脸,满脸不屑:“老子的女朋友比你的好看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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