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时你坐我后面?”
温知宜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她居然完全都没有印象,“我没有注意到。”
祁书仰垂下头,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像是自嘲:“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脸。”
温知宜赶紧找补:“没有,是我记性不好。”
实事求是地说,祁书仰和大众脸这三个字沾不上一点关系,哪怕是在人群里,这张脸和身材都足够出挑显眼。
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已经临近中午,祁书仰起身,和温知宜一起去了马路边等车。
“我送你回家。”
已经让他当了自己一上午的情绪垃圾桶,温知宜不想再麻烦他:“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
察觉到语气有些过于斩钉截铁,他清了清嗓子,紧跟着道:“作为你的同桌,我有义务送你回去。”
伸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祁书仰打开后座车门,示意她进去:“走吧。”
车已经停在路边等着,温知宜不好再拒绝,只好弯腰坐进后座,祁书仰胳膊撑着车门,低头看了眼,“不给我留个座?”
“不好意思。”
温知宜正要往里挪,又听见祁书仰揶揄地笑:“逗你的,我坐前面。”
他说完关上车门,走到副驾驶坐好。
跟司机报上小区名,温知宜靠在车窗,稍微侧目,刚好能看到祁书仰的侧脸。
他的下颌线清晰分明,和脖颈流畅地连接,是很好看的轮廓,身上穿件简单的黑色T恤,正低头玩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慢慢滑动。
温知宜坐在后座,双手握成拳头撑着下巴看他,也许是视线停留的有些长,他似有所察,抬头往内后视镜一瞥。
她赶紧坐直身子,把头扭到车窗的方向,假装一直在看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注意力都放在窗外,她自然没发现,男生盯着后视镜中她的侧脸,无声地笑了。
出租车停在小区对面的马路上,不时经过的车辆速度飞快,祁书仰跟着一起下了车,把人送到小区门口,他晃晃手机:“加个微信,到家跟我说一声。”
“好。”
温知宜扫上二维码,看到他头像是座雪山,山顶覆盖着苍茫的白雪,山脉连绵起伏无边无际,沉入静谧深霭的蓝。
进楼道前,温知宜先去了趟小区里面的一家小超市,买完东西,一进门就看见温沛之立在玄关,不知道等了多久。
两姐妹对视几秒,温沛之嘴唇翕动,正想要说什么。
温知宜抢了先,开口道歉:“姐,对不起,在医院我不该那么说。”
她也知道温沛之是在担心她,怕她失眠会对身体造成影响,但当时情绪上了头,只想不管不顾地都宣泄出来,她其实说完就后悔了。
温父温母还在之前,温沛之和温知宜几乎没有一天是不打架的,四岁的年龄差让温沛之在年龄和嘴皮子功夫上占了优势,但温知宜有个绝招,她会哭,不是熊孩子那种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地哭,而是委屈巴巴分外可怜地掉眼泪,温母每次都心疼她这幅模样,让温沛之让着妹妹。
温沛之自然不服气,说到最后也委屈:“凭什么我比她大就要让着她,又不是我想当姐姐的。”
温父则是充当和事佬的角色,把两个女儿搂在怀里告诫:“你们是姐妹,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应该彼此扶持彼此依靠,我和妈妈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们,但你们还可以陪伴对方很久很久。”
一语成谶,父母去世后,姐妹俩成了孤儿,满屋子的大人都在讨论两个孩子之后的去处,温沛之肿着眼睛紧紧抱住温知宜,怎么都不肯松开,和每一个认识的人说:“不要把我和妹妹分开。”
温沛之当时都还没成年,却把自己变成一座小小的山峰挡在温知宜面前,尽自己所能为她遮风挡雨。
看到妹妹并没有因为带她去医院的事受到影响,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温沛之拍拍她的脑袋:“跟你姐说什么对不起。”
是她把自己的妹妹想得太脆弱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温知宜的脾气,看似温和好说话,没什么棱角,其实很有主见,不会轻易被旁人左右,心性坚韧又要强。
原本的隔阂消弭于无形,温知宜挽住她的胳膊,和最亲近的人撒起娇:“姐,我想吃可乐鸡翅。”
温沛之想也不想便答:“好,不过冰箱里的鸡翅估计没了,我现在去超市买。”
她正准备换鞋,被温知宜拉住。
“不用,”她重新开门,从外面拿进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做可乐鸡翅需要的食材,“我都准备好啦。”
——
再过一个星期暑假就要结束,温沛之收到个漫展的邀请,希望她能去望城开展一个小型签售会。
这次是和出版社的联名活动,除了为新一季的漫画造势,也将是温沛之第一次在大众场合露脸。
