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响，金黄的叶片打着旋儿落在地上，铺出一条软软的路。
苏晚背着书包走在上学路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连指尖都透着股莫名的痒——这是他和林野确定关系后的第一天，昨晚睡前反复确认的对话还在耳边打转，连梦里都是林野笑着说“以后我就是你男朋友了”的模样。
他刻意提前了十分钟出门，却在巷口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野穿着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拉链没拉满，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领口，双手插在裤兜里，脚尖轻轻踢着地上的落叶，看见苏晚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迎了上来。
“早啊。”林野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快些，伸手想帮苏晚拎书包，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指尖蹭过苏晚的手背，留下一阵细微的麻意。
苏晚的耳朵悄悄红了，低头“嗯”了一声，脚步却不自觉地跟林野靠得更近了些。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路上偶尔遇到几个同学，林野都只是笑着点头打招呼，手乖乖地放在身侧，可等同学走远，他的手指就会偷偷勾住苏晚的衣角，轻轻拽一下，像在撒娇。
苏晚被他勾得心慌，却又舍不得挣开，只能攥紧书包带，假装看路边的风景，脸颊却越来越烫。
走到校门口时，学生渐渐多了起来，苏晚正想提醒林野“人多了”，手腕却突然被林野拉住。
林野的手心很暖，还带着点薄汗，干燥的指腹贴着苏晚的手腕内侧，那温度像道微弱的电流，顺着血管一路窜到心口，苏晚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
“怕什么？”林野却攥得更紧了些，还故意捏了捏苏晚的手心，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笑意，“现在还早，没人注意我们。”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确认没人往这边看，才轻轻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像在玩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游戏。
苏晚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耳尖都烧了起来，他飞快地扫了眼四周，确实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可还是觉得心跳得厉害，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咬了咬下唇，没再挣扎，任由林野牵着他往教学楼走，手心的汗渐渐沾到了一起，却觉得格外踏实。
走到教学楼的楼梯口时，楼上已经传来了同学的说话声，林野才慢慢松开手，却在苏晚转身要上楼时，突然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晚的耳廓，带着点淡淡的雪松味：“晚上画室见，我等你。”
那声音像羽毛轻轻挠在心上，苏晚的耳尖瞬间红得像被夕阳染过的云，他慌忙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跑上楼梯，连书包带滑下来都没注意，直到坐在教室里，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林野凑在他耳边说话的模样。
一整天的课，苏晚都没怎么听进去。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数学公式，他却总觉得后颈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暖暖的，带着点灼热。
他忍不住偷偷回头，却看见林野正低着头，手里转着笔，好像在认真听讲，可等他转回头，又觉得那道目光重新落了下来，烫得他手背都发麻。
课间时，同桌戳了戳他的胳膊，递过来一颗糖：“苏晚，你今天怎么了？脸一直红红的，是不是不舒服？”
苏晚慌忙摇头，把糖攥在手里，指尖都在发烫：“没、没有，可能是有点热。”
他说着，偷偷往林野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好对上林野的目光，林野冲他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苏晚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赶紧转回头，假装看课本，连耳朵都不敢再露出来。
午休去食堂吃饭时，林野早早地就占好了位置，还帮苏晚打了一份他爱吃的糖醋里脊。
苏晚刚坐下，就看见林野夹起自己碗里的鸡腿，往他碗里放，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苏晚的手背，那道熟悉的电流又窜了上来，苏晚的手猛地缩了一下，碗里的汤都晃了晃。
“小心点。”林野赶紧扶住他的碗，眼里满是笑意，“这个鸡腿给你，我不爱吃皮。”他说着，还故意把鸡腿上的皮撕下来，才重新放在苏晚碗里。
苏晚低着头，啃着鸡腿，没看见林野偷偷扬起的嘴角，也没看见林野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温柔得像秋天的阳光。
下午的课依旧过得很慢，苏晚总在偷偷看表，盼着晚自习快点结束，又有点紧张晚上和林野在画室见面。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结束，他收拾好东西，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背着书包往画室走。
画室在教学楼的顶楼，平时没什么人来，只有林野偶尔会来这里画画。
苏晚刚走到画室门口，就看见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色的灯光。
他轻轻推开门，就看见林野正坐在画架前，手里拿着画笔，却没在画画，只是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
“来了？”林野站起身，走过来帮苏晚拿下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我刚把画室收拾了一下，你看看还乱不乱。”
苏晚环顾了一圈，画室里很干净，画架都摆得整整齐齐，地上铺着一张白色的地毯，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小台灯，暖黄色的灯光把整个画室都照得很温馨。
月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落在地板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林野牵着他的手，慢慢在画室里散步，两人的脚步声很轻，只有月光和灯光陪着他们。
走到窗边时，林野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轻轻捧住苏晚的脸，低头吻了吻苏晚的额头，动作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点温热的触感：“晚安。”
苏晚的心跳瞬间炸了，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抬头看着林野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还落着窗外的月光，亮得像撒了一把星光。
他鼓起勇气，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林野的下巴上吻了一下，软软的，带着点害羞的温度。
林野的呼吸瞬间乱了，他猛地伸出手，把苏晚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搁在苏晚的颈窝，声音带着点沙哑，却格外认真：“苏晚，你真好。”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好像要把苏晚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身上的雪松味裹着苏晚，让他觉得格外安心。
苏晚靠在林野怀里，双手轻轻环住林野的腰，能清晰地感受到林野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慢慢重合在一起。
画室里的月光很亮，把所有的秘密都照得暖暖的，连空气里都带着点甜甜的味道。
苏晚闭上眼睛，闻着林野身上的味道，突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格外长，长到可以装下他们所有的小心思，长到可以让他们这样慢慢走下去，一直到很久以后。
过了好一会儿，林野才慢慢松开手，却还是牵着苏晚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苏晚的掌心：“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路上冷，我把外套给你穿。”
他说着，就想把自己的卫衣脱下来，苏晚却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用，我不冷，我们快走吧，不然我爸妈该担心了。”
林野点点头，拿起苏晚的书包，牵着他的手往画室外面走。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幅温柔的画。
走到校门口时，林野才松开手，却还是看着苏晚的背影，直到苏晚走进巷口，回头冲他挥手，他才笑着挥手回应，直到苏晚的身影消失，才转身离开。
苏晚走在回家的路上，手心还残留着林野的温度，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风还是有点凉，可他却觉得浑身都暖暖的，温柔又明亮。
这个秋天，因为有了林野，才变得这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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