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关灵。
看到她,乔立夏想起那些不好的微信言论。
后来关灵还拉黑了她。
她们就此不再联系。
现在她找来这里,乔立夏有些诧异,担忧她是不是来找事的。
关灵却比她还要踌躇。
“乔立夏,你妈妈醒了?”
乔立夏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我……”关灵犹豫了一会,说:“我来跟你道歉。”
说完这话,她脸一下就红了。
病房不是一个聊天的地方。他们去了医院旁边的咖啡馆。
香味浓郁。
但是到了咖啡馆,关灵却不说了。
乔立夏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她的电脑还在病房,作品还要赶工。
关灵拉住她,别了半天,才说:“总之,之前都是我错,请你原谅我。”
乔立夏点点头。
关灵松了一口气。
乔立夏站起来往外走,却看到纪从南。
纪从南一步步走过来。
乔立夏没看到,比起她的惊讶,关灵的表情更多是惧怕。
“在聊天?”
乔立夏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纪从南接过她的包:“我来买咖啡。”
纪从南也会喝这里的咖啡吗?
他们带了两杯咖啡。
走的时候,关灵一直没过来打招呼。
乔立夏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把头埋在咖啡杯里,似乎并不想被人发现她。
这道歉莫名其妙,但是乔立夏并不在意。
等回到病房,她又专心弄自己的作品。
纪从南拿着咖啡去了关医生的办公室。走之前,他的咖啡一口都没喝。
乔立夏改了一遍稿子,乔母还没回来,她打算出去走一走。
手机里收到纪从南的微信:“我先回公司,家里煮了燕窝一会送过来,多喝点。”
她回了一个“嗯”。
过了一会,纪从南回了一个无辜树懒的动图。
自从她抗议他回消息太冷漠,他下载了不少表情包。
乔立夏摸了摸屏幕上的小树懒,想到纪从南一本正经开会的样子,不禁发笑。
不知不觉走到关医生的办公室那边。
办公室门口有一个垃圾桶。
保洁阿姨正在收拾垃圾桶。
“这都没喝呢!真浪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咖啡似乎正是纪从南刚才在咖啡店买的那杯。
不过这个咖啡店医院很多人都会去,所以她也没想那么多。
她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关医生的声音大了起来:“我怎么说的!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惹他!他和我们不一样!”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待会再来吧。
等她走到转角处,就听身后的办公室们被粗暴打开,发出哐当一声。
她回头,转角的墙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关医生声音压得很低,语重心长,像在劝什么人:“你还是放弃他吧。他疯了,他之前竟然让我用药阻止她妈苏醒。如果不是怕吃药负作用太大,可能还会延缓她恢复记忆。你说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理智可言。他已经疯了,真的,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带你回美国。”
“爸……”关灵的声音。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很快被关医生拉回了房间。
办公室的门再次哐当关上,把乔立夏思绪拉回到当下。
她怔愣着看着前方,眼睛里满是惊讶。
他……怎么会!
这么多天,她没有记忆,没有亲人,一个人在医院里,被孤独和恐惧包围的日日夜夜。
他那么体贴。
陪伴她。
照顾她。
给了她所有需要的温暖。
从失忆以来她最信任的就是他。
所以他怎么会!是这些的罪魁祸首!
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一定是搞错了吧……
从远处折返回来的保洁阿姨看到转角的乔立夏,发出疑问:“姑娘,你还好吗?”
那姑娘长的闭月羞花的,却目光无神,好像受了很大的冲击。
被她这么一问,大滴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就像从琼瑶剧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看得人心里怜悯。
女孩没有回答,擦了一把眼泪,就往外跑。
很快就不见了。
乔立夏在医院外的长廊上吹了一会冷风,才平复情绪回到病房。
乔母已经回来了。
“有人送来了燕窝。”乔母指着桌上的燕窝,“你趁热吃吧,不然一会冷了。”
她点点头,看到送来燕窝的是家里一个小厨娘,长得年轻活泼,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
平时温暖丝滑的燕窝红枣汤在她嘴里形同嚼腊。
只喝了两口,她就放下了:“我喝不下了。”
乔母看着她:“怎么了?着凉了?”
她看着母亲,欲言又止。
乔母因为躺的时间太长,腿部肌肉丧失,现在还不能很好的站立行走。
一直要做三个月的复健才能恢复。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乔母摸了一把她的头,说:“不吃就不吃了吧,你要不在这边睡一会。”
乔立夏顺势抱住妈妈,躲到她怀里,似乎就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乔母的手抚摸上她的头发,很温柔很熟悉。
等厨娘带着餐盒回去了,乔立夏问乔母:“妈,你有昏迷时的记忆吗?”