温沛之和温知宜的长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宅女,出门少,也不怎么打扮,但清素的装束遮掩不住美艳立体的五官,只能从轮廓中看出姐妹俩相似的影子。
面对这么好一个机会,温沛之还是有些犹豫,温知宜看出来她是放心不下自己,想打消她的顾虑:“你尽管去,我之前不也一个人住,早就习惯了。”
见她这么说,温沛之也不再纠结,很快做了决定:“正式开学前不是会放三天假,你跟我一起去,就当放松放松。”
说罢,不等温知宜回答,温沛之直接拍板,定好去望城的机票。
温知宜的三天假期就这么被安排好了。
——
炫城KTV,祁书仰去得最晚,推开包厢门,桌子上横七竖八摆放着几个酒瓶。
安逸成酒量一般,没喝多少就上了脸,见到有人来,眯起眼睛盯了好一会儿才算认出人。
他微红着眼站起身,手里还拎着瓶啤酒上前:“说好的两点,你怎么现在才来,把酒喝了就不和你计较。”
祁书仰伸手把他举起的酒瓶移到一边,对酒精完全不感兴趣:“不好意思,本人现在的身份还是高中生。”
安逸成听了他的话没憋住笑出声,“你跟我还装什么清纯懵懂高中生呢,我后天就走了,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祁书仰微微皱眉,不喜他这幅装腔拿调的做派,俨然已经有些不耐。
秦浩阳这时过来帮腔:“行了,你们是考上大学一身轻松了,我和阿仰现在可还压在老孔的五指山下不得翻身。晚上还有夜自习,真被老孔闻到一身酒味儿,又得一顿啰嗦。”
安逸成也就是借着酒劲一说,祁书仰要是不想喝,谁也没法强灌他。
他顺势下坡,打着哈哈转移话题:“我的错,刚没想起这一茬,老孔鼻子比那什么还灵,嘴皮子工夫也不是盖的。”
跳过喝酒这个话题,祁书仰往包厢里扫了一圈,除了安逸成和尹浩阳外,还有之前经常在一起打球的吴飞凡跟苗朗。
唯一的女生是夏淼怡,单独坐在靠点歌台的位置,看到他来,指了指一旁的皮沙发:“这里还有空位。”
结果秦浩阳率先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嬉皮笑脸地说:“坐在班花旁边,鄙人荣幸之至。”
祁书仰跟着落座,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次的局是安逸成组的,说是在大家上大学之前再聚聚,毕竟之后天南海北的,想再见面就难了。
吴非凡的一曲情绪饱满的《水手》唱罢,收获众人稀稀拉拉的掌声,安逸成扬了扬手里的麦克风:“《简单爱》是谁点的?”
夏淼怡举起手:“我点的。”
安逸成赶忙把麦克风递过来:“能在临走前听班花给我们唱歌,那可真是一饱耳福了。”
夏淼怡笑笑:“我也是前段时间刚学会,可能会跑调,你别抱太大期待。”
“谦虚。”安逸成不赞成地看她,“你元旦晚会那次在班里唱的歌我可到现在还记得,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咱们班能有你这样一个长的好看成绩又好唱歌还好听的女神,隔壁的几个班都要羡慕死了。”
夏淼怡被他说得不好意思,用麦克风挡住发热的脸:“你别说得这么夸张,比我优秀的女生有很多,我这算不得什么。”
安逸成有意给她捧哏,拉着包厢剩余的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真没夸张,我说的都是大家的心声,对吧兄弟们。”
秦浩阳是个没什么所谓的,当即附和着:“对对对,我证明老安说得都是真的,你是大家共同的女神。”
吴非凡和苗朗也跟着表态,与之站在同一战线。
只剩下祁书仰一个人没说话,安逸成不忘用胳膊戳了戳他:“你也说个话啊,你一句话比我们几个都管用。”
夏淼怡高一刚入学就在江梧一高出了名,成绩好长相佳,父母都是一高的老师,收过的情书比她的教科书还厚。
她本来约好一起和朋友逛街,没打算过来,听到安逸成说祁书仰也会来,她才动摇了心思,一番纠结下最终选择鸽掉小姐妹来了这里。
她今天穿了件长度及膝的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五官小巧精致,头发也微卷出弧度,明显是花了心思准备来参加的。
祁书仰从坐下来后就没怎么说过话,一直到安逸成叫他,他才抬起眼皮,表情淡淡:“说什么?”
安逸成一噎:“你刚才没听我说话?”
祁书仰敷衍地道歉:“不好意思,包厢里太吵,没听清楚,不然你再说一遍?”
安逸成脸色由红转青,显然不太好看,夏淼怡敛下眼里的失望,出来打圆场:“好了,我的歌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一起听。”
前奏已经快要进到人声,安逸成悻悻坐回自己的位置,祁书仰也放下手机,把视线移到大屏幕,扮演起听众的角色。
他人靠着沙发靠背,姿态放松,神色却是专注的。
而参加过不少比赛,一向不会怯场的夏淼怡罕见地紧张起来。
天冷了可以穿衣,文冷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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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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