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本能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进入了腐烂的垃圾。
人们只知道外表的鲜艳,没人在意腐烂的内里。
奇迹般的我们度过了这样的三年,17岁的我们上了学。
章文涛的恶行被一位新来的老师爆料了,我们逃出了地狱,却进了另一个地狱。
我和祁无恙是一所学校的,我们是一对怪胎。学校里总是传言,我们是孤儿院里来的,承认吧,确实是靠着资助才上的学。
祁无恙这个人很奇怪,他不喜欢数学,却对语文情有独钟。即便不听课,也能考到120分以上,大概是天赋吧。
他经常跟我说他最喜欢的是一位法国作家写的诗,里面有一段他非常喜欢。那就是法国诗人波德莱尔写的恶之花中的,《自我折磨者》:
我是伤口,又是刀口
我是耳光,又是脸面
我是四肢,又是刑车
我是死囚,又是屠夫
我是吸我血的吸血鬼
——一个无人问津的要犯
被判处终身微笑
却永远张不开笑嘴。
他总会笑着告诉我,“人人都嘲笑死囚,可人人都是死囚。”
我总会说:“祁无恙你这个人太无聊了,一般情况下这个时期的人不会喜欢看这些诗的。他们会追求更高利益的知识。”
他最喜欢问我的就是这句话,“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每次问出来的语气都是那样,小心翼翼怕伤着怕坏了的。
说话直球但也很坦诚,被他那双乌黑色的大眼睛看着。实在是让人说不出什么欺骗的话,看着那双眼睛总感觉做了一些违背道德的事情。
我的呼吸总会因为他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由自主的加快,那时我一度认为他再说下去,我可能会因为心跳超出本能预期的速度导致身体接受不了从而当场死亡。
他看我的眼神很专注,总会给人一种微妙的感觉。
——得了心脏病的人是我吧,祁无恙?你才是那个可恶的病原体。
自从这种微妙的感觉出现以后,我就不断的在压制着。我和,我的认知通通都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
喜欢看他的脸,喜欢和他说话,因为和他的互动,我感到开心,因为他的话有种微妙的感觉。是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瞳孔微缩到紧张的感觉。
几乎满脑子都是你,章文涛带来的怪异感也在黑暗里慢慢滋长。它像一把磨钝了的刀,一寸一寸的切割着我的神经。
——这很恶心,我变得和他一样了。
——我居然是个变态。
——这种心思太恶心了,我怎么敢?
——他已经足够痛苦了。
——别对懵懂的白纸下手,我们都是囚徒啊。
——他也脏了,不是吗?
——是啊我们都很脏 。
直到你死了,我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无法说出口的暗恋啊。
祁无恙死的那一年,刚好18岁。外面很冷很冷,作为学校的贫困生,因为我们学习的成绩还不错,校长破格让我们冬天在宿舍住了下来。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中人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家人就该热热闹闹的张灯结彩,晚上灯火通明,鞭炮络绎不绝才对。
可是我只有你,你除了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两只手冻得跟个红螃蟹似的,脸上也多了点冰碴子,冻得像个冰棍。可就算是这样子,他那白生生的脸总是会带着笑一边愣愣的看着我,一边说:“今年是你和你一起度过的第18个年。”
他的声音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声色又好听,最好看的地方就是眼睛。
祁无恙死的那一年,刚好18岁。外面很冷很冷,作为学校的贫困生,因为我们学习的成绩还不错,校长破格让我们冬天在宿舍住了下来。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中人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家人就该热热闹闹的张灯结彩,晚上灯火通明,鞭炮络绎不绝才对。
可是我只有你,你除了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两只手冻得跟个红螃蟹似的,脸上也多了点冰碴子,冻得像个冰棍。可就算是这样子,他那白生生的脸总是会带着笑一边愣愣的看着我,一边说:“今年是你和你一起度过的第18个年。”
他的声音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声色又好听,最好看的地方就是眼睛。
我那时鬼使神差般的,摸了下他的眼睛。做完这个动作后,也被自己愣住了。但还是一本正经的收起了微妙的表情,语气不自然道:“你的眼角旁边有脏东西。”
他当时也被我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呆愣在了原地,直到我说了第二遍,他才愣愣的回了神过来。
“嗯……嗯。”
他藏的太好,我没发现他的耳根烧的通红。
“白洛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他直勾勾的看着我,就像不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样,非要知道答案。
我当时没多想,随便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当然是找份工作,有钱就行。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就是没钱,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就像我们唯一的照片一样,还是方院长掏钱给我们拍的,我们两个小屁孩儿身上可是一点钱都没有。
我一脸愉快的向他说着有钱可以做什么,他也是一脸认真的望着我,仔仔细细的把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
鹅毛般的大雪在窗外飘飘扬扬,宿舍的窗户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雹。里面的人一出去,仿佛就会变成冰棍。
那时的我还幻想着未来,可能只是我幻想着的未来。
我曾经以为离死亡离我们很远很远,可是这个长夜,却告诉我它其实离我很近很近。
明明都冷成了白晓生了,祁无恙这个家伙就是死鸭子嘴硬。强硬的把我抱在了他的怀里面,明明一点也不温暖。
他说这叫取暖,我笑着说:“你这叫望梅止渴,治标不治本咱俩抱着也并不见得有多暖和。”
当时天很黑学校早就封校了,校长看我们可怜,才把我们留在这里的,这里可没有电。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两个在寒风中依偎的小鬼,我看不清祁无恙的脸,我更不知道这个傻子做了那么多。
大冬天穿着校服也是冷的,祁无恙,这家伙用着奇奇怪怪的动作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
我歪头轻笑着问他,“你哪弄来的?”
他也不回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往我手里塞。嘴里不开心的嘟囔着:“快点吃吧,一看中午就没吃。”
我并没有拒绝,但是我把巧克力分成了一半。他一半我一半,我知道他也没有吃饭。
但是他把这来之不易的巧克力分了我。
遗憾的是,他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当第二天的清晨,照到屋子里的时候。我从床边摸到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死的人是祁无恙。
白洛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一切,冷冰冰的铁架台上,躺着一具毫无声息的尸体平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尸斑爬满了他的脸。
他没有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才18岁,在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这都是最美好的年纪。
可祁无恙却死在了十八岁,院长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殡仪馆了。全班人都来参加他的葬礼,就是再也没有人在嘲笑他是福利院来的孩子了。
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不一样,老师的表情都是沧桑的,这些同学们的表情不是担忧就是害怕甚至,有人当场转了学。
白洛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他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他被称作不会共情的怪物。
当时脑子里有无数个幻想,很多很多的声音聚集在一块。
【看来你就是个怪物,你看不见吗?他很痛啊!】
【——白洛,你真的是他的朋友吗?!】
【你怎么可以看着他眼睁睁的在你眼前死掉。】
【你居然连眼泪都没有啊!你是个怪物,对吧?你是个怪物!】
【你知道他到底多痛吗!你喜欢的人都死掉了,你居然还能安然入睡?你居然什么都看不见,你这种人也会有最重要的人吗!】
【你是不是没有办法和人共情?】
【你果然是个怪物吧?】
“当时应该死去的人,明明应该是我才对啊。”白洛怔怔地看着这张洁白如新的墓碑,他的睫毛很长就像要飞走的蝴蝶,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了。
收起了所有的回忆,他独自一人狼狈的回了住的公寓。这些年他疯狂的实习,不出三年他就成为了这句话是最出色的主教。他把所有的感情都封锁住了,一心一意的投入画作中。
引用波德莱尔的自我折磨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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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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