乔母笑了:“最近的,有一些,我记得你经常来看我。怎么了?”
“你对纪从南……”
乔母看着她。
乔立夏问不出口,不知道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如果是她想的那样会怎么样,如果不是她心想的那样又该怎么办。
乔母看着她,似乎领会到她的纠结,笑了:“别想了,赶紧趴着睡一会,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乔立夏在乔母那边睡了一会,一直觉得头沉沉的。
下午她看到花园设计大赛主办方发布的公告。
比赛地点换到了a市。
在红山。
红山酒店。
这个名字让乔立夏感觉很熟悉。
白天的咖啡杯和关典的话突然又冲进脑袋里。
晚上回到家。她的头疼好一些。
和纪从南坐着面对面吃饭。
她不断想起白天的事情,还有一些模糊的画面,饭吃的食不知味。
乔立夏坐在桌子上,直发如瀑布一样散落下来。
纪从南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她的眉目如画,脸上却不像平时那么欢乐,明显在为着一些事情愁思。
他想她在思考什么呢?
她有什么样的愁思?
最近她总为比赛苦恼,他见惯她这样子,觉得很可爱。
“吃饭吧。”
叫她,她也是有点魂不守舍的。
纪从南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先吃饭吧。”
乔立夏不动声色从他怀里走开,拿了一个杯子喝水。然后走到餐桌的另一边。
他们通常都这样面对面就餐。
饭间,乔立夏也是默默吃饭。
不似往常说一些叽叽喳喳的事情。
夹给她的虾也一直没吃。
他问道:“不喜欢?”
灯光下,乔立夏笑了一下,但是眉宇间有散不掉的哀愁。
她慢慢把虾吃完了。
一种苦涩在餐桌上蔓延着。
这种僵硬一直到晚上入睡。
纪从南看着单独裹着软被的她,背影依旧柔软美好。
却莫名让人想起刺猬。
他隔着光碰了碰她的头发。
她就像刺猬感受到了不舒适,又向旁边躲了一点。
“怎么了?”
他拉她的手臂,将她拽向自己怀里。
她虽然转过来,但是还是不言语。
他把她的脸从怀里捞出来:“受委屈了吗?”
乔立夏的眼睛似星星一样的:“我们比赛变到a市了,红山酒店,是你弄的吗?”
他怔住,她何时这样敏锐。
“你想去外地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样亮,也有了复杂的痛苦。
这眼神让他想起一个人。
柳家奶奶。
他蒙住她的眼睛,不想让她用这么复杂的眼神质问他。
有些事情,他无法阻止自己,只是并不想伤害她。
她在他手心下叹息了一口气,最后说:“算了,睡觉吧。”
乔母一天天变好了一些。
乔立夏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准备比赛。
有时候头脑疼,她趴一会继续看书。
冬天的雨雪侵袭。
寒冷和压力一起攻击她的抵抗力。
“夫人,今天要不要给纪总送午餐?”
管家似乎看出他们之间的裂缝,已经提了几次让她去送餐。
这一日,大雪飘飘,她答应了。
早晨还不觉得,中午坐车时,她的头开始昏沉的可怕。
整个人被沮丧的情绪包围着。
如果离婚……
她要租一个房子,带着母亲,再找一份工作,可能也不能继续追求梦想了。
在她得知自己为了钱而结婚时,就知道母亲一定不能接受。
她不知道什么让她的母亲发生了改变,也许真的是病中的记忆?
但是这也只是自欺欺人吧。
她靠在车窗上苦涩的想。
也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为了某种目的而做了对她的妈妈都不好的事情,她还应该不舍吗?
但是不舍得不是应该不应该的。
这种情绪想到分开就会有。
她知道自己无法用语音和逻辑打败情感。
只能承受着这种混乱。
这混乱和风雪一起,组成了阴霾的天空,沉郁的压力撒向她。
到达公司时,纪从南居然已经在门口。
公司的职员都很惊讶,他们老板什么时候出来迎接过人啊。
来的人必然是什么顶级大佬。
乔立夏避开那些好奇的目光,她觉得头晕乎乎吸着鼻涕的自己和这座大楼实在并不搭。
和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也不搭。
走进去的时候听到一些声音,但是很快就没了。
“这是谁啊!好漂亮!”一个少年的声音。
“快走!”
“哇!夫人穿羽绒服也这么好看啊!”
“快走快走,纪总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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