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画室里的暖光

寒假的风裹着雪粒拍在画室的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却被室内的暖光挡在外面,连带着寒意都淡了几分。

自从学校宣布寒假开放部分功能教室,这里就成了苏晚和林野的秘密基地——没有课堂的拘束,没有旁人的目光,只有画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练习册上笔尖书写的轻响。

林野总能找到各种理由留在学校。

有时背着书包出现在画室门口,晃了晃手里的练习册,笑着说“我妈画廊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没人管我吃饭,不如在这儿待着自在”;有时揣着袋面包推门进来,挠挠头解释“我奶奶回乡下老家了,家里冷清清的,不如来这儿陪你画画”。

每次他都抱着厚厚的习题册,在苏晚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发梢,像镀了层柔软的金,连做题时微微蹙起的眉,都显得格外温柔。

苏晚画画时,林野就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看。他不懂专业的绘画技巧,却总能精准地指出细节里的小问题——“你看这里,阳光照在苹果上,亮面应该再提一点白,不然显得有点闷”“刚才窗外的云飘过来了,影子的角度好像变了”。

偶尔见苏晚握着画笔的手停得久了,他会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过去:“休息会儿吧,你都盯着画纸俩小时了,眼睛该累了。”

有次苏晚为了赶一幅雪景写生,画到了深夜。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上铺了层薄薄的银霜。

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转头时才发现林野趴在桌上睡着了——侧脸贴着练习册,呼吸轻得像羽毛,手里还攥着支铅笔,笔尖在纸页上蹭出了不少歪歪扭扭的小人:有他低头调色的模样,有他举着画笔观察光影的姿态,甚至还有个小人手里捧着颜料盘,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苏晚”两个字。

画室里的暖气不知什么时候弱了些,苏晚能看见林野的肩膀微微缩了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自己脖子上的灰色围巾——那是去年生日时姑姑送的,边缘已经有点起球,却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颜料味。

苏晚轻轻把围巾盖在林野肩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他的梦。

围巾刚碰到林野的脖子,他就在梦里咂了咂嘴,头往围巾里埋了埋,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苏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借着桌上的台灯看他恬静的睡颜: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微微上扬,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甜甜的美梦。

他突然想起跨年夜那天,林野站在雪地里说“想一直看你画画,看一辈子”时的眼神,认真又炙热,让他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像被风吹乱的琴弦。

苏晚鬼使神差地拿起画笔,翻开新的速写本,轻轻勾勒林野睡着的模样。

他没敢用太浓的线条,只以淡铅细细描绘:搭在桌上的手、微微垂落的发丝、肩上裹着的灰色围巾,连嘴角那点浅浅的笑意都仔细画了出来。

画到一半时,林野突然动了动,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睡了多久?外面天是不是亮了?”

“没多久,才十一点。”苏晚慌忙合上速写本,指尖不小心蹭到了未干的铅痕,耳根瞬间红了,像被台灯的暖光染透。

林野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又瞥了眼他紧紧抱在怀里的速写本,突然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是不是趁我睡着,偷偷画我了?”

“没……没有!”苏晚把头埋得更低,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却瞒不过林野的眼睛。

“拿来我看看,让我瞧瞧苏大画家的新作。”林野伸手就去抢速写本,苏晚把本子抱得更紧,往后躲了躲。

两人一个抢一个躲,在不大的画室里闹作一团,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颜料盒,几支管装颜料滚了出来,红色、黄色、蓝色的管子在地上连成一串,像撒了满地彩色的音符。

林野最终还是抢过了速写本,翻开那页未完成的画时,他的动作突然轻了下来。

暖黄的灯光落在画纸上,林野看着自己睡着的模样,看着肩上那条熟悉的灰色围巾,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画得不错嘛,”他抬头看向苏晚,眼里满是温柔,“就是把我画得太乖了,我平时没这么文静吧?”

苏晚没说话,只是看着林野沾了点蓝色颜料的鼻尖,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格外长——长到能让他们在画室里度过无数个安静的午后和夜晚,长到能把每一个细碎的瞬间都藏进画纸里;却又好像格外短,短到还没来得及画完林野的模样,短到还没听够他说的话,就已经开始期待春天的到来。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落在两人身上,和室内的暖光交织在一起。

苏晚看着林野认真翻速写本的样子,突然觉得,或许不用等到春天,不用等到以后,此刻画室里的暖光,身边人的笑容,就已经是最好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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